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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丏不悦是因为他对宋筠一直都不满意,上次在组里作妖,这次又来,他都想不清楚了,她到底是为什么非要和阮胭一个新人过不去。 满厅的僵持里,走进来一个女人,高跟鞋踩得嗒嗒作响。 “警官好,我是阮胭的经纪人,我想和她说几句话行吗?”邢清走进来,先看了眼旁边的阮胭,对警官说道。 “去吧。” 邢清看着阮胭身上的红色挂脖晚礼服,赶紧把身上的风衣脱下来,然后从挎包里把来的时候买的软底拖鞋拿出来,一起递给阮胭。 “冷不冷?”她问阮胭。 阮胭摇摇头,把高跟鞋脱下,换上拖鞋,再拢住身上的风衣,整个人立刻就放松下来了。 “你怎么来了?”阮胭有段时间没见过邢清了,她最近一直在忙着带一个新出道的歌手。 邢清看了眼厅里的其他人,最后拉起阮胭,问警官:“能帮忙指一下洗手间的位置吗?” 女警官带她们过去。 直到她们两个走进隔间,邢清用手机打字告诉她:“我怕方白镇不住场子,我过来帮你。东西我带过来了,我先看了。” “怎么回事?”阮胭拧住洗手间的门把手,问她。 邢清摇头,非常严肃地说:“不是宋筠。” 话音落,阮胭猛地抬头,看着她。 拧着门把手的手僵住。 咔哒一声,门关上。 * 咔哒一声,门被打开——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进来。 他站得很直,皮肤白,一滴泪痣浮起在眼尾,没有半分女气,只是添了两分书生气。 茂林修竹。 这是章媛在见到这个男人时,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词。 然后接下来,她就看到从来都板着脸、没有什么表情的程千山教授,几乎是颤抖着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他步走到那个男人面前,重重地往那人肩上一拍: “你个不孝徒,你还敢回来!” 而那个男人,只是站着,任凭这位程千山使劲拍他,等到程千山终于停手了,他才开口唤道:“师父。” 这两个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字一出来,程千山的泪意已经是忍不住了。 “不是去美国治疗了吗,怎么声带还是没有好?” “已经好很多了。”他说。 程千山叹口气,跟章媛说,“给你师兄泡杯茶。” 章媛这才回过神来,救命,这也太太太太太帅了吧!这小破院什么时候有这么帅的师兄了TvT 她连忙红着脸,小步走过去替他倒水,结果起身的时候,还是因为太慌张,一个不小心就把桌上的书本碰掉了。 他走过来,弯下腰,替她把书捡起来。 干净明晰的指节覆在湛蓝的书封上。 “是泰戈尔的《飞鸟与鱼》?” 他把书本递过来的时候,章媛觉得自己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迸出来了,“是,嗯,是程老师让我们多看些文学书的,他说不能让我们一直被理科思维给固化了。” “是该多看看,一个二个没点巧心思,脑子直得跟个木头似的,还怎么治病救人。”程千山瞪了章媛一眼。 章媛呜了声,把书收好,然后把茶水递过去套近乎,“师兄,您是几几级的啊,博士还是硕士?怎么称呼啊。” “陆柏良。我已经毕业了。”他温声笑道。 章媛整个人当场就懵了,卧槽陆柏良?? 那个当年临八,本硕博期间发了三十篇SCI、影响因子总和还大于120分的绝世挂逼??? 我天,居然还这么好看吗! 章媛简直要哭了。 她手忙脚乱从旁边的抽屉里抽出一支钢笔,哆哆嗦嗦递上去:“师兄,可不可以帮我签个名TvT让我沾沾您这学霸的气息。” 程千山嗤她一眼,丢人的丫头! 陆柏良笑笑,目光在触及她手中那只钢笔的时候顿住,是万宝龙的,黑色的笔帽旁,有一道重重的划痕,陆柏良问她: “这只笔是你的吗?” 章媛愣住:“不是不是,我哪里买得起这么贵的钢笔,是我前几天给程老师打扫办公室的时候,在柜子下面找到的,我就放这抽屉里了。” 陆柏良嗯了声,接过它,在那本诗集的扉页签上自己的名字。 陆柏良,字如其人,清隽永谐。 章媛捧着它,如获至宝,简直巴不得晚上睡觉都枕着它,这样就可以湛一点学神的气息了! 程千山挥挥手,让章媛先回去做实验。章媛知趣地抱着书溜了,出门的时候,趁两人没注意,拿出手机,往门缝里一偷偷一拍—— 呜呜呜果然,高糊画质也没影响学神的颜值。 然后,她心满意足地把门关上。 * 门关上,阮胭和邢清一起走了出去。 这时候,可能没有人注意到,她们的步子有多坚定。 仿佛手里已经握好了必胜的筹码。 警局大厅里,上午泼烧碱水的那个女人已经被警察从市医院里接了过来。那个女人现在没戴头套了,阮胭认得那张发白的脸,是宋筠的助理。 除此之外,厅里还站着一个男人,阮胭没有见过。 他穿着黑色风衣,左腿搭在右腿上,手里夹着烟,整个人坐在正中间的皮椅上,笑着,笑意却未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