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
不等曾雪仪再说,沈岁和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把手机设置了静音。 他明天不出差。 但他想躲躲清净。 要么在律所办公室里的休息室睡,要么找裴旭天喝一夜的酒。 他心烦。 打电话给了裴旭天。 “在哪?”沈岁和单刀直入,“<银辉>喝酒,我请。” 裴旭天:“……cao。” “怎么?”沈岁和皱眉,“忙着?那我自己去了。” 裴旭天:“没有。” “你又咋了?”裴旭天把手头的文件都收掉,换了身衣服,“你是不是单身以后,就觉得全世界都跟你一样单身?” 沈岁和:“……” 裴旭天的吐槽还没完,“本来想跟言言约吃饭的,算了。” “那你约。”沈岁和说。 “她加班呢。”裴旭天说:“我就勉为其难陪你吧。” 沈岁和:“……” 他直接挂了电话,开车出了<芜盛>。 车子驶离这段熟悉的路。 车载音乐正放到了那句—— 我一路向北,离开有你的季节。 - <银辉>是沈岁和跟裴旭天常来的酒吧。 这里是裴旭天一个朋友开的,所以给他们留了最好的包厢。 沈岁和比裴旭天来得早,他开了三五瓶酒放在桌上。 裴旭天来得时候,他已经喝完了一瓶。 “我天。”裴旭天推门进来,“你这是喝水呢?” 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沈岁和直接给他倒了一杯,“废话真多。” “我陪你喝酒,你还嫌我废话多?”裴旭天翻了个白眼,“你这是又在为爱情暗自神伤吗?” 沈岁和:“……” 一杯酒下肚,他嗤道:“狗屁。” “那你这是借酒浇哪门子愁?” 沈岁和:“单纯想喝。” 裴旭天:“……” 他无语地往沙发上一倒,什么话都不说,就看着沈岁和的背影。 沈岁和喝了一杯又一杯。 真就跟喝水无异。 良久之后,裴旭天问:“你晚饭吃了么?” 沈岁和:“没。” 从律所出来,直接开车回了<芜盛>,回去以后又没人给做饭。 他吃什么? 冷风倒是吃了一肚子。 “那你悠着点。”裴旭天说:“我怕你一会儿吐了。” 沈岁和:“……吐不到你车上。” 裴旭天摇头:“我怕一会儿扶你的时候,你吐我身上。”说着掸了掸自己身上那件白色的衬衫,“我家言言给新买的。” 沈岁和那杯酒喝了一半,直接放在了桌上。 尔后转过脸,从上到下开始打量裴旭天。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一遍。 眼神危险。 “干嘛?”裴旭天往右边挪了一点儿,“你是不是想打人?” “不是。”沈岁和又端起自己那杯酒,一口入喉,辛辣难忍,但他也只是皱着眉,继续倒了一杯,“我想问一句。” “什么?” 沈岁和用那种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不秀恩爱会死?” 裴旭天:“……” 还不是有恩爱可秀? 话就在喉咙口,但裴旭天看了看沈岁和那样,还是决定把话吞回了肚子。 他也挺惨,还是不说了。 “我搞不懂你。”裴旭天说:“你结婚的时候一脸平静,离婚的时候一脸平静,怎么离婚以后成了这幅狗样?” 沈岁和:“什么样?” “借酒浇愁。”裴旭天给他总结:“烟瘾上涨。” “没吧。”沈岁和说:“我以前也抽烟喝酒。” “狗屁。” 裴旭天:“你以前一个月都抽不完一盒,这个月才过了二十多天,你都抽七盒了。你这个月叫我来酒吧的次数比以前一年都多。” “哦。”沈岁和一脸平静,“这个月案子多,事儿也多。” 裴旭天:“……” 这人脑回路高低是有点不正常。 “你要是喜欢人家。”裴旭天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就把人追回来,要是不喜欢,这样不就皆大欢喜么?你何必把自己搞成这幅鬼样子,故作深情给谁看啊。” 沈岁和没说话。 深情? 故作深情? 这词好像跟他不搭边。 就是单纯心烦。 所以想要抽烟喝酒。 心烦什么? 不大清楚。 反正就是层层叠叠的屏障把他困在了一个地方,他怎么也走不出去,所以很心烦。 他不想接到曾雪仪的电话。 甚至不想上班。 又累又烦。 就是没什么精力去做事。 脑子好像一清明,他就想往窗边走。 很多时候,他站在律所32层的高楼之上俯瞰这座城市。 他都有跳下去的冲动。 像他十岁那年,从二楼自由落体。 这座城市灯火通明,车水马龙,他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躲避的角落。 无论他到哪,都逃不过身上的枷锁。 他甚至想,跳下去以后是不是能够解脱? 这些纷纷扰扰的事情是不是就结束了? 他的电话不会再响起。 他不用听到恼人的命令声。 他不用坐在车里,一层一层高楼数过去,最后数到一片黑暗。 这些事情闷在心里。 没法说。 矫情。 沈岁和闷头又喝了杯酒。 “得了啊。”裴旭天去抢他的酒杯,“这是酒,不是水,你这么喝不嫌烧胃么?” 沈岁和皱眉,“没感觉到。” “有病。”裴旭天斥道:“你到底为什么离婚?难道你发现江攸宁出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