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满群山白露满月终有尽,已到缺憾时,共与
曹性将其主将郝萌斩首,又命人为自己包扎,郝萌刺中了他的大腿,故而只能让人用担架将自己抬到吕布面前,陈述事情始末,请罪。 “郝萌受袁术谋,才会反叛将军,罪人无法阻止,只能与反贼一同作乱,后悔不已,虽杀了他,罪孽已成,无法挽救,还请将军,赐死。” 吕布问:“同谋的人,还有谁?” 曹性低眉不语。 “你尽管说,不要有后顾之忧。” 他抬头看了一眼吕布身旁的陈宫,又迅速低头:“同谋还有,还有,陈宫。” 众人将目光转向陈宫,只见他在坐上,面红耳赤,默然不语,也不为自己辩解。 吕布看向陈宫,未几,故意言他又道:“之前郝萌可有迹象?” “郝将军自从接受反意后,常常问在下此行会不会成功,性言,吕将军是大将,有神灵庇佑,不可击也,没有想到他仍旧狂惑不止。” 吕布笑道:“卿健儿也!” 这是吕布在夸奖他杀死郝萌之举,也在夸赞他的勇猛,有勇力才能有此举,能从吕将军这样的天下名将口中得到如此夸奖,他真是喜不自胜,这意味着吕布不会怪罪他了。 果然,吕布又道:“好好养伤,等到痊愈,罪只在郝萌一人,其余士卒都是无辜的,你好好安抚他们,以后就由你来领河内之兵。” 众人见吕布意图平息此事,纷纷恭贺将军吉人自有天相,逢凶化吉云云。 众人散去,而高顺却独自留下。 他是从并州就开始在吕布麾下效力的旧部。 吕布从袁绍军中逃出后,路径陈留,陈留太守张邈见吕布与袁绍有隙,于是两人把手共誓。 张邈,为汉末八厨之一,与袁绍,曹cao都是朋友。厨,意为能够散财为众人解忧。先前,关东诸侯合兵兴讨董卓,张邈因袁绍成为盟主后骄矜,直言劝谏,而袁绍却命曹cao杀了他,曹cao不听从,反而责备袁绍。张邈便觉曹cao德行美好,后来更是成了生死亲友可以托付的密友。 袁绍听闻他与吕布盟誓,大恨,他的心中因此惴惴不安。 兖州名士边让,声动天下,从前为大将军何进征辟,孔融,王朗纷纷递上名刺以求交往,但他后来辞去九江太守一职,回到家乡。曹cao进入兖州后,意图拉拢境内名豪,而边让对其不假辞色,曹cao深以为恨,令人诬陷边让,就地诛杀,枭首悬于城门,其家人也一同受戮,自此兖州士林痛愤,暗中勾连,寻机推翻曹cao。 陈宫曾劝说袁绍将曹cao命为东郡太守,并为曹cao争取到兖州刺史之位,在边让受诛后,对其灰心,与兖州士人商议背叛曹cao,并劝说张邈一同反叛,迎接吕布入内,为其谋划,占据濮阳。 吕布才逃出长安时,身边只有一百余骑,之后一直居无定所,在入主兖州之后,才有空闲组建军队。 即使吕布再狐疑不绝,但高顺是吕布一直跟随的同乡,是他身边最为信任的部下,曾跟着吕布冲锋陷阵,大破燕山军,因此,组建新军的任务落在了他身上,也为此,新军得到了吕布的鼎力支持,能获得最好的装备。全军七百余人,号为千人,都为骁勇之士,铠甲斗具精良齐整,人人带甲,因此这也成了吕布最信任的部队,能够不进普通序列,独立成营,又因为每所攻击,无不破者,美名其为陷阵营。 铠甲,价格昂贵,制造保存不易,官渡之战时,袁绍有铠甲万领,号位天下最强,而曹cao,才一千领,才有以弱胜强之说。 曹cao向来喜欢以屠杀暴政示威,让人屈服,凡遇到久攻不克,顽强抵抗的城池,破城后,定要屠城泄愤。曹cao滥杀之举,天怒人怨,曹cao东征徐州时,一人奋臂,举州同声,曹cao回师反攻兖州,只余叁城愿意依旧愿意效忠曹cao,因而在兖州彷徨,与吕布相持。 曹cao新练的数万青州兵,人多势众,但在全军披甲的陷阵营面前,不堪一击。高顺他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放走了不认识的,曹cao。 纵使吕布军队如何精良,但最终因为天旱,蝗虫,少谷,人相食而败退。 张邈到袁术那里求救,宗族守城抗曹,城破后其叁族被曹cao尽灭,又屠城,他自身也兵败身亡,吕布深感孤立无援,投奔徐州刘备。 此时,从长安逃出来的天子听闻吕布在附近,亲写版书,让吕布迎驾,而吕布此时山穷水尽,自己也没积蓄,无法前往,只得上书谢罪。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天子不愿依旧被人抢来抢去,不敢信任何一个如同虎狼的山东诸将,而只信任心存汉室的旧派党人,如朝廷从前任命的官员。因吕布诛杀董卓之故,从前又对他十分恭敬,坚决拥护忠于天子,天子认为他是可以依靠的大大的忠臣,即使他没能救驾,依然赏赐于他。 当时吕布不稀罕袁绍自封的官职,这不如朝廷的显官贵职,后想要回到洛阳遭到追杀,其实是袁绍害怕吕布回到洛阳,迎护天子,还于旧都,那他这个盟主自然做无可做。 他在逃亡途中只受到张邈优待,而张邈恰恰就是朝廷亲封命官,早年的党人名士,所谓的心存汉室的旧派党人。 袁术夺取徐州,与刘备交战,两军交战日久。 吕布以骑兵见长,在徐州安定下来后,得不到本地士人相助,征调赋税限于一地,最缺钱粮,不得不精兵简政,这是也是陷阵营只有七百余人的原因,为了维持精军和大量马匹开支,仅仅为了袁术承诺的二十万斛军粮甘愿背信弃义,帮助他袭取下邳。 刘备司马张飞杀了与他有怨的陶谦旧部,城中大乱,徐州中郎将趁机迎吕布入城,陷阵营迎头击之,张飞不敌败走,吕布则为徐州刺史,后又因为袁术食言,复又接纳刘备,居于小沛,复领豫州刺史,制衡袁术。 高顺犹豫再叁,只道:“凡破家亡国者,不是没有忠臣明智的臣子,而是他们害怕不被重用。将军举动,不肯叁思,决断很容易,行为以至无常,言语之中常常失误,因此行为也屡屡出错。” 吕布知道他是在埋怨自己不追究陈宫的责任。 陈宫当初迎接自己入城,是因为张邈的缘故,但他们这些士人内心深处是瞧不起他这样的纯粹武夫,更喜欢袁术袁绍曹cao这类的名门仕宦之后,因为他们都同属于同类,通晓诗书的士人。 现在他虽名为徐州刺史,却形同孤城,他得不到那些士人的青睐,那些士人而宁愿去扶持身居小沛的刘邦,他虽然早年穷苦,毕竟也是名士卢植的学生,幽州公孙瓒的同门。 而正因为他没有根基,才被陈宫等人选中,作为兖州外援,自身无需出兵,就可与吕布共同统治兖州。 曹cao又回到兖州,陈宫等人因与曹cao彻底决裂,不得不和吕布出逃,事态稳定后,因为曾经袁绍想要杀害张邈,现在又想立宗室刘虞为帝,陈宫等兖州士人不可能与袁绍一同做反贼,而曹cao又与袁术争夺豫州结了死仇,又与袁绍是盟友,吕布阴差阳错得了徐州,他们自身离开兖州,在徐州也无立身之地,又对吕布不甚喜爱,因此他们便只能袁术暗通款曲,更希望袁术获得徐州,现在横亘他们和袁术之间的麻烦只有吕布一人。 郝萌曾是张邈部下,张邈因吕布而死,陈宫利用他发起叛乱,却没有成功,而吕布唯一能够从外界获得帮助的,也只有袁术,因此,没有追究他的责任,但他深知,他再也不可能获得吕布的信任了。 吕布知高顺忠心,道:“勿复多言。”挥袖而去。 而后,吕布军中来人,道:“奉将军命,来取都督兵符。 高顺道:“将军,还说了什么没有。” 士兵被他看得心虚,答道:“没有了。” 他的部将为他不平:“都督你可是功臣啊。” 他让部下取盛放兵符的宝匣来,部下拒绝:“都督,不可。” “快去!” 他的部下心不甘情不愿地取来宝匣,他顺从地将兵符交给来人。 这并不是因为他直言犯上的缘故,而是吕布本身就是多疑之人,因为郝萌叛乱,虽然自身亲自掌握骑兵,也不敢信任手握兵权的外姓人,再说他掌握着精锐的陷阵营,与吕布之间又生嫌隙,如果哪一天,他也如郝萌一般,吕布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再者,吕布是为了安抚陈宫等人之心,这是唯一愿意为他出谋划策的人,并且他还需要袁术的帮助。 然而吕布发现,与他有外内之亲的魏续,虽掌握了陷阵营的兵权,然而士兵并不听从他的号令,情绪激动,极有哗变的可能,他不能让他最精锐的陷阵营就这样临阵倒戈,于是只有在战时,才将兵权还给高顺,战后再夺取回来。 纵使如此,日后曹cao围城,他第一时间想起来的,还是让高顺前来解围。 而高顺,最终了无恨意。 吕布更加愧疚不敢面对于他,与他越加疏远。 高顺独立中宵,望着徐州依旧圆满的月亮,露水沾衣,长叹不止,吟道:满月终有尽,已到缺憾时,共与望月君,晨起晓露行。 他转身,装束依旧严谨,回到昔日的座位上去。 月光下,西州那人,举头望月,寥落孤清,身后雪同清露,一白无际。 胡诌了几句无有格律的酸诗,真是汗颜,不要深究。 发糖了,发糖了,酸酸甜甜的那种,不酸不要钱,明天终于来到了喜闻乐见的士女甜蜜同框名场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