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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家里出来到停车场,姜繁和曲家辰一路无言,快走到车子旁时,姜繁本着对方是客人,礼貌地先开口道别。 姜繁:“再见,曲师兄。” 曲家辰拉住姜繁,“小繁,我们聊一下。” “抱歉,我赶着回去。”姜繁拒绝道,以她过往的经验,曲家辰大概会说一些模棱两可且让她立场动摇的话,她已经控制住自己的心,对他没有之前的喜欢,反而是只要他说起那些话,她越发觉得自己当初的愚蠢。 曲家辰盯着姜繁,姿态极低的说:“小繁,我就说几句话而已。” 姜繁什么时候见过他对她如此谦卑?她内心挣扎片刻,微微叹息,终是妥协,“好吧,你说。” 曲家辰盯着姜繁好看的五官,她的表情还是冷冷清清,可眉眼间的妩媚让人无法忽视,勾得他蠢蠢欲动,可一想到这抹妖娆是属于另一个男人,他就后悔不已。 他咽下苦涩的悔意,淡淡扯动嘴角说:“今天我在医院被人认错了。” 姜繁奇怪地看他,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个? “有个女生拉住我,对着我喊庄誉。”曲家辰忽然一瞬不瞬的盯着姜繁,问她:“他跟我很像,对吗?” 姜繁心里顿时慌了,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当初她确实是因为庄誉跟曲家辰有些像才愿意让他接近,后来相处发现他与他除了侧脸,其他毫无相似之处。 可是,庄誉和曲家辰长得像,这个事实,她否认不了。 “我和庄誉很像,对吧。”这一次,曲家辰用的是陈述句,他从姜繁的眼神就看出来了,如果不像她会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不是如此刻这样犹豫。而且如果不像,那个跟了庄誉六年的女生也不会把他认错。 姜繁紧抿着唇,选择不说话。 她的沉默让曲家辰产生了误解,他继续追问:“小繁,我能问你一句吗?你是因为爱他才跟他在一起,还是他像我才跟他在一起?” 灵魂一击的问题,让姜繁瞬间一阵眩晕,她从来都不敢思考这个问题,没想到有天会被如此直白地拷问,如果不是心动了,她不会选择庄誉,但如果他不像曲家辰,她又怎么会给他机会? 许久,她稳住自己的心智,冷着脸避重就轻地说:“这个问题回不回答都没有意义,我和庄誉已经在一起了。” 曲家辰注视着她半天,他感觉以前的姜繁已经不在,她可能真的爱上庄誉了,所以面对着他深情的目光时,她才如此坚决不闪烁。 他也慌乱了,他离婚就是为了和姜繁在一起,如果她的心归属于庄誉了,那他还有什么机会? 他急急地抓住姜繁的手臂,没有先前的斯文有礼,像是个疯子一般朝着她吼道:“小繁,你不可以这样,我知道你喜欢我很多年,之前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现在我已经为了你来市院,为你离婚了,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再说庄誉只是像我,他并不是我,难道你要一个赝品,也不要一个货真价实的我?” 赝品? 姜繁听曲家辰这样形容庄誉,倏地生气地用力推开他,冲着他狠狠地说:“你是觉得我喜欢你那么多年,就活该被你一次又一次地耍着玩?还是你觉得耍了我之后我还得在原地傻乎乎等你回头?曲家辰,你有没有心?”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红着眼眶吼出来的,她终于把内心深处积压了许多年的话统统说了出来,这一秒,她竟然有种身通体畅的爽劲。 曲家辰被她推了一下,毫无防备退了几步,面对着她的质问,他挫败地动了动嘴皮子想试图解释:“小繁...” “不要叫我。”姜繁打断他,“曲家辰,不管你来市院或者离婚是不是为了我,都太迟了,我已经有庄誉,以后也只有他,我不会因为你的一句话就跟他分手。” 说完,她打开车门,上车,启动,打方向盘,一气呵成,就在她准备踩油门时,她想起有一句话还没说,她降下车窗丢下一句话后便扬长而去。 “你说错了,庄誉不是赝品,他是你无法比拟的男人。” 曲家辰站在原地盯着姜繁远去的车子,紧紧地攥紧拳头,愤怒、后悔和不甘从胸口不断往上涌,但一切都只能怪他自己。 —— 庄誉特意选了个露天的咖啡馆,希望腊月的冷风,能够吹醒脑袋犯迷糊的人,让她把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都扑灭。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哭得梨花带泪的女人,桌上的咖啡早已冷掉,他端起来抿了一口,苦得发涩,他皱起眉啧了一声,再抬眼时不耐烦地说:“你是想表演的哭功有多好?还是你认为哭能解决问题?” 倪芮欣可怜巴巴望向他,挂在眼角的泪珠慢慢地往下流,那模样堪比琼瑶剧女主角,看得人恻隐心动。 她眼眶微红地道歉:“阿誉,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冲动才找了姜医生,以后我再也不会了。” “一时冲动?”庄誉好笑地冷哼,“那你怎么没有一时冲动告诉姜繁我们当初为什么会分开?对了,既然你都跟她说了婚房还在,那么现在就把它还给我吧。” 其实,庄誉知道不管房子在不在,他都是要不回来,虽说是他出的钱,可房产证上只有她的名字,他们又无婚姻关系,最多只能算赠送。现在这么说也不过是吓吓她,让她别再作妖。 倪芮欣咬着唇,眼神乱瞟,不敢看庄誉。 庄誉想了个合适的称呼,对她说:“倪小姐,房子你早就卖了吧,呵,你真没必要说谎,也没必要浪费时间,你我没有可能了,我今天坐在这里跟你说话已经是给了你最大的面子了,我不希望我们还闹得跟之前那样难看。但如果你再继续纠缠,下次我就直接报警。” “阿誉。”倪芮欣又开始小声抽泣。 庄誉不想再看她的眼泪,推开凳子站起来,“尊严这东西要自己有,别人给不了。以后如果再遇见,就把彼此当陌生人。” 倪芮欣也站起来,对着他可悲地笑道:“庄誉,你以为姜繁爱你吗?你只不过是别人的替身而已。” 庄誉睨她,如看一个疯子一般,“你要是脑子不清醒就赶紧上医院检查,别耽误病情。” 说完,他转身离开。 倪芮欣也生无可恋的跌坐回椅子,悲怆地落泪。 她不该来香市,不该有幻想,也不该自取其辱,有些人失去就强求不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