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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骁勇善战,如今已经独自做了前锋,前几日还来了捷报。秦早儿说,四皇子很是欢喜,视他为同门。” 颜玦轻轻的皱了皱眉头。 三皇子垮了台之后,四皇子并没有如同想象中一飞冲天,成为新的大热的储君人选。 朝中局势混沌,一时之间,倒也没有哪个皇子,敢冒尖儿。逼近年关,朝堂前所未有的祥和起来。 “先前你在准备科考之事,我便没有差人同你说。咱们之前打算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妥当了,随时可以收网。” “等你今夜好好睡上一觉,来日咱们便能动手了。”陈望书的语气很轻,像是雪花落在人的心尖上了一般。 屋子里暖烘烘的,一进门颜玦便唤了白瓷来,“你叫郎中,煎一剂驱寒的药来。你家姑娘先前喝了冷风,被感染了风寒。再多加一个炭盆子来。” 白瓷一听,高兴的看了看颜玦,又看了看陈望书,忙不迭的出了门。 陈望书被她瞧得不好意思了,清了清嗓子,“啰嗦!你这个人,怎地突然变得婆婆mama了!什么都要念叨,白瓷她晓得的。” “好生生的一个人,脾性还总是变来变去的。” 她总觉得,颜玦这回从考场出来,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自信从容了许多,都敢管到她头上来了。 颜玦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惯常是这样的,你慢慢的,便知晓了。” 第171章 河中的人 颜玦说完,便进了一旁的耳房,沐浴更衣不提。 陈望书听着哗啦啦的水声,拍了拍有些发红的,推开了窗子,冷风一吹,让她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窗外的雪还纷纷扬扬的下着,木槿那个不怕冷的,正从院子的这头,一下子跑到那头,然后又飞速的跑了回来,铲出了一条条的路,露出了黑青的地面来。 “你这是做什么?难得的雪景,人家都踏雪寻梅,煮酒吟诗的,你倒是好,跟老黄牛耕田似的。”陈望书瞧得好笑,朗声问道。 木槿的脸冻得通红,她咧嘴一笑,“姑娘,我这是在练轻功呢。我师父可以踏雪无痕!临安不怎么落雪,师父叮嘱我了,每逢雪天,都要练练的。” 她说着,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被自己“犁”出来的一条条的路,“要不我去大街上练,就当是行善积德,帮人铲雪了。姑娘姑娘,你还记得你小的时候么?” 木槿说着,铲了回来,“您小的时候,有一回,长歌公子落进了河里,那时候也落这么大的雪。南地冰薄,站不得人,水也远比北地刺骨。” “后来老爷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把小公子捞了起来,父子两个,病了一个冬。夫人还说,她嫁到陈家来,老爷还是头一遭,在家待这般久的。” “再后来,夫人都不允许你同小公子,大冬日的去荷花池边耍了。” 陈望书一愣,脑海中有许多片段都涌现了出来。 那时候她大概七八岁,是人生中最胖的时候,穿着一个海棠红的小袄,周边都镶了白色的兔毛,梳了个双丫髻,箍着的是三婶送的珍珠串子,同年画上的娃娃无异。 那年冬天格外的冷,快要过年节了,官家都封了笔,便是官员们,也能猫冬了。晌午的时候,大人们都在歇晌,陈长歌披头散发的冲来进来,光着脚丫子,硬是说荷花池里有女人的头发。 “你怕是梦魇了魔怔了吧?咱们家和睦的很,也从不苛责下人,荷花池里怎么会有脏东西。” “有的有的!我亲眼瞧见的,阿姐你不信,同我一起去看看,不就知晓了。” 陈长歌特别着急,甚至都等不得回自己个屋子里穿鞋,随便套了一双她的红色棉鞋,便拽着她往荷花池冲。 荷花池里没有女人头发,可陈长歌自己个掉了下去,他的头发飘浮在水面上,像是一团黑漆漆的水草。 她当时吓得够呛,想要跳下去救人,却不知道怎么地,便晕了过去。 不对,不是怎么地,她当时后颈脖子一疼,便失去了知觉。再次醒来的时候,陈清谏水淋淋,身上都结了冰碴子,一个肩膀扛着她,一个肩膀扛着陈长歌…… 李氏连发髻都没梳,浩浩荡荡的领着一群人走了过来…… 是谁打晕了她?如果是来救人的陈清谏,为何要打晕她?如果不是陈清谏,那又是谁? 荷花池里并没有女人的头发,那么当时的陈长歌斩钉截铁的说着的女人,又是在哪里瞧见的?难不成真的梦魇了? “姑娘当时都吓晕了。跟着姑娘这么久,我还没有瞧过,姑娘被吓倒得时候呢。难怪以前在家中,人人都说,姑娘同长歌公子感情好。” 陈望书听着木槿的话,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晃了晃脑袋,“我怎么可能会被吓晕,我会浮水的,长歌也会。” 木槿愣了愣神,“姑娘那会儿还是个小孩子呢……”,她说着,看了看从耳房出来的颜玦,做出了一个我懂的手势,“就是!姑娘怎么会被吓晕!” “我们姑娘天不怕地不怕,这天底下,就没有我们姑娘摆不平的事,惹不起的人!” 陈望书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有些汗颜。 木槿,你不用这般吹捧姑娘我的,虽然你说的,它真的是事实啊! 陈望书感叹着,扭过头去,看着颜玦已经穿戴整齐,惊讶的问道,“怎么不去睡一会儿。这会儿还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