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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临安城的街巷里,再过一会儿工夫,巡城的,还有府衙的衙役们,都要闻讯赶来了。 在这种情况下,颜玦就算是有九阴真经,他也只能使出小手拍筋啊! 也就是这来的几个,瞧着都不是专业的杀手,应该是普通的农夫,他方才周旋了这么久。 “一个个的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护着公子。”陈望书出了声。 家丁们一个个的如梦初醒,冲了上前,几乎是瞬间的功夫,便将行刺的几个人,全都拿下了。农具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烧饼郎躺在地上,见大势已去,一口老血吐了出来,竟是嗷嗷的哭了起来。 那个拿着镰刀的壮汉,也跟着抹了抹泪,“三叔,你放心,我妹子一定不会白死的。” 他说着,看了看落在地上的镰刀,对着颜玦说道,“你能把我的镰刀还给我吗?过不了多久得割夏稻了,我没有镰刀,家中就少了一个壮劳力啦!” 烧饼郎一听,更是嚎啕大哭起来。 陈望书瞧着,皱了皱眉头,她跳下了马车,端了一盏茶水,递给了颜玦,“夫君你喝一碗茶压压惊。” 她说着,又替那烧饼郎倒了一盏茶水。 这个位置,是她能找到的最佳位置。把临安府尹的眼睛当做摄像机,这角度,打光,这走位……简直绝了! 清晨的阳光初初洒在她的身上,像是给她打上了一层柔光,清风微微扬起裙角,吹动了步摇。躲在墙角的临安府尹,只要不是瞎子,就能够被这场景触动。 不说观音菩萨在世,那也是正义仙子下凡。 陈望书一开口,声音更是柔和了几分,“这位大叔,你也听到了。家中还有稻子要割,你忍心连累乡亲们下大狱,没了生计么?” 那烧饼郎一听,激动得挣扎起来。 陈望书摇了摇头,“我这么说,并非是在威胁于你。而是想要告诉你,咱们临安城的府尹张大人,有青天之称,你但凡有什么冤屈,尽管去寻他告状便是。” “你知道什么?官官相护,那小子是扈国公的儿子,谁能够告得倒他?我怕是前脚进了衙门,后脚就叫人杀了灭口!” 陈望书闻言,笑了出声,随即她脸色一正,“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今日冲出来杀我夫君。倘若他并非凶手,那你杀他,同杀害你女儿的凶手有何不同?” “你杀人被问斩,要去阎王殿上,看着真凶逍遥法外吗?旁的我不说,这临安城乃是天子脚下,能够在这里做府尹的,那都是铁骨铮铮的好官。” “您尽管去告!若我夫君颜玦真是凶手,不等衙役来拿人,我陈望书亲自押了他去衙门自首去。” “你!”烧饼郎听着,有些犹疑起来。 陈望书瞥了颜玦一眼,颜玦慌忙说道,“大叔,我当真没有杀你女儿,我连你女儿是哪个都不知道。你怕不是弄错了。” 烧饼郎一听,又气愤起来,“你你你……我家住在陈家村,旁边就是张家庄,就是端午节得时候……你可想起来了?” 颜玦一愣,却是松了一口气。 端午节的时候,已经是他在了,他敢拿脖子上的人头担保,除非他梦游杀人,不然的话,是绝对不可能杀掉烧饼郎的女儿的。 他连杀鸡都不敢,怎么可能杀人! 可这又是怎么回事?为何这个烧饼郎一口咬定人是他杀的? 陈望书却是皱了皱眉头,用余光看了一眼站在马车边的小厮允植,颜玦都快被人杀了,这人倒像是不动明王一般,杵在那里,脚都没有挪过一步。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再演下去,戏就假了。 正在这时候,墙角走出来了一位长着山羊胡须的老者,他看上去十分的削瘦,衣衫空荡荡的,像是一具骷髅复活,偷穿了人类的衣衫一般。 山羊虎须老者手背在身后,踱着方步,感觉下一秒提着裙角就要咿咿呀呀的唱大戏。他虽然走得慢,但身后的衙役却是一溜烟的便冲了过来,接替了陈家的家丁,将这些刺客,全都押住了。 这老者陈望书曾经远远见过,正是临安府府尹张筠年。 张府尹摆了摆手,“且先带回去,待本府一会儿细细查问。” 衙役头子唱了声诺,一把提起地上躺着的烧饼郎,押着其他的人,连带着凶器农具一伙儿,全都带走了。 巷子一下子空了下来,枝头上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叫着。 有挑着担子想要穿过的路人,瞧见这边的动静,都纷纷的绕了道,这年头,官府可不是好惹的。 张府尹上下打量了一下陈望书,却是微微的翘了翘嘴角,比划了一个高度,“陈小二竟然都长这么大了,还记得以前你祖父总是牵着你去衙里,那会儿才到我这儿。” “那时候开封府的衙署里,有一株枣儿树。你还常常骑在我的脖子上,摘枣儿吃呢!” 他说着,又叹了口气,“这么些年过去了,你阿爷不在了,我这腿脚也不利便了。对了,你还记得海潮吗?就是我那个二孙子……当年我还同你阿爷说,要把你许给海潮呢!” 颜玦一听,立马瞪了过去,开玩笑,当小爷是死人么! 陈望书却是心中唏嘘,要不人家都说投胎重要呢!二代为啥做什么都容易成功?那是因为遍地都是江湖大佬带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