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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捯饬得这么帅气干净,特意来见她,还故意说什么洗澡,心机。 纪圆说别洗澡了,许镜清也不坚持,说那睡觉吧,说完开始脱衣服。 她根本来不及阻止,人快速解了腰带,倒是聪明,怕晚一步就被赶走了,很快就脱得只剩一件亵衣。 他走到床边把叶灵予的鞋子踢飞,拿出小枕头小毯子,还拍了拍床榻外侧示意她,“师妹,歇息吧,夜深了。” 哈?纪圆人傻了啊。 怕大声说话吵到叶灵予,她快步过去蹲在他身边小声小气,两个小拳头搁在膝盖上,“你找我就是来睡觉的?” 许镜清把手拢在唇边,也跟着小声:“是啊,不在你身边,我睡不着。” 她舌根发麻,脑袋发懵,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知道是怎么躺到床上的,宽大的裙摆垂下,被他攥在手里,临睡前还被捏了捏指尖,不知道这是个什么诡异的睡前仪式。 太奇怪了。 许镜清太奇怪了。 他蛮横打破规则,用超出常理的行为逻辑一次次撞击着她,打开她封闭的世界,挤进狭小的空间,用平常的语气说那些话。 他说不在你身边,我睡不着。 误入桃源,流连忘返,奔赴千里,只为一夜安睡。 身边两个人一左一右睡得香,纪圆却彻底没了睡意,她好疲惫可是又好精神,怎么睡得着嘛。 叶灵予叽里咕噜说梦话,许镜清呼吸浅浅,纪圆大睁着眼睛看着桃粉色的帷帐顶,失眠了。时间过得好慢,每时每刻都走得好艰难,天什么时候能亮啊。 像是故意跟她过不去,这还不算完,外面走廊响过一阵踉跄急促的脚步声后,隔壁的房间又开始闹腾起来了。 声音逐渐变大,许镜清五感敏锐,第一反应是坐起来抽出颈后千仞剑。纪圆将手指竖在唇上,示意他别说话,把剑收起来。 许镜清不解,“什么声音?” 纪圆说:“别管,打架。” 许镜清微微蹙眉偏头,“比试?” 纪圆哄他,“对对,比试,快睡吧,别管了。” 比试嘛,叶灵予也偶尔半夜约他出来比试的,倒是不稀奇。但他还是觉得好奇,“斗法?还是比剑?声音不太对。” 他想去看看,既然是比试,隔得又不远,那自然不能错过,看看是什么新式的武功招数,怎么会发出这样古怪的声音。 纪圆下床,蹲在他身边安抚,“人家既然挑晚上比试,肯定就是不想让人知道,贸然闯入,实在不妥。” 许镜清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慢慢躺下去,耳朵却竖着,眉头深皱,想通过声音来分辨招式。 可仔细听了一会儿,热心肠许镜清觉得不太对劲,“有人在求饶,既已是比试,求饶了为何还要再战?” 他散开神识,这一散不得了,发现这个地方简直就是个魔窟啊!到处都是被欺凌的弱女子,哀嚎求饶声一阵高过一阵。 一间一间的牢笼把她们隔开,有些囚室内甚至有好几个男人欺负一个女人。她们衣不蔽体,泪水涟涟,被蹂.躏鞭打着,却逃脱不了,身子似断线的风筝般摇摇欲坠。 有些甚至已经被折磨得失了心智,明明痛苦非常,还大声嚷嚷着用力一点用力一点。或许不是,这是另一种抗争,是不为强势所屈服的倔强。 许镜清面容冷肃:“师妹,这里不太对劲。”他说着就要再次拔剑,纪圆赶紧握住他的手,“你要干什么?” 许镜清说:“救人。” 许镜清是谁啊,他多善良多热心啊,遇见这种事当然不可能坐视不理了,不管有多危险都不害怕的,一定要去救人的,拉都拉不住的! 纪圆好想死啊,要真的惹出什么乱子可如何是好啊,她抱住他的腰不让他出去,“许师兄,你听我说,其实你听到的都是假的,是幻觉,都不是真的,是引诱你上当的。” 她说他听到的一切都是假的,问他之前是不是就常常睡不好做噩梦来着。她还说这里有个隐藏得很深的阵法,会让心志不坚的人产生幻觉,如果所听所见都是真的,那叶师姐为什么不去救人还在这里睡大觉呢? 纪圆说叶师姐虽然脾气不好,但也是十分有正义感的,修为也不差,如果遇见这种事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所以全部全部都是幻觉。 她牵着他的手回到床边坐下,小声说:“没事的,我捂住你的耳朵你就什么都听不见了,乖乖睡觉好不好?” 她的声音不高,语调平缓,有一种奇异的能镇静人心的力量,许镜清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她坐过来一些,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伸手捂住了他的耳朵,他就真的什么都听不见了。 甜香笼罩了他,柔软的掌心紧贴着他的耳廓,隔绝了一切噪声,世界安静了下来。 她离得好近啊,身上好香好甜,甚至可以感受到皮肤散发的热度。她举着手,为了节省力气,手肘也搭在他肩膀上,睫毛低垂着,从他的视角只能看见挺巧的鼻头和小小的粉粉的唇。 许镜清问:“师妹也听得到吗?” 纪圆点点头,说听得到,但是我心里有数,我知道那是假的。 许镜清捂住了她的耳朵。 她抬眸,许镜清说:“别怕,这下大家都听不见了,都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