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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端午也过了,书院的假也差不多了。我想着他同长昀若是进了城,还得再出来,来回折腾,不若直接从这边去书院,还近一些。左右也没有什么行李。” 陈望书一惊,陈长歌走了,那她要木槿办的事? 她想着,看向了一旁正在准备湿帕子给她擦手的木槿。 木槿眨巴了大眼睛,兴奋的点了点头。 陈望书差点儿没有被饼子给噎死,不是,我咋从你的眼中,瞧见了饿狼的光! “倒也是,左右下回放假,还能再回来。对了阿娘,我记得小时候,长歌身子骨不好,现在倒是全好了,家中可是给他请了什么名医?” 李氏一听,将口中的饼拿了出来,“药不知道吃了多少,都不见效。后来他自己大了,倒是自己个好了。但也不算全好,身子骨还是比寻常人纤细些,瞧着像个姑娘。” 李氏身边的嬷嬷一听,笑着补充道,“大娘子所以才忧心长歌公子在书院里吃不饱,这不昨儿个夜里,做了一夜他喜欢的吃食,今儿个带了去。” “奴担心天气热,搁不多久就坏了,大娘子非不听,一宿没睡,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说起来,大娘子生长歌的时候,可真是吃了不少苦楚。这孩子日后定是个有出息的,好好孝顺大娘子的。” 李氏笑了笑,“就你会说话。” 陈望书啃着饼,李氏的神色并无异样,陈长歌也确实是比寻常的男儿要纤细一些。若是搁在后世,那就是个能穿女装的爱豆。 第56章 血雨腥风 马车行到城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城门口已经排了长长的队,守城门的侍卫都比寻常增加了好些。挑着担子的平头百姓走一个门,官宦人家的马车走另外一个人。 这种明目张胆的不公平,所有人却都像是没有瞧见一般,丝毫没有挣扎之声。 进了城后,更是感觉到了与往日的不同。 临安城里静悄悄的,歌舞伎的奏乐声,赌坊里的吆喝声,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陈望书心中鄙夷的嘲笑了官家一番。 明明好生生的,头发都没有掉一根,非整得自己驾崩了似的! 抱病不朝!张潮儿的一支箭,就把他给吓破了胆! 老姜家的蛋,都是鹌鹑蛋吧! 街头巷尾,到处都可以瞧见穿戴齐整的禁卫军。高沐澄那哥哥,像是小人得志,终于捞着了露脸的机会似的,四处乱窜,光是从城门到陈府的路上,陈望书便瞧见了他四回。 待进了陈家的大门,陈望书这才觉得舒坦起来。 这里的仆妇们,该剪花的剪花,该遛鸟的遛鸟,淡定得与往日没有任何不同,让她不知不觉的也安静了下来。 陈望书瞧着,再次感叹老夫人好手段,连调教出的下人,都是一等一的。 这陈家明面上是李氏掌家,但实际上所有的事情,都在老太太手中拽着呢。 一家子人进了府,头一件事便是去同老太太请安。 这才几日功夫,老太太的院子里已经焕然一新了。窗纱帘幔全都换了夏日的样式,屋子里的屏风也换了应季的新荷。 这屏风陈望书在陈恬手中见过,是她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老太太受了众人的礼,又叫嬷嬷奉了茶水,示意众人落了座。 她拿起手中的佛珠,转了转,拍了拍一旁陈恬的手,“阿恬在临行前咳嗽,倒是塞翁失马,捡了福气了。我听说张家庄那边乱的很,瞧见你们都没事,这就放心了。” 她说着,眸光一动,意味深长的看向了陈望书,“七皇子这回倒是出尽了风头。现在城中人人都在说,七皇子英勇冷静,有将帅的才能。便是他临危不惧,方才救了官家。” 陈望书差点没有笑掉大牙,“确实如此!当时我就在场,其他的皇子,个个如同孙女我一般,被吓呆了。唯独七皇子,拔剑迎难而上,不光是将官家拉到了一旁,还将那箭打偏了!” “若不是他,三皇子指不定就不只是伤胳膊那么简单了。对了,三皇子的伤可有大碍?二房那边,热闹了吧!” 老太太不停歇的转了转珠子,“倒是无妨,三皇子妃还过来问你了,那会儿你还没有回来。” 陈望书点了点头,这并不令人意外。 老太太又说了下城中的局势,便让诸人各自回了小院子,闭门不出不提。 他们陈家虽然不慌,但也没有那等兴趣,去做那出头之鸟。 陈望书将自己从十里塘带的一些新鲜玩意儿,给了陈恬,便领着木槿快步的回了自己的小院。 白瓷将这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的,显然知晓她今日回来,给新换了窗纱同床帐,连瓶中都插了新花。 陈望书瞧着窗外的杏树叶,心情大好起来。 一关上门,她便着急的问道,“怎么样,叫你办的事情,办好了么?” 木槿嘿嘿一笑,眼睛露出了不太正经的光。 “姑娘交代我的事,我怎么可能办不好?那草同酒,姑娘不是让我随意处置了么?” “我想着庄子上有一个小汤池子,乃是露天的。便叫厨上煮了艾草菖蒲同佩兰水儿,灌进汤里。又备了雄黄酒,还有一些五毒饼同下酒菜,给长歌公子送了去。” “长歌公子同昀哥儿一道泡了!奴躲在树上,瞧得一清二楚的,那屁股上,的确是有黑色的胎记,跟个墨点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