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
“不，”宋桑桑大喊：“就是一回事，不管是宋花离婚的事，还是你接济她的事，都是你偏心，偏心！你觉得她可怜，难道大哥二姐他们不可怜吗？三哥老六不可怜吗？” “大哥当年修水坝腿受了寒，到现在一到冬天就痛，二姐累死累活的给婆家干活，还得不了好，你咋不可怜可怜他们，还有三哥，整天为了多吃一口rou，到处想办法挣钱，老六就更不用说了，他刚来时帮厨给人家削土豆，削到手都抬不起来，不可怜吗？我们谁不可怜，你就可怜上她一个了？” 冯春脸沉了沉，这桑桑，都二十多岁的人了，咋还不懂事，就算她有啥做得不对，也不是她一个晚辈可以抱怨的，她这又哭又闹的，干啥呢？ “桑桑，你怎么说话的？我辛辛苦苦养大你们几个，你们不感谢我就算了，到头来还满腹抱怨，那我呢，我是不是该气死了，养了你们几个白眼狼！” 宋桑桑没想到她娘不道歉，反而还倒打一耙，她更气了：“是，都是白眼狼，我们都是白眼狼，那你当初干啥生下我们，直接全掐死算了，省得今天还要受这气，是不是？” “你，你个混账，你” “啊啊啊，呜呜呜，啊啊啊”两人正吵得上头，圆圆的哭声突然传来，宋桑桑的眼泪，冯春的怒气，全都戛然而止，宋桑桑一把将孩子给抱了起来，哄他。 “好了，好了，圆圆别哭了，是饿了？还是拉了？”宋桑桑说着顺手解下圆圆的尿布，发现还真是拉了，接下来又是一通忙碌，给孩子换尿布，喂奶，等他吃完睡着，宋桑桑已经没力气再和冯春追究啥了，只说了句，我累了，就躺下了，但是躺下后，她也睡不着，越想越火大，越想越生气。 冯春被宋桑桑赶出门，也气得不行，她是上辈子造了啥孽？才生出这个讨债的来，居然说她偏心，她哪偏心了？宋桑桑小时候，家里只煮了一个鸡蛋，那鸡蛋肯定是她的，别人喝稀饭，吃糠饼的时候，她偶尔能吃上一碗白米饭改善伙食。 别人三四年都做不了新衣服，她却一年就能做上一件，她对老五还不够好？是不是要割自己的血rou给她喝，她才满意！没良心的东西，还说她偏心，她偏谁了？老五才离婚，她才帮了点忙的，又不是要养她一辈子，至于要揪着不放吗？冯春捂着自己的胸口，气得脸都白了，朱桂下班，正巧碰到了正拿着胸口捶自己的冯春，出于和小宋之间的关系，她上前关心了几句。 “婶子，您咋了？不舒服吗？今天不是小宋出院的日子吗？”冯春应该高兴才对？怎的脸色又白又青，像是气着了？朱桂暗暗纳闷。 冯春见到来人，立马放下手，缓缓笑道：“是崔家的啊，我没事，就是累着了，缓一缓，你这是下班了？买了些啥？”冯春指着朱桂手上的布袋问道，因袋子是青色的，看不到里面装了啥，冯春才会有这一问。 这城里真是连喝口水都得买，啥都要钱，这是冯春进城两次后，得出的结论，不管是一颗白菜，还是一颗土豆，都要钱，没钱在城里压根就过不下去，冯春暗暗庆幸，自己是住农村的，白菜，豌豆，青豆，豇豆这些都能自己种，虽然自留地少，但自家人吃还是没问题的。 一想到住城里，连青菜都要买，她就觉着划不来。 “没啥，就是些茄子辣椒，婶，我看你脸色不好，你还是回去休息休息吧。”朱桂颇为担忧的说道。 冯春被宋桑桑气得都硬了的心脏，一下子被朱桂这句话给暖着了：“没事，我没事，你赶紧回去吧，晚上又是你做饭吧，要是回去晚了，你那婆婆又得骂人了。” 朱桂虽不理解冯春为啥突然变热情了，但也没拒绝她的好意，因为她说得很对。 “那婶子，我先回去。”冯春摆摆手，示意知道了。 晚上，赵晨回来，就觉得屋子里气氛怪怪的，桑桑眼睛红红的，脸色不太好看，而他岳母也是板着张脸，干啥都不耐烦？难道是吵架了？赵晨担心又着急，想直接拉住桑桑，问清楚究竟是咋回事？但又怕惹得娘不开心，只好强忍住内心的焦急，在吃完饭后，迅速收拾完餐桌，目视娘洗漱完毕，进了房间后，他立刻问起了今天的事。 宋桑桑尴尬不已，将今天的事都说给赵晨听了，最后还给了个总结：“我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咋回事？看到娘那个不信任，审视的眼神，我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连控制都控制不住，立马就爆发出来，和她吵架了，我觉得是上次我对宋花的事的愤怒都隐藏了起来，所以娘一说，我就没忍住。” 待宋桑桑发完火，又在床上躺了俩小时后，之前的不理智已全都消失了，剩下的就是不好意思，以及对她娘的愧疚，她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好像个傻子，对着她娘大哭，大喊，简直是个疯子，难为她娘还试图和她解释，真是，宋桑桑现在想起自己那时的行为，尬得快要钻进地缝去了。 赵晨听到这已经明了，岳母和桑桑提起了宋花离婚的事，桑桑觉得她是在偏心，只记得宋花可怜，却忘了她曾因为宋花在医院住了个把星期的院，要搁往常，岳母这么说，桑桑也就一笑而过，可今天她却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发泄般的和岳母大吵了一架，而岳母也觉得桑桑不可理喻，都是她的孩子，宋花现在最惨，她帮帮咋了？啥时候轮到宋桑桑这个当女儿的来说三道四了。 赵晨是局外人，一眼就看出这是两人观念不同碰撞造成的后果，当父母的总是患寡不患均，宋花现下离婚，一个人带着孩子，父母想要帮帮也是情理之中，不过桑桑觉得她为了这个家帮了这么多忙，宋花差点害得她流产，她当然是不赞同了，特别是当娘的用怀疑，不，是审视的眼光看着她的时候？她就更加愤怒了。 审视？难道是岳母已经知道宋花的事是他干的呢？不然咋会怀疑到桑桑头上，而她的怀疑又被毫不知情的桑桑解读成另外一种意思，造成了今天这场吵架的根源，赵晨抽丝剥茧得出这个结论后，不知该用哪种表情来面对了。 “赵晨，你说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第117章 “赵晨，你说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宋桑桑情绪低落，想了一下午，对娘的愧疚，对宋花的厌恶，一直纠缠在宋桑桑心中，搅得她不得安宁。 她知道对娘发火不对，可就是不想轻易的放过宋花，直到现在她也只是承认对娘的态度不行，但宋花的事，她并不想认错或者改变。 赵晨沉默了半晌，不知该从哪说起，安慰桑桑？还是就此借着这个机会让桑桑和娘家远了，从此只做普通亲戚？这样他和桑桑就完全只剩了彼此，或者他私下把这件事和岳母说开，但还是瞒着桑桑？ 不知怎的，赵晨想起了刚刚结婚时桑桑对他的抗拒，如果自己在宋花这事上做的手脚被岳母抖到了桑桑面前，她会有何反应呢？是愤怒还是继续和之前似的，相敬如冰，一想到会有这种可能，赵晨的心就揪了起来，脸色更是雪白雪白。 宋桑桑和他面对面，自是发现了他的不对，“赵晨，怎么了？不舒服？” 赵晨白着张脸，笑了笑：“桑桑，要是我做了你不喜欢的事？你会不会一怒之下和我离婚？”“离婚”两字是赵晨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足可见他的紧张。 “离婚？”宋桑桑愕然：“你咋会说这个？”又看赵晨眼睛里是止不住的担忧，她正了正脸色，知道赵晨是来真的。 “赵晨，我以前是不是和你说过，我做了一个梦，哪那个梦你还记得吗？”宋桑桑声音低沉的问道。 当然记得了，桑桑为了这个梦，都要和他离婚，他怎么会不记得？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梦，赵晨一直都没放弃对李大妮的监视，虽然不知道桑桑为啥会如此坚信梦是真的，但赵晨就认定了李大妮是罪魁祸首，不管她是不是，赵晨觉得她是那就是，再说了，就算她不是，当初在他的新婚夜搞的那一出，也足够赵晨膈应她了。 再加上桑桑话里话外都对李大妮非常忌惮，赵晨更加不会放松对她的监视了，要是让李大妮知道就因为这俩原因，导致她进城之后，发展各种不顺利，走哪都好像有堵墙横亘在前面，她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那个梦不像是梦，就像是我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一次人生，好像这辈子是重活了似的，所以我才控制不住的想要和你离婚。”即使猜测出赵晨和小说中的男主完全不一样，但宋桑桑说起这件事时，依旧不大痛快。 赵晨想要解释，但看着桑桑的眼睛，他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这在他看来只是一个梦，但对桑桑来说，说不定是上天给她的预警，想要让她逃离原先的命运，所以她才会不管不顾的提出离婚来。 他不开口，宋桑桑就继续说，这是她自当初提离婚后，最剖心的一次解释，希望赵晨听完后，不要再患得患失了，对她。 “可是，后来你的解释让我去了心结，等到见你日复一日的关心我，照顾我，事事都以我为先，我就知道，梦并不是可靠的，是我错了，不该为了没发生的事，就要将你丢弃在一旁。”宋桑桑说到这儿，既羞愧，又心痛，明明赵晨这个活生生的人就在眼前，但她却依旧沉迷书中对他的描述，固执的认为赵晨的心不在她身上，才会闹出那一系列的事情出来。 “赵晨，不管你是怪我还是讨厌我，但做错就是做错了，我，对不起你，赵晨，对不起！”宋桑桑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相比赵晨对她的一心一意，她就显得冷漠多了，不管遇到啥事，她首先想的就是保全自己，这种性格是典型的后世的精致自私。 时隔一年，宋桑桑终于和赵晨道歉，赵晨没觉得多高兴，反倒是心一抽一抽的，痛了起来，他伸手替桑桑擦起了眼泪，“不哭了，不哭了，我没生气，我就是”就是担心，直到现在，赵晨发现他对桑桑的感情比想象的还要深，桑桑如果现在说离婚，他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担心，担忧如何才能留下她。 宋桑桑吸了吸鼻子，更加难受：“我知道，但是你不计较，我就更难受了。” 这还是赵晨和宋桑桑结婚后，第一次见到她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好像又回到了他十二岁时，被桑桑救下，睁开眼就看到她哭得天崩地裂的样子，直到现在，赵晨都记得那个时候桑桑哭着喊着叫人救命的模样，没想到现在又能见到，他勾起嘴角，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 “那你就哭个够，不过这次哭完，以后可不能再哭了，你在坐月子呢，老哭对身体不好。” “嗯，嗯，赵晨，谢谢你，以后，只要你不放开我的手，我就不会离开你。”宋桑桑目视赵晨，哭过后的眼睛就像被大雨洗刷过，干净又明亮，但眼睛里的坚定却不容忽视。 两人孩子都生了，但赵晨看着这样的桑桑，心却止不住的跳，“嗯，我不会放开。”所以你也不能再想办法离开我，我们说好了的，桑桑你也答应了，如果你敢违反誓言，那我不会再对你客气了，赵晨暗自垂眸，不让桑桑看到他眼中的疯狂。 “嗯。”宋桑桑靠在赵晨肩膀上：“所以不论你做了啥，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你不是知道吗？我一向是帮亲不帮理的，你如今是我最亲的人了。”相对于孩子，父母，当然是能陪她到老的宋晨最重要了。 “嗯。”只有一个字，但从赵晨勾起的嘴角弧度，能看出他多么高兴了，高兴完，赵晨就把自己对宋花做过的事一字一句的说给了宋桑桑听。 宋桑桑这才了解她娘为啥看她的眼神带着审视，敢情是因为怀疑她是否知道赵晨的事，而不是她觉着的偏心，这就尴尬了，更让她尴尬的是，她娘怀疑得没错，宋花离婚，赵晨确是罪魁祸首，那现下该咋办呢？ 是坦白从宽，还是抗拒从严，或者再想想别的办法？宋桑桑抚着额头，为难不已，到底要如何做才能全了这件事？ 赵晨从来见不得她头疼，还是为了宋花，他做事向来都留有后手，对宋花这情况也不例外：“桑桑，你别多想了，宋花是和辛锐离婚了，不过她应该和辛锐签了协议，让辛锐进城后一定要来接她，要是不接的话，她肯定会闹，到时我们手握这份协议，就能逼辛锐和她复婚。” 宋桑桑大惊：“不行，辛锐要这么做的话，那被他骗的女人怎么办？”她帮宋花，不过是不想宋花借这件事为难赵晨，但并不想害了另外一个女人，就算那个女人结过三次婚，那又如何，那是人家的权利，她不能因为人家习惯离婚，就借此害了人家。 赵晨听到这连连发笑，笑得差点岔气，宋桑桑彷佛，大概有点明白了：“你，你不会连这也是骗他的吧？” 赵晨点头：“市里有这么一个人，也有这么个事，不过那女人早在辛锐进城前，就物色好了第四任丈夫，辛锐进城没多久，人家就已经结婚了，这事压根就轮不上他。” 宋桑桑哑然，过了会儿才开口：“那辛锐呢？他在哪？去年冬天他进城可就没再回乡下了？” 赵晨面色变来变去，眼珠子眨啊眨的，就是不给回答，宋桑桑一看，就知道有事：“赵晨，你还不说，辛锐做啥了？” “他大约是吃软饭上瘾了，错过那家人之后，就到处物色，物色，谁家需要上门女婿，现在看上了一家人，准备追求人家的女儿，他以此为借口，顶了他妈的工作，说是娶到人家那女孩之后，再给家里安排个好工作。，所以，事情就变成了这样。”赵晨摊手，做无奈状，他原先就想把宋花骗作者有话要说： 感情太难推进了，憋了好久才憋出这么多，因为要蹭玄学，所以先发了上来，剩下的稍后补上。 第118章 赵晨从来不尴尬的人，此刻面对宋桑桑的诘问，也哑口无言，只能点头。 这反转，比电影还精彩，宋桑桑无话可说，想了半天，才问：“那这事，我们管吗？” 赵晨无所谓管不管，不过看在宋桑桑对岳母愧疚的份上，他还是伸伸手算了：“可以管管，不过你不能出面。” “我不出面？那怎么管？”宋桑桑疑惑，她把辛锐已经留在城里的消息透漏给她娘，她娘肯定不甘心宋花就这么被丢在乡下，宋花也就算了，但辛锐的儿子呢，难道他也不管？到时她可以捏着宋花手中的协议，逼迫辛锐。 想起协议，她多问了一句：“宋花手上的协议是你提醒她签的吗？”不然就她那脑袋，能想得到这个？ 这点赵晨倒是没否认，他当初之所以给出这个建议，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哪天辛锐给他找了麻烦，他直接把宋花和那份协议扔出来，保证把他治得服服帖帖的，瞧，现在不就用上了。 “这事你不出面，我到时候把他的消息递给宋花，她到时候肯定会过来的，等两人闹到不可开交的时候，我再来让他们复婚，到时就没你啥事了。” 也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件事，但谁让宋花之前那么害过桑桑，想起当时的害怕，赵晨心中对宋花还是相当不爽，这次肯帮忙，不过是因为怕桑桑面对岳母时，愧疚而已，更重要的是，多亏了她的事，桑桑才会和他前情尽消，真正的成为了一对没有秘密的夫妻。 “是吗？可我娘那儿怎么说？”宋桑桑最担心的就是她娘那边了，虽然在上次的事当中，他们都站在宋花那边，但小时候对自己的好也不是假的，她不想和家里彻底闹翻。 赵晨早在桑桑说出这件事时就有了办法，闻言也不意外：“实话实说算了，反正她都已经猜到了。” “实话实说？”宋桑桑惊呼：“不行，要是被娘知道的话，她肯定会生气的，说不得会怨上我们。”她是冯春的女儿没错，但宋花也是，虽然平时冯春更看重她些，但宋花离婚这种在后世都称得上大事的事，是她的丈夫赵晨折腾出来的，冯春就是再喜欢她，怕也得膈应。 “没事，这事我来和娘说，你别插手，别的不敢保证，但娘绝对不会怪我们的。”这点自信赵晨还是有的，解释嘛，就要看人咋说？ 说得好了，自然能解决这次危机，就算说得不好，岳母也不会把他如何，毕竟这事说到底还是宋花作孽在前，他不过是报复回去而已，而且他如果再放出肯帮宋花复婚的话来，岳母绝不会再说他二话的。 “不可能，娘” “桑桑，这事你听我的，我来处理，你还不相信我吗？我啥时候说过大话的？”赵晨对这件事非常有八成把握，剩下的两成则算是意外，就算只有两成的意外，赵晨也不会让宋桑桑亲自出面，如果他岳母真的要追究到底，由他出头，得不到原谅，但起码还可以维持面上的和气，但换了桑桑的话，搞不好两人还真会撕破脸皮。 赵晨是不会说大话，可是宋桑桑担心他和娘起矛盾，还是坚持要和他一起去给冯春道歉，两人争执了半天，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赵晨只能同意宋桑桑和他一起过去。 别看他之前不赞同宋桑桑去冯春跟前，但宋桑桑坚持要和他一起面对岳母时，赵晨还是非常开心的，夫妻一体，就是做啥事都要在一起，桑桑此举正好合了她的心意。 两人给圆圆换了尿布，喂了奶，等他睡着后，就相携去了冯春那边，见到人，赵晨就把自己准备好的一套说辞说给了冯春听。 “娘，实在不好意思，当时桑桑浑身是血的躺在我怀里，我一生气，就厌上了宋花，使人在辛锐耳边说了两句闲话，结果就导致宋花和他离婚，不过您放心，离婚还可以再复婚，我打听过了，辛锐已经顶替了他妈的工作，成了钢铁厂的临时工，只要宋花进城找他复婚，也能顺理成章的留在城里，以后她也是城里人了。” 冯春脸上先是震惊，后又沉默，等赵晨说完，宋桑桑已经从她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来，她咬了咬牙。 “娘，这事是我的错，赵晨是为了我才会使这种手段的，当初宋花做了那样的事，你们却只骂了她两句，如果不是我运气好，逃出来？会发生啥事，你们想过吗？”宋桑桑时隔半年说起这件事，心下还是有怨，李大妮把自己丢在黑市交易的市场上，有啥想法，傻子也能知道，要不是赵晨来得快，她早被整生不如死，偏偏事后宋花也没啥事，她怎么可能平得下心头的那股气。 冯春一震，她没想到桑桑对这事有如此深厚的不满，白天和她哭了一场，晚上又说起这事，且现在不像早上是她情绪崩溃的愤怒，而是冷静下来后深刻的思考。 她嘴唇蠕动半天：“她，她也是被了骗了的，她” “骗？她今年二十七了，比我还大五岁，难道脑袋里面一直装的都是稻草，不会思考，别人说啥她都相信？归根究底是她贪婪又自私，一份工作就能让她抛弃血缘亲情，不顾我的死活，娘，我真的真的很讨厌她，但看在你和爹的面子上，我忍下了，所以希望你这次也能” “桑桑。”赵晨听出桑桑接下来要说啥，出言喝止：“娘，桑桑事前不知这事，是今天你和她吵架，她和我抱怨，我才把原委说给她听的，这件事是我不忿才” “好了，你们都别说了，都出去吧，让我静静！”冯春这两人争着把事往自己身上抢，心累，实在不想和宋桑桑再说下去，她现在脑子都是乱的。 “娘，你” “好，娘，那我们先出去，你有事记得喊我们。”赵晨阻止了宋桑桑的话，给她使了个眼神，宋桑桑不懂啥意思，但也明白他不会害自己，她就迅速的闭上了嘴。 冯春无力的摆了摆手，让他们出去，宋桑桑一出来，就问赵晨：“刚刚为啥不让我说完，这次和娘说清楚，以后她就不会再让宋花来烦我了。”她娘她还是知道的，要脸，她把话说死，冯春绝对会按住宋花，不让她再来找自己，省得她到时又要多费口水去骂宋花，或者再和宋花干架，既费精力又费心情，多不痛快！ 赵晨拉着她的手，想起她刚刚的维护，无奈又心软：“桑桑，要和宋花断绝关系也不必急在这一时，等我帮她再嫁给辛锐再说，而且娘刚刚受了打击，需要时间才能理清楚事情，现在说这些也没用，知道吗？” 宋桑桑有些不甘心，但也知道赵晨说得对，“好，听你的。”赵晨笑了笑，捏了捏她的手，两人暂时将这事给放下了。 他们是放下了，但冯春不行，她满脑子都是老五对老四的不满，老四的愚蠢，赵晨的狠辣，她该咋办？是当做这件事没发生，还是让桑桑和宋花道歉？道歉，冯春苦笑，看老五刚才的态度，天塌下来也不可能，而且这事说到底也是老四先引起的，老五说话虽刺人，但这点却没说错。 而且如果真逼桑桑认错，赵晨怕是得第一个跳出来阻止，别看他刚刚把桑桑带出去了，但那不过是在逼她做决定而已，是要默不作声认下这件事？还是把一切都撕开，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呵呵，冯春以前觉得这个女婿厉害，不然怎么整个红山大队那么多人，就他留城了呢？可现在，这种厉害用到了她身上，冯春就浑身不适了。 可不舒服归不舒服，但她也没别的办法，谁让家里的老六指着赵晨吃饭，宋花还指着赵晨帮忙复婚呢？冯春怀疑，刚刚赵晨故意说起这个，就是想提醒她，要没有他帮忙，宋花想要复婚，难于登天。 算了，算了，她都老了，管不了，也不能管那么多事，桑桑和宋花的关系如何，赵晨性子多狠，都不关她的事，她这次让宋花和辛锐复婚，将她送进城，就算自己这个当娘尽的最后一点心了，以后日子是好是歹，都得她自己去过，她不会再管了，再管下去，怕是家里都得和她离心了，毕竟她也不止老四这一个女儿，总不能为了她把剩下几个孩子都得罪了吧，想起家里这些日子的动荡，冯春抿了抿嘴。 因为冯春态度的不明确，所以宋桑桑一晚上都没睡好，等早上起来看到她娘已经在厨房忙活后，不得不说，宋桑桑松了口气，她不需要面临选择男人还是家人这个无解的命题了，冯春也看到了她，鼻子哼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