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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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不对,但自从他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以后,那些、那些不好的想法就好像在我心里发了芽,怎么都挥之不去……” 烛幽君拧起眉头:“你之后有没有再遇见他?” 司机讷讷地点了点头:“我跟他……抱怨了一下。他跟我说,这是人之常情,问我信不信,其实我死了,我的家人就算没表现出来,但其实心底也会觉得高兴。” “因为我没用,我挣不了大钱,每天上班的那些钱也不够家里用,还得半夜出来开黑车……” 他说到这里,居然忍不住委屈地吸了吸鼻子,“他说,分明是因为我没用,才得打两份工的,但我却自认辛苦,平常在家里一副大爷做派,如果没有我,他们俩说不定过得更轻松……” “我、我就不知道怎么了,怨气上头,觉得自己死了也得争这一口气,我还能开车挣钱!” “他说他愿意帮我,就帮我制造了这个小幻境,他说只要把人拉进来了,我就能开着车载他们走……我一开始真的只是想送他们到目的地!真的,你们信我!” 烛幽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但你心中怨气已生,你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越和活人接触,越发觉自己与他们不同,只会更快化为厉鬼。” “今日如果我们不来,他们二人都活不下去。” 司机抱着头哭起来:“怎么会呢,怎么会这样呢,我不想害人的!我一直是守法公民啊,我就偶尔叫价高点,从来没有害过人!” 司南天看他哭得有点不忍心:“哎,你也别哭了……我、我再分你个蛋饺好不好?” 司机一边流泪,一边迅速端起饭盒盖,从剑笼缝里递了出去,司南天禁不住他的目光哀求,还分了他一小别饭。 李妙拧起眉头:“听他这描述,倒像是个擅长玩弄人心的妖怪。说实话,会这种本事的妖怪可不少,但近些年还敢这么大摇大摆做坏事的可少见……” “凝神,想他的模样。”烛幽君抬手点在司机眉心,司机瞪大了眼睛照做,嘴里还咬着半个蛋饺。 很快,虚空中浮现出一个人的画像,一个穿着一件灰色高领毛衣的年轻男人,脸上总是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让人分不清他是从容,还是嘲弄。 “啧,没见过。”李妙苦恼地挠了挠头,掏出了手机,“妖界这边我来问,说不定能问出什么。不过就算是这年头,也有喜欢待在深山老林里的妖怪,未必能找得到。” “无妨。”烛幽君看起来不太着急,“既然知道了面容,总能找到。” 司机哆哆嗦嗦地看向他们:“大人,我、我会不会下地狱啊……” 司南星安慰他:“放宽心,做没做坏事,死了都得去。” 这话看起来没什么安慰效果,司机哭得更大声了。 烛幽君抬起眼:“我送他去冥府,让讳恶君再细问问,你稍等我一会儿,我再送你回去。” “还等什么?我和狐狸两个还送不了他回去吗?”垂方可算找到机会开口了,意有所指地开口,“烛幽君是不是把人看得太紧了?” “偶尔也记得回冥府看看。” 司南星伸手弹了下他的额头:“你这是跟谁学的,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小心长不高。” 垂方震怒:“什么长不高!我这是……” 李妙嘿嘿笑着火上浇油:“他都多少年纪了,早就长不高了,嘿,小矮子!” 作者有话要说:无责任小剧场: 司南星:这灰衣服的一看就不是好人,正经人谁夏天穿毛衣啊! 第35章 外卖 司南星自己开了口,烛幽君也就没有勉强,他垂下眼,转身要踏进漆黑的幽冥地狱,司南星在后面叫了他一声:“烛幽君,你明日还定了松鼠桂鱼,可别忘了来吃。” 烛幽君脚步一顿,微微回过头:“好,我记下了。” 垂方在后面看着不是滋味:“啧,你叫他干什么。” 司南星觉得他奇怪:“招呼熟客,有什么不对劲的?倒是你,怎么对烛幽君意见那么大?” 垂方提起这个气就不打一处来,掰着指头细数烛幽君的恶行:“他刚刚还说让我睡杂物间!总是嫌我碍事,动不动就说早知道不把我接过来了!” 司南星听着有点不对劲:“你这么一形容……搞得我俩像二婚重组家庭似的,你是我带来的拖油瓶,烛幽君是跟你关系不怎么样的后爹。” “我呸!”垂方气得飞起老高,“就他还想当我爹!做梦!” 司南天左看看右看看,怎么看他哥哥周围跟着的这一群都不像是人,一时间有点怀疑他堂哥到底挣的是哪门子钱。 他大着胆子往前一步,蹭到司南星身边,问:“哥,你不会是去当道士了吧?” 司南星笑起来:“怎么着,在你眼里只有道士能捉鬼啊?” 司南天抓了抓脑袋:“这倒也不是……就是你这个……” 他还提了提手里的剑。 司南星清了清嗓子:“我只是一位路过的正义抓鬼路人。” 司南天:“……” “哎呀,也别这么看着我啊。”司南星伸手勾住司南天的肩膀,然后发现身高有点差距,也不勉强,又把手放下来,“也不是不能跟你说,就是咱们得统一口供,你别告诉我妈你妈,我爹你爹,还有咱们七大姑八大姨……” “不然指不定他们要打包把咱们送进精神病院去。” 司南天带着几分好奇点头答应:“我肯定谁也不说。” 司南星这才开口:“一切都要从最开始说起……” …… 与此同时,烛幽君回到冥府,几位路过的阴差看见他,都不像平日里那样避之不及了,笑吟吟地和他打招呼:“烛幽君,刚从小老板那回来吧?” 烛幽君有些莫名,但也点了点头。 他一路回到自家府邸,忽然从身后察觉到一股极浓的怨念,猛一回头,讳恶君靠在身后幽幽地说:“烛幽君呐,大半夜的,我听说你送了个人过来,提着裤子就奔过去了啊,我还以为你带回来什么好吃的,结果给我送了个大麻烦啊!” 烛幽君不理他的胡言乱语:“他恐怕和在鬼门关制造幻境的那个人有关,这种不适合让帝罪君上刑罚的,向来都是你处理。” “哼,就算这是我分内的事,你也不知道带点好东西回来犒劳我。”讳恶君哼了一声,上下打量他一遍,“我还以为你是自己偷偷带了吃的回来,才来堵你的,结果你也是两手空空就回来了啊。” “嘿,怎么今天没住在小师弟家贴身保护啊?” “不是你小师弟。”换个其他人,见纠正不过来他的称呼,多半就此放弃了,只有烛幽君,每次还不厌其烦。 他在人间待久了,似乎在人情世故上也多少有点长进,听出了讳恶君话里话外的揶揄,他瞥了他一眼,“我放不下心,不过是因为他太弱了。” “那你也保护过度了。”讳恶君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我们烛幽君怕不是动了凡心了。” “只是他太弱了。”烛幽君板着脸,再次强调了一遍自己的理由,“吹风淋雨会生病,遇见妖魔鬼怪就容易死,哪怕只是饿着渴着了都会不舒服,人类可真是三界里娇生惯养的头一份,而司南星更是个中翘楚,出类拔萃。” 曾经是个人的讳恶君觉得自己有必要为人类正名,他嘀咕了一句:“但凡活着的家伙都是这样的吧,烛幽君怎么还学会讽刺人了呢?” 他对上烛幽君不带笑意的眼睛,才发觉他是认认真真说的这话,不带半点揶揄。 讳恶君哑然失笑:“行吧行吧。” 烛幽君站在原地,一袭黑衣,身姿挺拔,他站着的时候从来都是这样,和司南星东倒西歪,有什么靠什么的姿态一点都不一样。 他垂下眼,问了一句:“你说这样的人,要怎么护着,才能安然无恙呢。” 讳恶君晃悠出去的脚步一顿,罕见地没有开他的玩笑,露出了几分怀念的神色:“这样的人,困不住,抓不牢,明明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却还惦记着比他更弱更小的。” “能怎么办呢?只能惯着。” 烛幽君侧头看他,讳恶君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可真是苦了你啦,烛幽君,加油哦。” 烛幽君板起脸:“你没事做吗?工作不够多?” “瞧你这人,真不会说话。”讳恶君气得翻了个白眼,“我给你送鸟来的!我们八哥!冥府食堂上岗前培训做好了,你还要不要啊?不要我可拿回去了。” 烛幽君伸出手:“拿来。” 讳恶君不情不愿地递过去一只盖着黑布的鸟笼:“你先别掀开看了,我给它施了咒,一会儿它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它的主人。” 烛幽君点了点头,讳恶君已经习惯他这种态度了,也懒得跟他生气,正打算转身离开,烛幽君又叫住他。 烛幽君问:“司南星那打算开外卖业务,先管我们冥府,你有没有什么送外卖的人选。” 讳恶君心中警铃大作,蹬蹬倒退两步:“我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的鸟都被你要去了!你不能可着我一个人薅羊毛啊!” 烛幽君无言:“……又没说让你出,我就问问你有没有人选。” 讳恶君摸着下巴:“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不出来谁。太厉害的不会乐意帮忙送外卖,不厉害的指不定半路就被孤魂野鬼抢了,这还真不好找人。” 烛幽君看着他:“我有个人选。” “谁啊?”讳恶君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我刚刚想那个狐族的小傻子说不定愿意,但冥府也不是一般妖怪随便能进来的地方,上回抓进来那条巴蛇,才审了这么几天,都快变成蛇干了。” 烛幽君看着他:“渡厄君。” “谁?”讳恶君一瞬间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烛幽君不配合他:“你明明听清了。” 讳恶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是听清了,我就是不敢相信!这话你也说得出口,你不能因为人家渡厄君老实,就这么欺负人家啊!” “他合适。”烛幽君说得头头是道,“他是少见能来往人间冥界,能渡冥河的妖。他走冥河,又快,又遇不见鬼……” “好家伙,你这馊主意还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讳恶君简直不可置信,“可人家好歹也是冥府十君之一!烛幽君你这胳膊肘别说往外拐了,你是不是把胳膊肘忘小老板家忘带回来了?” “你要不把整个冥府都送给他得了!你怎么不说让咱们大帝给人家送外卖去!” 烛幽君斜眼看他:“你要是帮忙处理大帝的工作,他肯定乐意跑出去送外卖。” 讳恶君刚想出声反驳,最后还是讪讪弱了气势:“你别说,还真有可能。” “但我还是觉得你不对劲。” “哎,不是,你听我说完,你干嘛去?” 烛幽君头也不回:“跟你费什么劲,我直接去问渡厄君。” “不行。”讳恶君表情严肃,“你等会儿,我跟你一起去!” “万一你一开口,人家恼羞成怒出手打你,我得……” 烛幽君扭头看他,讳恶君攥紧了手里的手机,“我得找人救他!你一还手说不定就给他打死了。” “没事。”烛幽君安慰他,“渡厄君抗揍。” 讳恶君大惊:“你还真想着还手啊!”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冥河旁。 冥河颜色幽深,寻常人光看一眼都会觉得神魂不稳,偶尔能从缓缓流淌的深色水流里看见闪着光芒的星子,那多半是不愿投胎,抵死跳了冥河的冤魂,每百年冥河水回流一次,它们就被河水裹挟着经过岸边,远远看一眼有没有自己等着的人。 渡厄君就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