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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白玉小瓶来,“诸位,请你们睁大眼睛,看好了。” 陈望书来不及阻拦,韦三夫人已经拔开瓶盖,拿出了一颗小药丸,吞了下去。 那效果,简直是立竿见影。 刚才还站得直直的韦三夫人,立马腿一软,瘫倒了下去。 站在她身边的一个婆子,面色严肃的蹲了下去,将她抱了起来。 “诸君可瞧见了,你们的亲人,可是这样病的?” 第311章 露出真身 废话说得再多,也不如亲眼瞧见来得震撼。 利州城去岁是个什么地狱,只要见过的人,都永生难忘。 家中的顶梁柱,一下子瘫软了下去成了苟延残喘的废人;锅中煮着羹汤的母亲,还没有来得及起锅,便倒在了火炉边。 这般急促的怪病,所有人都以为是天谴。他们求尽了漫天神佛,可只求来了绝望,那是永远都不愿意再回想起来的绝望。 可今日,他们亲眼瞧见,这所谓的“天谴”,压根儿就是假的。 韦三夫人服下一颗药丸,就遭了“天谴”! 这种被愚弄的怒火,几乎点燃了整个利州城…… 也不知道是人群中哪个人带的头,一块鹅蛋大小的泥巴,被扔了上来,直直的砸在了韦三夫人的面门上。 紧跟着,噼里啪啦的泥巴团,像是雨点一般,朝着城楼扔来。 颜玦瞧着,一手抓过橙武的铁扇,挡在了陈望书跟前。那泥团砸在门上,发出了砰砰砰的声音。 抱着韦三夫人的嬷嬷,面无表情,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绿瓶,拿出了一颗药,塞进了韦三夫人口中。她痛苦的叫唤了几声,吐出了一口鲜血,艰难地从嬷嬷身上跳了下来。 虽然看上去还有些不自然,但显然,她已经在好转了。 “冤有头债有主。这里是大陈朝的土地,不是他韦家的羊圈。乡亲们,现在颜大人来了,我们利州的阴霾天,已经过去了。” “他一定会为你们伸冤,我们亲人的在天之灵,一定会得到安息的。” 韦三夫人说着,眼泪哗啦啦的落了下来。她从一旁的女婢手中,接过父亲的牌位,对着那牌位砰砰砰的磕了起来。 城楼下越聚越多的百姓,看着这样的场景,都跪下去,嗷嗷哭了起来。 陈望书站在城楼上,颜玦不知道何时已经将门板拿开了。她演过很多戏,这样的大场面,不是没有见过。可戏中群演的哭,那都是假哭,埋着头,嗷嗷几嗓子,只是全景的哭。 若是拉近看,他们的脸上,连眼泪都没有,更别提什么悲恸。 可如今的利州城,每一个人,却都是在撕心裂肺的哭。 陈望书越看,心中越是沉重。 她觉得自己,开始有些懂了,为何颜玦并不如她那般,轻易的将夺取江山,做皇帝这种话放在嘴边。这些人,都是活生生的人。 他们的人生,也是人生。他们的喜怒哀乐,也都是真的。她如今觉得自己身在书中。 可她作为宋清的时候,又是在谁的书中呢? 等到事情平息,回到了韦府,陈望书的心依旧久久不能平静。 四周安安静静的,韦家人以及他的亲信们,还有奇族人,一个不少的,已经全都被关了起来,待车马准备好,他们便要上京去。 “所以,你打算怎么脱身,进京之后在御前作证了,然后再让韦三夫人死掉么?” 陈望书听到颜玦的话,猛的回过神来,惊讶的看向了眼前的韦三夫人曹娥。 那曹娥裂开嘴一笑,对着颜玦抱了抱拳,“主君英明。” 她这话一出,陈望书立马听出了她的声音来。 与之前悲恸万分的韦三夫人声音不同,她的声音清冷了许多。 虽然两人接触不多,可陈望书还是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这不是陈三叔带回来的那个小妾舒婉,又是哪个? “御前作证是不行的,一会儿韦三夫人便会上吊自尽了。事实上,她也是上吊自尽的。主君是如何发现,我不是她的?” “按理说,主君头一回见她,并不熟悉此人原本的性情行为,而且主君与属下相处的时日也不长,不应该会分辨得出才是!” 舒婉说着,也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崇拜的看向了颜玦,又道了一声“主君英明!” 陈望书看向了颜玦,颜玦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 “有几处疑点。韦三夫人乃是商户之女,并不会武功,你一直伪装的很好,可等你服下毒药之后,毒素入体,有内功者,会下意识的调息。” 颜玦的武功远远高于舒婉,这才能够看出来。 “通过这个,我方才确认了之前的猜想。我同望书从临安来,为了伪装,对于陶碧那是多有贬低,处处表明,只是来这里走个过场。” “若是真正的韦三夫人,定是不会在初次见面,便塞给望书那张九月初四的纸条。事关重大,没有道理不谨慎行事。陶碧来利州,也是最后一日,方才取得韦三夫人的信任,拿到证据。 然后匆忙的给了雎雅,然后离开利州,回去了临安城。” 陈望书听着,忍不住点了点头。 没有错,这一点她也怀疑过,韦三夫人能够那么周密的拿到证据,没有道理,立即就相信了初次见面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