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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大都好面子,是以弘明一直忍着没管她,可这会儿的价高得离谱,弘明也得掂量着来,否则回去无法与他阿玛交代, “银子是不缺,但也要看值不值得,需不需要。屋里的首饰已然堆成山,刚开场你就买了一件玉石,现在又要与人争抢?打算今日包场?” “可我就是喜欢这条碧玺,我就想要,今儿个一定要买下来!” 任弘明再怎么好言相劝,丹珠仍旧犟着不肯收手。尊重是相互的,既然她不通情理,弘明也就不再顾忌她的颜面,当即撂出狠话, “要买可以,莫从王府账房里支,用你的嫁妆来填补。” 丹珠一听这话,气焰顿消,她的嫁妆能有多少啊!再者说,花王府的银子她不心疼,自个儿的嫁妆她可是心疼的,断然舍不得随便使用,弘明不愿给她撑腰,她哪里还有摇铃的勇气?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台上开宝人最后的提示声,“两千六百两,三回!” 两人争执间,台上已然敲定,再无回转的余地,最终这碧玺还是被东珊抢了去,丹珠恼火至极,怨恨弘明不够大气,丢了她的颜面!气极的她当即起身,径直下楼。 下人面露难色,“六爷,这……” 这个女人当真是毫无分寸,此时离开,分明是想让外人看笑话!弘明懒得理会,沉着脸漠声道:“随她去!” 对面的傅恒扬唇一笑,得意地看向东珊,意在向她邀功,东珊倒是无甚感觉,反正花的是他家的银子,送给他meimei,倒也正常,她不争竞。 目睹此状,广廷只觉牙酸,这夫妻二人这般恩爱,可有顾忌到他的感受?所以他今日就是来找虐的吗? 唱卖会结束后,傅恒差图海去结账,他与广廷在别院门口道别,而后带着东珊先上马车。 一刻钟后,图海小跑归来,将宝盒呈递给主子,而后嘱咐车夫驾马回府。 傅恒接过盒子打开一瞧,才算近距离欣赏到这串宝珠的华美之态,每一颗碧玺都似琉璃般通透无暇,那碧玺坠子更是雕工精巧,色泽变幻流畅而自然,饶是见过诸多珍宝的傅恒也不由赞叹出声, “如此好物着实难遇!” 底价就一千两,那自然是极品的碧玺,东珊看了一眼,啧叹道:“价格如此昂贵,这东西能不好吗?” 贵不贵他不在乎,值当便可,凝视着身边人,傅恒朗笑道:“有钱难买你开心,只要是你喜欢的,多少银子都不在话下。” 此话何意?东珊越发糊涂,坐直了身子疑道:“不是说要送给淑媛当嫁妆吗?” “额娘自会给她置办嫁妆,用不着我费心,这样的宝贝当然是要送给自家夫人。” “才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怎的转眼就改口?以致于东珊不能确定真假。 上回点八个菜都被她好一通教育,心知她节俭,傅恒才没敢与她说实话,“我若不扯个谎,你肯定会拦阻,现下东西已到手,你想拒绝都没机会。” 说着傅恒将项坠戴在她颈间,长长的碧玺坠子垂落在身前,尽显柔美奢华,傅恒问她是否喜欢,东珊此刻的心情那是相当的复杂啊! “喜欢,但是心在滴血。一千两的东西咱们却付了两千六百两,若是为淑媛买的倒也罢了!毕竟她是你的亲meimei,血浓于水,你为她花销倒也正常,我们才成亲,我只是个外人,你为我花这么多银子,我觉得浪费。” 她这轻言细语对傅恒而言似一根尖刺,扎得他笑意顿敛,如鲠在喉,“怎么叫你是外人?你嫁过来便是我的人,难不成你没把我当成自己人?” 大约是她表述有误,才惹他误解,东珊忙澄清道:“我没那个意思,只是觉得花这么多银子买一串项坠太奢侈,下回可不要再与人赌气竞价。” 然而傅恒听罢这话更不开心了,“我与弘明并无过节,何须与他赌气?再者说,他是王爷之子,即便今日我放弃也不丢人,我没必要与他攀比,还不是看你喜欢,这才不计代价地竞买,只为哄你开心而已。” 一番好意被误解,傅恒再也笑不出来,当即扭过脸去,闷闷地靠在软垫上。 瞧他这神态,似乎很不悦,东珊自知失言,遂软了语气向他道歉,“好嘛!是我误会了你的心意,这项坠我很喜欢,多谢你费心为我争取,我知错了,往后再不乱说。” 那一刻,傅恒表面平静,内心却早已翻涌起阵阵波涛!他没听错吧?东珊居然会主动与他说好话,还给他道歉? 她居然也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肯服软,实在是难得啊!只这一句软话,足以消弭他心中的委屈,但他又觉得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揭过去,得趁机讨些好处才是,遂装腔作势,故作冷淡地轻嗤道: “毫无诚意!” 她自觉诚意满满,难道他感觉不出来吗?东珊甚感为难,“那要如何才算有诚意?” “诚意是要发自肺腑的表现出来,只动动嘴皮子谁不会?得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傅恒心道我都提示得这么明显了,你要是还不懂,那可真就是小傻瓜! 纵已猜到他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她也不好拒绝,毕竟他一番好意,为她做这么多事,她还误会了他,说出伤人心的话,的确是她有错在先,她理该赔礼,主动哄哄他才是。 于是东珊默默的往他身边挪了挪,葱白的小手缓缓的自软塌上移过去,移至他手边,抬指在他手背上轻轻滑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