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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这天,贺凭睢在办公室看完关于蓉深和典悦的报告之后,就干脆地早退了。 公司的人都知道贺总在这一天必定会早退,而且心情会不太好。 但没有人敢问为什么。 贺凭睢驱车到岺山墓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这天并不是清明,墓园没有多少人。 贺凭睢熟门熟路地走到半山腰。 墓碑前被打扫得很干净,稍远一点种的白玉兰和松树也被修剪得整齐干净。 贺凭睢把一束白菊轻轻放在碑前。 照片上的女人是温婉的漂亮,笑容带着散不去的愁绪。 “妈,又一年了。”贺凭睢没什么霸总包袱,屈腿坐在地上,“你说你,嫁给他吃这么多苦,图个什么。” 当然没有人回答。 贺凭睢伸手捻去落在碑上的一粒沙。 他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一年顶多会在这一天,在这个安静的地方坐上半天。 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贺凭睢才驱车回市区。 市中心的繁华冲破了下午的寂冷,他转了转方向盘,改变了目的地。 …… —— 孟听鹤到夜莺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门童见多了这个点来的客人,躬身为他拉开门。 在见到孟听鹤指尖夹着的灰色磁卡后,立刻有穿着旗袍的使者上来为孟听鹤引路。 上回去的二十一楼是群魔乱舞的大舞台,这次孟听鹤去的是二十楼。 二十楼也是酒吧,不过比起二十一楼,要正常很多。 孟听鹤考虑道酒量和安全性,点了杯鸡尾酒,坐在角落慢慢地喝。 纵使二十楼没有二十一楼的混乱和奢靡,也有一些少儿不宜的场景。 微酸的酒入喉,孟听鹤微仰起头,视线不自觉就落在了正前方。 前方的卡座,有对情侣在接吻,壮硕的男人摁住另一个男人的头,吻得忘乎所以。 孟听鹤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沉默地喝酒。 “一个人?” 不知怎么的,孟听鹤反应有些迟钝,顿了好一会才回过头看发出声音的人。 一个挺帅的男人坐在他旁边的卡座。见孟听鹤看过来,那男人笑着说:“我刚刚在台上唱了首歌。” 孟听鹤脑袋转了转。 刚刚台上唱歌的人?没看见,也没有听,似乎……也不关他的事。 那男人继续说:“我在台上的时候就注意到你了。怎么一个人喝酒,不开心?” 孟听鹤又抿了一口酒。 那男人再凑近了一些:“需要我帮忙吗?” 说是帮忙,其实眼神已经表达了意思。 孟听鹤摇头,声音很淡:“不需要。” 男人有点失望,想要追问一句,孟听鹤又慢吞吞地补了一句:“而且我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那男人也干脆,没有纠缠孟听鹤,耸耸肩,换了个目标。 在他起身的时候,入口有一阵小声的sao动,很快又平静下去。 孟听鹤朝那边看了一眼,只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往他这边走来。 最后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 贺凭睢没有理会门口就想堵着他给他塞房卡的几个人,径直去吧台点了常喝的酒,坐在了角落里。 有个长相水灵的男孩就要过来和他搭讪,看清贺凭睢的脸之后,脸色精彩纷呈,立刻刹车不算,还拉着也想上去的两个小伙伴走了。 惹不起惹不起。 贺凭睢看见了也当没看见。 倒是他斜右侧的卡座坐了个小口抿酒的人,侧脸轮廓看起来有些眼熟。 …… 台上开始唱一首抒情歌,孟听鹤摁住眉头,后知后觉自己似乎不太对劲。 他胡乱分析着,按照酒量来说醉肯定不会醉,催那什么也不是,就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孟听鹤正前方坐的那对情侣已经走了,再落座的依旧是一对小情侣。 但与此同时,他脑海里回荡的却是孟行昱那句“你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吗”。 酒杯已经空了,被他随手搁在桌上。 但心里的情绪并没有随酒液入喉而消散。 孟听鹤估摸了一下自己的情况,站了起来。 站起来之后,那种奇怪的感觉更重了。 他的意识是完全清醒的,但做出来的举动好像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就好像……束缚着他的东西消散而去。 不再淡然,不可掌控,却真实。 孟听鹤原本是想转身走到出口。他步伐非常坚定,可惜路线走着走着就偏了,甚至被一个卡座里伸出的长腿绊了一下。 …… 贺凭睢原是在微阖着眼喝酒,就见一个人直挺挺走过来就是一个碰瓷。 虽然最后他自己站稳了。 贺凭睢皱着眉抬头看是谁。 看清那张脸后,贺凭睢有些讶异。 居然是孟听鹤。 “抱歉。”孟听鹤站稳了,慢慢地跟被他撞到的人道歉。 贺凭睢这才注意到这人似乎喝醉了。 贺凭睢站起来,虚扶住孟听鹤:“你怎么了?” 孟听鹤听到他说话,抬起头看贺凭睢:“啊,是你啊,贺先生。” 眼神清明,口齿清晰,逻辑也没有问题。 贺凭睢仔细看了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