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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进来。”康熙回神,脸上还带着骄傲自得,扬声吩咐了一句,也就错过了身后冰凝眸中难得一现的不安迷惘。 梁九宫躬身掀开帘子,也没朝里面看,反正皇上只要和皇后、太子在一起时,就会与平日不一样,褪去一身威仪,像个普通人家的父亲,和皇后更是只有生闷气的份;次数多了,他也不会再被震惊的无措恐慌。 甘珠小心进来恭恭敬敬跪下呈上汤药:“皇上,皇后娘娘,这药得趁热喝。”, “行了,下去吧。”康熙神情早恢复了正常,接过药碗,试了试温度,用羹匙舀起一匙,送到冰凝唇边:“来,先喝药。” 冰凝不知道在想什么,温顺的启唇,就着康熙的手一口口将药喝完。 康熙不知道她怎么了,喂完药,帮她擦拭嘴角,还是那么乖顺,窃喜过后也不由疑惑,双手握住她胳膊,晃了晃让她回神:“怎么了,啊?” “保成,不喜欢我对他严厉?”冰凝第一次有了患得患失的感觉,保成继续修炼,她必定是要将修真界的情况说明的,到时他就会知道,他还有一个额娘。 保成是个真性情的孩子,就算原身没有养过他一天,仅凭她为了生他送了命,就足以铭记一生。 康熙却是大大松了口气,揽着她腰,一手亲昵的揉了揉她秀发:“保成最听你话,就连我的有时也不听,怎么会不喜欢呢?他只会担心自己做不好让你失望!” 这可真是母子俩,保成小时候也总担心额娘不喜欢他。 正想着呢,小家伙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爬进马车,就见阿玛背对着他,看不到额娘的脸,不由心慌,惊呼一声:“阿玛,额娘怎么啦?” 被儿子撞个正着,心地坦然的帝后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康熙转身招了招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多玩会?” 保成嘻嘻一笑,偷觑皇后脸色,见她没有不悦,巴巴的凑近前来,一脸讨好:“保成想额娘了!” 康熙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保成脸一红,他在外骑马玩着也不安心,总担心额娘会不高兴,和虎子溜达一阵就自觉跑了回来。 冰凝眉眼变得柔和,拉他入怀:“不用急,以后学业就听你阿玛的。” “好。”保成一脸惊喜,大力点头。 康熙对于儿子对他额娘的绝对臣服早已了然,想想儿子动不动还会和他闹闹小脾气,还会撩拨至极,偏偏在他额娘面前就像拔了利爪的小老虎,乖巧至极,暗暗检讨是不是太过纵容了?搞得还真有点慈父严母的颠倒感。 除了保成被解禁一样的撒欢,回了宫可没这么自在,康熙和皇后在人后都有几分心思,扎营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宣召了李明,甘珠和梁九宫在李明的住处外遇见,面面相觑。 李明无力的摆了摆手,脸色蜡黄,憔悴可怜,哼哼唧唧呻吟着:“我不行了,你们回了皇上和娘娘,我这是晕马车,嗯,几天都好不了了!” 甘珠和梁九宫见多了这人生龙活虎、说话行事各种不着调,猛不丁见他一副快要嗝屁的样,也被吓了一跳,梁九宫关心的询问他们来时正在为李明把脉的太医:“李大夫身体如何?” 那位青年太医见李明大咧咧躺着,说话更是没大没小,低垂的眼眸闪过异样,听到问话忙恭敬回答:“李大夫确实晕车,并无大碍,歇一晚就好,只是明日可能还会再晕。” 李明心有戚戚,皇帝銮驾这次回京,不同于出行,快马加鞭的往回赶,他刚开始骑马,半天大腿内侧就磨破了皮,钻心的疼;后来就只能坐在马车上,他居然晕马车?!这是他前些日子太过得意的代价! 康熙得了奏报,不由失笑,摆了摆手:“罢了,让他好好歇息,多送些得用的药材过去。” “嗻。” 待梁九宫退下,康熙心底的疑惑又涌了上来,回了内室,月光石将房内照得亮堂堂的,冰凝正在看着什么,凑过去一瞧,是一本《皇帝内经》,不是皇近期感兴趣的书,她大都是看一些药材方面介绍之类。 探手过去把了把她脉象,没有异常,柔声问:“你有事要找李明?他晕车不适,太医院有人守着呢,过几天习惯了就好。” 康熙很想将两人完全隔绝开,未来那些事他是绝对不想让皇后和保成知道的,而李明那副不着调的模样,怎么看都不靠谱,生怕他嘴没把门,什么都说了出来。 冰凝也并不着急,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你,你好像对他有些特别?”康熙似不经意问道。 “嗯。”冰凝注意再次转回书里,漫不经心回了句:“他有些像我一位长辈。” …… 几百里外的京城,紫禁城秋风瑟瑟,皇帝不在宫里,更有几分冷清,然而这天的慈宁宫是个例外,热闹非凡。 贤贵妃佟佳氏带着四阿哥,还有德妃、容妃等带着小阿哥小格格们,齐聚一堂,妃嫔脸上都带了几分激动企盼,佟佳氏晕红了脸颊,不依的撒娇。 孝庄呵呵笑着打趣:“好啦,哀家不闹你,可别让小四看了笑话!” 贤贵妃刚才是因老祖宗突然宣布的消息太过激动,这才意识到儿子也在一边看着,耳尖都变得通红。 胤禛听到提及自己,扬起小脑袋,抱着毛团糯声回答:“小四不笑,小四也想皇阿玛,还有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