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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悲的是,如今的咏微感觉自己连抱怨的资格都没有,怅然叹息着,“还不都是我自作自受,阿玛训斥我也是我活该。” “jiejie千万别这么说,当时谁也料不到后来之事,这事儿已然过去那么久,姨丈再提并无意义,当务之急是先敲定你的婚事。”说起婚事,东珊倒想问问她,这些个提亲者里,咏微可有钟意的人选。 摇了摇头,咏微的唇角扯出一抹苦笑,呆望着一旁木架上摆着的松枝盆景, “我曾倾注过那么深重的感情,到头来却是被人利用,可见这世上并无真情,我哪还敢再去挑三拣四,再报什么希望?嫁给谁都一样,父母安排便是,我没什么想法。” “我晓得你被伤得太深,但也不能一棒子打死一船人,李侍尧图谋不轨,不代表这世上就没有好男人。婚事不可大意,你还是得认真思量一番,”眼瞧着表姐兴致缺缺,东珊主动与她摆明眼下的局面, “我听姨丈那意思,是想让你给怡亲王做侧福晋,姨母看中的则是阿桂。阿桂是傅恒的表兄,前两日我还见过他一次,此人品貌皆端,算是个良配,我是觉得吧!给人做侧室不如做正妻,却不知jiejie是什么想法?” 这些话咏微也曾听母亲提过,听得越多越迷茫,原先她还想把控自己的人生,后来才明白不过是异想天开,她连人心都看不清,哪有资格做什么选择? “阿玛根本不会顾及我的感受,我是怎样想的并不重要。” 打从她进来后,表姐的眸光始终黯淡,再无光彩,整个人好似暮春时节枯萎的花朵一般,毫无生机,姑娘家经历那样的遭遇大都会悲观痛楚,但东珊还是很希望她能真正放下过往,振作起来, “我会顾及啊!你若不愿做侧室,那我就想办法促成你和阿桂,你若愿意的话,那就听从姨丈之意。” 如今也只有母亲和表妹愿意为她着想,咏微心下动容,不愿让表妹为她担忧,便如实对她道: “我心里是不愿做侧室的,哪怕他是亲王,我也不稀罕,我可不想与那位嫡福晋斗来斗去,也不希望自己将来的孩子被人称作庶子。” 表姐已然表态,东珊便能放心大胆的去办事,“好,有你这句话,我定然帮你推掉这婚事。” 她这语态如此笃定,咏微还以为她已然想到什么好办法,孰料东珊竟道:“还没想到,回去让傅恒想,他比我机灵。” 咏微见状,了然一笑,“你俩这感情似乎是越来越好了。” 不可否认,两人最近的相处尚算平和,在果盘中拿了个桃子,东珊尝了一口,桃子很脆,但不是很甜,这会子熟桃不多,也就是吃个新鲜, 待咽下之后,她才道:“倒也没什么大矛盾,只要他不惹我,我也不会找他的麻烦,凑合过日子吧!” “如此甚好,时日久了,这感情也就越来越深。你在婆家过得好,我也替你高兴。” 两姐妹又闲聊起其他的那些闺友,提及蓝瑾,东珊猛然想起那日傅恒与她说过的话,“对了,我听说蓝瑾要嫁到你们乌雅家,你可知情?” “听额娘说过,”得表妹劝解后,咏微终于展颜,心情没那么沉重,还能说笑几句,“蓝瑾时常叫我jiejie,我却得管兆惠叫一声叔叔,往后她若是嫁过去,我不得叫她一声婶婶?生生拉低了我的辈分。” “你直接叫她名字便是,她断不敢有意见。”此刻东珊不禁又想起了苏棠,她不晓得苏棠的消息,便向表姐打探苏棠的近况。 摇了摇头,咏微只道没见过,“除却你成亲回门之外,阿玛根本不许我出门,不过我倒是听兄长说过,好像苏棠与鄂容安定下了亲事。” “鄂容安?”东珊闻言大吃一惊,眸露疑色,“不会吧?居然是他?” 表妹的反应似乎略大了些,咏微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你不是不喜欢他吗?还会在意他娶谁?” 摆了摆手,东珊笑澄清,“我当然不在意,只是觉得太过巧合,当初鄂容安的那方帕子正是被苏棠拿走,鄂容安可是她朝思暮想之人,如今两人定亲,那她也算如愿以偿。” 如此说来,倒真的是天意,“爱慕鄂容安的姑娘多着呢!苏棠能嫁给他也算是福分,你能嫁给傅恒也是天意,想来这京城里有多少姑娘都在羡慕你们。” “是吗?”听表姐这么一说,东珊竟有种嫁给了某个爱豆的错觉,兴许傅恒的女友粉们都在背后议论她,认为她配不上傅恒吧? 嫁都嫁了,论这些也没用啊!东珊无谓笑笑,不再多想,只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即可。 待用罢午膳,东珊还不想回去,难得能出来,她想在表姐家多待一会儿,霜晴正在制璎珞,东珊直赞她手巧, “你和蔷儿都会这些手艺活儿,我曾让她教我,愣是学不会,这珠串瞧着漂亮,做起来可真是头晕眼花。” 闲来无事的咏微在旁帮忙挑选珠子,打趣笑道:“此乃细致活儿,你是个急性子,自然没那个耐心。” 霜晴一面做活儿,一面玩笑,“九夫人您也无需做这些,实该好好将养着,为富察家诞育子嗣,开枝散叶。” “可不是嘛!”咏微笑附和,“承恩公府家大业大,就等着你多生些孩子继承家业。” 两人一唱一和,说得东珊无地自容,一张俏脸比那桌上的桃子还红,“说些旁的不好吗?净拿我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