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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赛和初赛非公开举行,短短三天时间林斐所在队伍参与七八场,他圆满完成老师希望扮演的角色,顺利躺赢进决赛圈。 作为全亚洲规模最大辩论决赛之一,涵盖亚洲大小国家,现场座无虚席,人声鼎沸,几架摄像机全方位无死角的围绕。 容貌端庄的主持人介绍了双方队伍,时运不济,遇上一支强劲的新加坡华裔队伍,台底下一大半是同学或亲属,上台之时欢呼尖叫声掀翻屋顶。 林斐身旁,三辩姑娘忍不住低声道,“作战主场,战力翻倍啊!” 果不其然,对方一辩是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气势非凡,言辞犀利,立论的阶段就一套老拳打的这边的一辩措手不及。 按照顺序一个个站起来,对方擅长抓逻辑漏洞,经验老道,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如狂风骤雨,林斐这边三个同学节节败退,哑口无言。 林斐侧着头听,不得不说,这次辩论的问题是“应不应该永远做一个理性的人”,对方拿的是正方,辩题占据大优势,何况有主场buff加成,光是气势自家队伍已经输一半,他一边思索,一边在笔记本上修改程词。 到自由辩论时间,黑框眼镜男低着头和队友耳语几句,几个人齐刷刷的将矛头对准林斐,过了大半场,了解对方辩友全部实力,这个长得乖巧文气的少年看上去是最好的突破点。 简称——柿子要挑软的捏。 谁料到这个几乎没怎么发言,心不在焉的少年像刚从睡梦中睡醒,精准明确的回击,一番辩论下来,三个人没讨到便宜,林斐的队友在桌下竖起大拇指,暗暗的鼓励。 眼镜男亲自出马,用中指扶扶眼镜,嘲讽地问道:“我想问对方四辩,辩论赛是否建立在理性的基础上?” “是。”林斐微微皱眉,淡定回答。 眼镜男蓦然拔高声音,慷慨激昂,“人类的每一次赛事全部建立在理性的基础上,如果没有理性,根本不存在辩论赛事!” 这句话一出来,林斐这边三个队友不约而同皱起眉,他低头翻一页辩论稿,稿子是昨晚临时写的,没有应对这种突发措施的预备发言。 林斐索性合上笔记本,站起来,神情松弛自然,“我们大家都知道,数学是绝对理性的,但我们小时候学数学,并不是纯粹的数字加减乘除,试卷上会有鸡兔同笼,泳池的水闸放水和进水,一个绝对理性的学科,为什么会从感性的生活来出题?” 他讲话时不同于眼镜男激情澎湃,煽动性极强,反倒不疾不徐,就像是和老朋友聊天一样,让人听着很舒服。 林斐停顿几秒,给评委席集中精力的时间,论吵架这件事,他从没输过别人,“现在我来回答对方辩友问题,故事传说里女娲造人是因为孤独,圣经记载上帝造人是为救赎,如果抛开感情,只保持绝对理性,不止这场辩论赛不存在,人类存不存在都是一个问题。” 这种举重若轻,得心应手的气势碾压对面四个人,火急烙不好饼,人急说不顺话,原本表现精彩的四个人为了驳倒他,也开始脱稿发言,林斐三个队友不傻,趁机抓住漏洞一顿疯狂输出观念。 比赛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原本表现抢眼的四个人溃不成军,林斐站起身,准备总结发言,向台下扫一眼。 傅施阅如约而至,坐在第一排正中间,灰蓝色西装服帖整洁,扣子随意敞开,俊朗丰逸,在一群年过不惑的家长里脱颖而出,高高在上。 两个人的目光相撞,傅施阅蓦然坐直身体,深沉的眼眸闪着幽亮的光,偏过头微微笑了下,林斐漫不经心地从他身上掠过,故意不看他。 傅施阅嘴角笑容一滞,视线直直的钉他身上。 林斐收回目光,双手撑着桌子,直视四个手下败将,笑的干干净净,“如果我问一个绝对理性的人,喜欢是什么?他会回答是荷尔蒙,是多巴胺,是苯乙胺醇,再抽象一点,是思念,是情欲,但喜欢不止是这些,喜欢是清晨醒来看到你时的怦然心动,是握紧你手时的内心充盈,是直视你双眼时的深切喜悦,是想触碰又不敢触碰。” “它不是任何神经递质能形容的感受,绝对理性的人永远无法理解。” 话音刚落,掌声雷动,评委席的三位评委跟着鼓起掌,同校的学生喜悦的高声欢呼。 周围人吵闹喧哗,傅施阅静静地看着他,若有所思,现场气氛热潮,林斐仿佛事不关己,微垂着眼,收拾桌上笔记本,明亮夺目灯光下皮肤白的透明。 再第一次正式见面之前,傅施阅预想过几个切入林斐生活的方案,为了营造一个温柔可亲人设,荒无人烟的朋友圈开始记录生活状态,读书交友,运动工作,与正常人无一般,严格来说不算骗,的确是他真实生活,但只是一小部分的他。 包括那张令林斐印象深刻的照片,他处在森林之中抱着一头鹿,傅施阅厌恶一切动物,不过是因为那头鹿的眼睛,轻而易举令他联想到林斐乖巧温顺的眼眸。 但没想到林斐是先甜后辣,如同一坛烈酒入喉,前味甜的甘之若饴,后味辣的酣畅淋漓,入刀锋一般灌入喉咙,像猛烈的火焰燃烧心口,令他醉的神魂颠倒,难以自持。 拿不拿奖林斐不太关注,尽力就行,所以当几位评委商量完,主持人高声念出本场最佳辩手,他听到自己的名字稍怔一下,下意识又瞥一眼台下,傅施阅朝着他点下头,笑意延伸至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