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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口误,东珊一笑而过,并未过多解释。 到得厢房中,傅恒问她想吃什么,她可不敢在他面前放肆,乖巧一笑,“随意即可,我不挑食的。” 心知再问也是多余,他不再客套,直接点菜。东珊默默听着,似乎已经点了七八道菜,他居然还在继续,不由慌了神, “你还请了旁人?” 她都说怕见人了,他又怎会再叫其他人?“不晓得你的喜好,多点些供你挑选。” “没这个必要,咱们两个人,两道菜就足够,你若要排面,四道菜绰绰有余,”东珊遂招呼小二将多余的菜给划掉,小二不敢应承,只为难地看向九爷。 见此状,东珊不悦蹙眉,“看他作甚?我说了算。” 吓得小二再不敢多问,脆声答应着,奉上好茶之后将门掩上,速速离开。 斜靠在椅背上,傅恒饶有兴致地凝视着她,薄润的唇角溢出一丝笑意来,“瞧你方才的架势,颇有几分当家女主人的意味。” 第26章 傅恒你很轻浮啊! 咂摸着他的话, 东珊的脸悄无声息地泛起了红晕, 默默回想自个儿方才所说的话,似乎确有不妥, 但又不愿承认, 眸眼圆睁, 兀自强辩, “才没有, 我这是为你着想, 少点些菜,替你省银子呢!” “我缺这点儿银子?”傅恒可不喜欢被人质疑, 但转念一想, 又笑出声来, “勤俭持家, 倒是个会过日子的, 不过嫁入富察家可不需要节俭,越是省钱抠门儿, 越难富裕,想花销,努力去挣,这日子才能越来越好。” 东珊心道他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家境殷实,哪里懂得人间疾苦,再者说,她也不抠门儿, 但也不代表她就一定要铺张浪费啊!量力而行即可,无谓摆什么排场。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过日子”三个字,窘得东珊用手杵着下巴,微侧过身去,不愿面对他,口中还忿忿然抱怨着, “尚未成亲,你怎能说这些话?以往的你只是傲慢,今日的你格外轻浮!” 傅恒一摊手,坚决不承认,“我没别的意思,是你胡思乱想。” 东珊不禁在想今日这是怎么了,怎的总是语塞,说不过他?说到底还是没他脸皮厚,说不出浑话,只能认输,左右今日有事相求,就让他占个上风嘚瑟一会儿吧! 待菜品呈上,东珊已经饿得饥肠辘辘,但毕竟与他不熟,动筷子时还是得保持优雅。 清蒸鱼端上来时,鱼头正好对着傅恒,东珊等着他先动筷,他却只是掂起酒盅, “我喝一个便是,鱼就不吃了,你随意。” 夹一筷头这么难吗?东珊奇道:“你不喜欢吃鱼?” 美酒入喉,她的话让他忆起一些不太美好的场景,傅恒淡笑默认,“儿时被鱼刺卡过。” 尝了一口鱼rou,鲜美嫩滑,清淡适口,东珊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清蒸鱼看似容易,实则最考验厨艺,这家酒楼的鱼做得不错。” 执起酒壶时,傅恒示意给她斟酒,她以手挡杯,摇头婉拒,“兄长说我一喝酒就话多,未免失仪还是不喝了,九爷您随意即可。” 是吗?收回酒壶,傅恒兀自给自己斟了一杯,“我寻思着你平时话也不少啊!” “……”还能不能愉快的闲聊了?她都已经把自己的姿态放得那么低,怎的他还这般针对她?一点儿都不顾忌她的感受! 心生怨念的东珊羽睫半垂,继续吃着小瓷碗中的米饭。 没听到她反驳,傅恒还真有点不习惯,长指掂着酒盅,轻晃着冽冽水酒,他就这般默默的审视着她,察觉她只吃米饭,不再夹菜,遂问她这是怎么了, “菜不合口味?” 闻声,东珊瞄他一眼,墨色眸子好似隐着千言万语,却又不肯明言,最终收回视线,并未答话。 这态度令傅恒越发诧异,“有什么不满大可直说,我可不擅长猜姑娘家的心思。” 还不是被他打击的,忍了又忍,东珊才闷声道:“你不是嫌我话多吗?那我就闭嘴咯!” “这可不像你的性子啊!你不就喜欢跟我作对吗?我嫌你话多,你该多说些才是,怎的今日反倒顾忌我的评判?”说到此,傅恒突然就笑了,倾身凑近,凝着她打趣道: “难不成……你很在意我的感受?” 东珊心道本姑娘今日有求于你才没冲你,真以为我是软柿子啊?不过眼下尚未见到李侍尧,这话她不敢明说,暂忍怒气,笑吟吟道: “正所谓忠言逆耳,九爷向我提建议,我得虚心听从,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实则他并未嫌她话多,不过随口一说,逗她而已,她竟还当真了,现下傅恒也不好改口,只能任由她误会着。 这顿饭她用得并不安心,一直在想着李侍尧会不会过来,再耽误下去似乎不太好啊! 她是想着再等两刻钟,若然李侍尧还不来,那她真得走了,改日再说。 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就在她几乎绝望之际,终于有人来禀,说是李公子来了。 一身黛青长褂的李侍尧疏眉狭目,眸露精光,此人极有眼色,一进门便瞧见东珊的身影,东珊与傅恒定亲一事他已知情,两人出现在一起,虽让他吃了一惊,倒也没觉得怪异,并未多问。 但他尚不知是何事,也就没敢当着傅恒的面儿向东珊打听关于咏微的情况,只客客气气地与人寒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