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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铄原本就不信神佛之说,只是段云深后背那个刺青闹过那么一次,未免就开始觉得心中不□□宁。 他前半辈子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真有了安定日子也未免心中偶有忧虑,总觉得这安定稍纵即逝似的。 这日段云深不在,景铄在寺中走动的时候,遇上了寺中讲经。 小安寺讲经向来不针对某个固定的群体,也无需捐香火,不管你是僧人还是香客,只要你愿意听,你就在那处停下便可。 讲经那僧人是个老者,眉目慈祥,先是提到了“因果”,因果轮回。然后又说道,“孽海茫茫,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大意是说,‘屠刀’非是刀,而是妄念,迷惑,恶意,执着。只要放下这些对自身的迷惑,便可超脱。 此处也可说是,人皆有佛性,纵使是作恶多端的人,只要愿意回头,便可找到岸成佛。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这几句话可真是句句扎在景铄心尖儿上,妄念、迷惑、恶意、执着,他一个都不落。 作恶多端之人,他一个暴君,这几个字冠在他头上也没什么不妥。 只要回头便有岸? 景铄多年前难道没想过回头么?他从一个立志做仁君圣主的少年,到如今这般天下唾骂的暴君模样,午夜梦回,就没有片刻的迷惑迷惘么? 有的。尤其是最开始的时候,可那时他想要回头,身后只有万丈深渊。 群狼环伺,他手软死得就是自己。他不算计,就会被人算计。 回头是岸? 立地成佛? 何其可笑。 是那个人在自己的孽海中撑着一叶扁舟,用和自己一起死在那处的决心,才将自己带回人间的。 没有段云深,就不会有他的岸。 此时却听人说,只需要回头。 未经过孽海的人,来讲解这经文何其容易。 此处听讲经的人都是一派虔诚模样,模样规矩地坐在蒲团之上。便是因为蒲团不够而被迫站着的人,也是一脸虔诚肃穆。 唯有景铄,虽然站在众人之间,长身玉立,那种漠然的态度和周围虔诚的信徒们格格不入。 景铄忍不住打断了讲经的老和尚,虽然面上不显露,却是存着几分恶意的,“作恶之人放下屠刀便成了佛,那让一生都未做过恶事的人如何自处?” 讲经被突然打断,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着这位俊美的年轻人。 即使众人都看过来,景铄也未有丝毫的神情变化,他原本就是端坐在高堂之上接受万人顶礼膜拜的。 那僧人被人出言打断也未曾动怒,反而慈眉善目地笑着看着景铄,道,“这位施主可是觉得不公平?” 景铄:“只是觉得好奇罢了。” 好奇这些僧人能怎么圆回来。 “唯有拿起,才能放下。恶人拿起刀便是执念迷惘,能放下刀,便是顿悟超脱。一生未做过恶纵然也很好,但终究只在红尘之中浑浑噩噩,他们未曾拿起过刀,自然也谈不上放下与超脱。” 景铄:“按此理,人若想成佛,都需迷惘执念,岂非诸天菩萨也曾都是杀人放火的大恶之人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僧人纷纷双手合十,仿佛告罪一般,异口同声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唯有那讲经的僧人依旧是和善可亲的模样,反问景铄道,“有何不可?” 诸天菩萨之中为什么就不能有行恶过后的顿悟之人? 景铄这等略带偏执的人大多都不是什么有慧根的人,此时未觉得顿悟,反而觉得这僧人诡辩。 此时景铄尚且不知,他这一生便是如此。 拿起屠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从暴君,到庶民,再到圣主。 那老和尚笑得慈善可亲,景铄却只觉得观之生厌,便转身离去了。 景铄不是这老和尚遇见的一个如此性情的人,也不恼,继续讲自己的经。 段云深每天分出两个时辰去雕刻,他上辈子也算是有点手工的底子,不过那时候做的大多都是些消遣的玩意儿,没一次如同现在这般虔诚过。 他做了一个小佛牌,正面是一个小佛像,刻得尤为虔诚端正,拿佛寺中的佛像做的图样模型,每一刀都走得格外小心,每日拿刻刀前还净手焚香。 佛牌背后则是另一副光景,不伦不类地刻了个“私人狐狸,生人勿近”,然后在右下角里刻了一个印章模样,嵌着个“段”字,龙飞凤舞的,字体看着格外风sao。 本来他还想在佛牌背面那两句话之中加上一句“很凶,会咬人”,想了想这要是哪天自家狐狸把它取下来翻开查看,自己肯定没有好果汁吃!最后就把这两句话给去了。 这佛牌正面看着挺像那么回事的,背后却不伦不类的。 段云深瞧着还挺满意,他也算不上什么虔诚佛教徒,只是心中有执念有愿望的时候,才偶尔信一信。 把佛牌刻好之后,便交给了寺里的师父们去供奉诵经开光。 等到佛牌开光完成,段云深便拿做吊坠的黑绳串好,绳子上打结的位置还用边角料做了一颗小珠子放在上面。 当天晚上便献宝似的给景铄带上了。 虽说是“献宝”,但是根本就没敢让景铄细看,二话不说就往脖子上一套,然后在背后给打个死结,最好是景铄这辈子再也不要摘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