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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咏微也不在意这些,只想着由人安排即可,但自从遇见李侍尧之后,她心态大变,再难像从前那般淡然,只希望复选时一定要被撂牌子,唯有这般,她才能想法子争取自己的幸福,一旦被留下,不管是入后宫还是赐婚,她和李侍尧都将缘尽于此! 忙碌一整日,东珊实在没精力,也就没留咏微去她家,两人各自归家安置。临走前,咏微特地嘱咐她,回去后一定要检查脚伤,若是严重就找大夫再来瞧一瞧。 丫鬟们早已备好热水,东珊一回房便先沐浴,鞋袜一脱,果见才恢复的脚踝又有些肿胀。 她不禁暗恨这伤势怎的才显现,若是在嬷嬷检查时就红肿,想来她就能被撂牌子。 褪去衣衫后,东珊坐进浴桶中任由浮着花瓣的热水浸泡全身,泡了大约一刻钟,她才感觉稍稍舒缓,小腿不再紧绷僵硬,疲惫不堪的她就这般歪在木桶边险些睡着,还是丫鬟唤她她才迷糊醒来,闭着眼爬了起来,由丫鬟服侍着换了中衣,浑身无力,倒床就睡。 丫鬟本想为她擦些药酒,她却不许碰,说是一碰就疼,耽误她休息,睡醒再说,随后便拢了薄被,就此睡去。 宫中选秀,忙的是嬷嬷与太监们,傅恒这个侍卫还是如常当值,这天晚上,难得没应酬,傅恒便去陪母亲用晚膳。 彼时章佳氏正在和老四媳妇儿下围棋,这人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如从前灵光,落一子得思量半晌,眼瞧着就要输了,赶巧老九过来,章佳氏忙招招手,示意儿子过来, “快帮娘瞧瞧,下一步该怎么走。” 傅恒信步走来,行至母亲身畔,观察棋局,四夫人忍笑提醒道: “九弟需知观棋不语才是真君子。” 章佳氏却朗笑强辩,“恒儿才不是什么君子,是我的儿子,孩儿帮娘,天经地义。” 傅恒但笑不语,指了指棋盘,章佳氏欣然笑应,放心的将子落下。 一刻钟后,章佳氏终于扳回局面,四夫人干脆认输,“我这分明是在跟九弟下棋,九弟的棋艺我是见识过的,罢了罢了,还是不要浪费精力,到此为止吧!” 章佳氏笑呵呵地命人将棋盘撤下去,“那就改日再继续,省得你说我作弊。” 晚宴未开之际,众人正在品茗,未见小妹的身影,傅恒奇道:“淑媛呢?她过了初选,我这个做兄长的理应为她庆祝一番。” 章佳氏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好庆祝的?咱们富察氏的女儿过初选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若然不过,岂不叫人笑话?” 他家兄弟多,jiejie出嫁后,就只剩这一个meimei,全家人自是疼宠得紧,对淑媛的期望也就更大些,傅恒对这个meimei也备加关怀, “那倒是,meimei她随了额娘您的雍雅之态,自小家教甚严,博学多才,岂有不中选之理?” 章佳氏暗叹:她这个儿子啊!惯会噎人,也惯会哄人,嘴甜的时候真跟抹了蜜似的,小女儿的确是争气,但有一点,章佳氏颇为头疼, “媛媛话不多,一见生人便拘谨,不似你jiejie那般落落大方,这样的性子不讨喜,也容易吃亏。” “这不是年纪小嘛!”四夫人接口笑慰道:“尚未出阁的姑娘,不懂人情世故无可厚非,往后自有历练的时候。” “她jiejie已是中宫,皇上不可能留媛媛在宫里,就看会指给哪户人家。” “自然是位宗室皇亲,额娘放心,皇上肯定不会亏待媛媛。” 儿子这话倒令章佳氏生了好奇心,“你时常陪伴君侧,可有听皇上提过媛媛的婚事?” 傅恒倒还真的听过几句,但皇上只是随口一说,并未下旨,指不定还会有变数,他不能随意讲出来,以免额娘多想。 思量间,傅恒坦笑道:“没听过,皇上只会跟jiejie商议,哪会与我说这些?” 那倒也是,探不出话来,章佳氏也就没再多问,“媛媛选秀,累这一日一夜,说是腿脚疼得厉害,我就没让她过来。” 四夫人偶尔入宫,很清楚走一路是什么滋味,“那可得赶紧抹一些药膏才是,回头还得复选,不能耽搁。” 闻听此言,傅恒不禁在想,媛媛腿脚灵活都受不了,那东珊先前还扭伤过,想必更是难捱,却不知她的伤势会否更严重? 算来他是罪魁祸首,那他理当为她做些什么才是。 母亲随口的一句话令傅恒将此事放在了心上,次日入宫当值时找了个借口拐至太医院,找秦太医拿了瓶药膏,傍晚出宫时他并未直接回府,而是去了宁琇家,心知宁琇不会让他见东珊,他便想着将药放下就走,孰料行至她家大门处,竟意外的瞧见东珊和她嫂嫂的身影。 第19章 先前索绰络氏曾带着东珊到寺中求签祈福,许下心愿,若是小姑子过了初选就去还愿,这回的确是过了,索绰络氏自当守诺,顺道儿再去祈求菩萨庇佑东珊再过复选。 东珊借口脚疼不愿去,奈何嫂嫂说她当时也同去许愿,必得亲自去还愿以示诚心,菩萨才会继续保佑,还说一路乘车,也就进庙时走几步而已,于她的旧伤无碍。 实则东珊想说的是,她根本就不曾向菩萨许过中选的心愿,她求的是落选啊! 但这话她只是想想,不敢在嫂嫂面前道明。古人们都将神明之事看得极重,嫂嫂态度坚决,连兄长都说她该去,无奈的东珊只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