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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有时间,为什么不利用起来? 岑念来到语言类书籍的地方,从书柜上取下了两本意大利语入门书籍,在路过德语区的时候,她停下脚步,想了想,顺便带走了几本德语教材。 上辈子的岑家做的是全球范围内的生意,作为继承人,会多国语言是基础技能,岑念的英语、法语都达到了可以进行同声传译的水平,她还会一点阿拉伯语和德语,不过只是一点。岑溪书架上那么多德语书籍,想要看懂,只会一点是不够的。 大约是处于周六的缘故,书店里人潮涌动,就连收费的咖啡厅也几乎人满为患,岑念把书本带到书店内设的咖啡厅,找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您好。”拿着小本子的服务员站到了面前。 岑念看了眼桌上的菜单,点了一杯最便宜的冰咖啡。 “好的,请您稍等。”服务员收回惊艳的目光,在小本子上记下她的点单。 没一会,冰咖啡来了,岑念让它安静留在桌上,专注地看起了手中的书本。 同一时间,岑溪走进了林家的大门,穿着法兰绒格子衬衫和深色牛仔裤的林新昶给他开的门。 “表弟——”林新昶惊讶地看着他。 “我和舅舅约了见面。”岑溪笑着说。 “我爸在楼上,他没和我说你要来——我带你上去吧!” “好,谢谢。”岑溪问:“鞋套……” “不用换鞋,过会就有钟点工来打扫了。”林新昶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 林家空空荡荡,除了他们的脚步声外再没声响,林新昶带着他走上楼梯,一路热情地询问着他近期的生活和学习——主要是学习。 在得知他没有继续深造的想法后,林新昶露出失望的表情: “太可惜了,你应该继续读个博士后的——哲学这东西,一忙起来就没有时间思考。成功的哲学家不可能是成功的商人,反过来也一样。” 脚下的木楼梯随着他们的脚步落下,发出年岁久远的声响。 瘦死的骆驼虽然比马大,但再怎么也是死气沉沉的。 林家未必没有修缮老宅的钱,只是林赞没有这个心思罢了,一门心思扑在考古上的林新昶更不会在意这些细微末节,他最爱的就是时光的痕迹。 “明年你打算继续读书吗?”岑溪问。 “当然——为什么不读?”林新昶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仿佛这个问题很不可思议。 “我以为舅舅会催你尽早回来继承家业。”岑溪笑道。 “我爸催得还少吗?我都不想回家了——”林新昶苦着脸说:“药厂的事有职业经理人——我一没学医,二没学金融或者管理,凑什么热闹?” 岑溪笑着没说话。 “到了——”林新昶在三楼的书房前停下脚步,说:“我就不陪你进去了,免得他又念我,我那里还有几本古籍没看,先走了啊!” 林新昶离开后,岑溪敲响了书房的黑褐色木门。 “进来。”林赞平稳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岑溪开门而入。 “舅舅。” “你来了——”林赞从办公桌前起身,从脸上取下无框的灰色眼镜后,说:“下午你不是去南大了吗?怎么想起到舅舅这里来看看?” “我在南大见到岳家人了。”岑溪开门见山地说。 “岳家人?岳尊?” “岳宁。”岑溪说。 “坐。”林赞端着一杯泡好的清茶走了过来,请他在茶几前坐下:“岳宁去南大做什么?” 岑溪接过递来的茶杯,在沙发上坐下。 “岳家准备筹建一个以院士专家为主的全新研发平台,同越康医药的研究团队共同研发靶向抗癌新药。岳宁这次到南大,就是请侯予晟搭桥,希望请到江世杰担任新平台的总顾问。” “请到江世杰,相当于请到汤绛这块活招牌——”林赞说:“岳家的算盘打得真响,看来国内第一制药大厂的名头已经不能满足他们了,这劲头——是要往国外市场进军啊。” “舅舅也该早做打算了。”岑溪说。 林赞闻言,露出自嘲的笑容。 “做什么打算?现在还有几个人记得绿荫制药?”他的声音渐低,喃喃自语般说道:“……还有几个人记得当年的事?” 岑溪垂下眼,望着升起冉冉热气的茶杯没有说话。 “我已经看开了,绿荫制药也就这样了,我们饿不死,药厂也能维持运营,但是想回到当年的盛况——已经不可能了。”林赞苦笑一声,说:“即使我想,岳家也不会给我这个机会。” 林赞抬眼望向广阔的窗外,一只不知名的麻雀扑棱着翅膀从空中飞过。 他神色复杂,低声说:“你外公曾说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曾几何时,我也深信不疑。现在……我只觉得这句话像个笑话。” “……舅舅,天会亮的。”岑溪说。 林赞笑了笑,脸上的表情说明他只把这句话当做随口的安慰。 “希望如此。”他说。 当岑念全身心投入学习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在她不知不觉的时候,咖啡厅里的人都换了一批。 直到手机在桌上震动起来,她才惊觉时间已经接近七点。 岑念打开岑溪发来的信息,他已经从林家出门,大概二十分钟后到达书店对门的临时停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