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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晚间,夜已深,他的心却未静,傅恒沐浴归来,却见东珊并不在帐中,而是躺在榻上。 瞧这架势,似乎是要与他分开睡,她这气性还挺大的啊!心知她还在生气,傅恒来到榻边,柔声轻唤着她的名, “东珊?珊珊?小东子?” 一听到小东子这个名儿,假寐的东珊立时睁开了眼,很想反驳他,但又觉得他是故意为之,想迫她说话罢了,看穿他的把戏后,她强忍着忿然,佯装没听到。 未听她理会,傅恒又拉了拉她的小拇指。 东珊立时收回手,不许他触碰,傅恒便知她根本没睡,兀自道着,“这都一个时辰过去了,那会子我已与你解释过,并非怀疑,不过是拈酸吃醋罢了,你打算恼我到何时?” 就那一句含糊不清的言辞,便算是解释?他连重复一遍都不愿,可见说得时候是有多勉强,“我没听到什么解释,只感受到敷衍。” “不是敷衍,那是我的真心话。”这会子没外人,傅恒也就无所顾忌,直言不讳, “成亲以来,我对你如何,难道你都感觉不到吗?但凡你用心感受,便该明白,我早已将你放在心上,否则也不至于缠着你,定要将你接至别苑来。” 之前她并未感受到什么,直至他冒雨赶回家那晚,她才终于有所触动,但傅恒只是勤勉的交着功课,夜夜与她欢好,却从未与她说过一句情话,她也就没敢奢望太多。 今日忽然听到那句话,其实她心里的气已然消了大半,但他却不愿说清楚,态度模棱两可,她这心里便像是打翻了的红豆绿豆混在一起那般,乱糟糟的,分不清个所以然来, “你不是说我牙尖嘴利,凶悍无礼,没有大家闺秀的气度吗?在我的印象中,你可是瞧不上我的,成亲只是被迫而已,何谈感情?” 对待东珊,傅恒不屑撒谎,有一说一,“最开始的确没什么感情,但后来你我相处这么久,人心都是rou长的,终归会有变化吧?你是我的夫人,难道我就不能喜欢你吗?” 好好的一番表白,本该光明正大,他却像做贼一般,声音压得极低,难不成他一个大男人还会害羞不成? 东珊默默腹诽着,唇角却是不自觉的上扬,只因“喜欢”两个字似蜂蜜水一般,仔细一品,唇齿皆甜,一丝悸动悄无声息的拨乱了她的心弦。 现下她正背对着他,是以傅恒看不到她的反应。终于鼓起勇气又重复了一遍,却未听她吭声,傅恒眸光微垂,略觉失望, “我在跟你说话呢!好歹给个回应吧?” 敛去笑意,东珊故作懵懂,“回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那你呢?你……喜欢我吗?”他在期盼着她的回答,然而她竟说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那不以为意的语调令他心中忿忿,“现在开始想。” 说话间,傅恒顺势在她背后躺下,温热的唇凑近她耳畔,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认真思考,不许逃避。” 他离得太近,她很有压力,怎么想啊!担心他又乱来,东珊立马坐起身,抱膝倚坐在墙边,闷叹了一声,面露为难之色, “现下我脑中一片混乱,想不明白,这个话头就此略过,我要睡了,得空再说。” 分明就是借口!得不到个准确的答复,傅恒只觉一腔情意被忽视,窝火的他也不征求她的同意,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下榻走向帐中, “想不明白?无妨,我帮你想。” 说话间,他顺手将帐帘放下,掩住幽亮的烛火,借着一片朦胧的昏光,眸光幽深的凝着她那秀致清丽的容颜,每看一眼,心底的欢喜便会增一分,他不禁在想,他的夫人怎么这么好看呢?怎么看都觉得可爱,怎的最初见面时他竟反应那般迟钝,没有察觉到她的好? 他对她的喜爱已经溢于言表,只能用行动来表达内心炽热的情感! 当两人紧紧相连,密不可分时,东珊整个人都恍惚起来,感受着他越来越猛烈的推送,只觉花谷处不自觉地轻颤着,浑身酥麻不已,以致于她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而妩媚。 两人的目光如胶似漆的黏着彼此,他的唇离她那么近,按照他的习惯,应该顺势吻住她才对,然而今日他并没有,只是这样看着她,任满腔火焰燃烧,也没有再靠近。 身下的小女人红唇微启,依稀可见贝齿间那粉嫩的小舌难耐的轻抵着,感受到她热切的目光,傅恒眼底带笑,明知故问, “想要什么?告诉我?” 这还用问吗?以往他可是很聪明的,只消她一个眼神,他便会懂,今日这样直白询问,让她怎么答?难为情的东珊羞声道:“你知道的。” “你不说我怎会知道?”说话间,傅恒还重重的顶了她一下,惹得东珊轻“嗯”出声,恼锤他一拳, “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 傅恒不以为意,坏笑道:“一般女人在帐中说男人讨厌,都可以将其视为夸赞。” 听这话音,他似乎经验十足啊!东珊撇着嘴微嗔他一眼,“你怎的这般了解?难不成你听其他女人说过?”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男人吃醋,还得反过来向女人道歉,若是女人吃醋,男人就得好言相哄,赶紧澄清,以免又被冷落,暗叹一声,傅恒心道:我好难啊! “瞧你,又胡思乱想,那话是听萨喇善说的,除你之外,我的帐中还没有过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