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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成吸了吸鼻子,凑上来:“好,保成给阿玛抹药。” 冰凝上前,拿剪刀将周围布料剪开,方便保成动作,保成小心翼翼的,不停的问:“疼不疼?” “好了,阿玛没事,咱们保成是个小巴图鲁呢!”康熙完好无伤的手摸了摸他脑袋瓜,见他还是不开心,指了指一边挂晾着的衣裳,逗他:“看,你额娘可真聪明,亏得把这衣裳留了下来,不然明天可就没得换了!” 可不是,本来就剩两套,刚刚才换上一套,现在唯一的一套也穿在了身上,晚上可就没法换洗了。 “哼。”保成气哼哼噘嘴:“让那些山贼赔我们的,他们贼窝里一定有很多银子!” 康熙哈哈大笑:“好,你把小云唤下来,容若他们离这应该不远,阿玛让他们扫平贼窝给你出气!” 放飞海东青带着手书去找尾随在后的侍卫,马车继续前行,因为父子俩都受了伤,出了这片密林之后,冰凝就找了最近的农家借宿了一宿。 保成到底年幼,半夜发起烧来,小脸通红,满嘴胡话,康熙倚在床头满脸担忧,心疼又后悔:“明知道有贼匪,我该等侍卫一起的。” “保成只是受惊,他没见过那种场面,以后见识的多,慢慢就好了。”冰凝将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孩子塞进被窝里,她也担心,但不像康熙那样紧张。 康熙下意识皱眉:“你还准备让他以后多见识?” 冰凝微微摇头,不和他争辩,见他唇瓣干涩发白,给他倒了茶水:“你失血不少,快歇着吧,保成我会照看着。” 康熙难得见皇后这么关心他,心神一荡,还是摇头坚定拒绝:“你身体不好,都忙了一天一夜了,看你脸白的,快躺下吧,保成有事我再叫你。” 冰凝已经很了解康熙的性情,没再争辩,依言躺下,她脸色不好是因为白天长时间动用神识的缘故,身体有些吃不消。 闭上眼,只觉温暖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呼吸放缓,薄被下的手接连捏了几个印决,很快头顶斜上方康熙的呼吸变得绵长沉重。 抬头望去,果见他已经歪着身子睡熟了,起身替保成盖好,小心越过他扶康熙躺下,搭着他脉搏探了探,倒是没有大碍。 地下宫殿建成不久,她就开始尝试炼丹,丹房下还引来了地火,普通丹药炼制不费气力,只是她身为化神修士,芥子空间哪里有低阶灵药,倒是在一个储物袋里找到了一些灵草种子,可成熟也是需要时间。 这几个月,也只是将佟贵妃留下的那些药材的生之力提取了出来,以备不时之需,现在看看这两人一个伤一个病,冰凝心底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回去之后还是先是得尝试用此界的药材炼丹,毕竟灵气也很充足。 康熙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耳边小孩叽叽咕咕偷笑,没有受伤的右手一把将他揪住,睁开眼,就见晨光下小东西脸蛋红扑扑的,半压在他身上,见他醒来高兴得直扭:“爹,您醒啦,有没有不舒服?” 看他这么精神,康熙心情大好:“不是保成不舒服吗,昨天晚上是谁吓得哇哇乱叫的?” 保成这次没被他气到,眉眼弯弯,嘻嘻笑道:“所以阿玛担心我,都没睡好是不是?” 骨碌一下滑下床,不等康熙反应,忽然尖声大喊:“太阳晒屁股啦,还不起来?” 康熙目瞪口呆,就要下床抓他,保成咯咯笑着往外头逃窜,一边嘶声喊着:“娘——娘——快来救我啊,爹要打小孩啦!”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冰凝站在门口挑眉看着屋内。 康熙衣裳凌乱,一手揪住保成的衣领,一手高高扬起,听见门口动静,扭过头,耳脖子都红了,放下手结结巴巴道:“这、这孩子太不象话了,我……” 保成吐了吐舌头从他阿玛掌下逃了出去,门外传来两个小孩欢快的笑声,是这户人家的小孩,比保成大了一两岁。 “他在鹦鹉学舌。”冰凝唇角勾起微小弧度。 康熙胡乱点头,背转过身,掩饰性弹了弹衣裳上不存在的灰尘,走回床边拿起放在一边的外袍准备穿上,一只纤纤素手接了过来:“你手不便,我来吧。” 微服出京这么久,康熙还是第一次享受到这种软玉温香贴身伺候的滋味,心里再多想要亲近的念头,也不敢妄动,僵直着身子,直勾勾凝视她清冷洁白的面孔,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像个木偶人一样。 经过昨天那场历险,冰凝便提议回归巡幸队伍,保成还没玩够,眼神闪躲也不敢反驳,康熙心疼儿子,他自己也觉没玩够,都是记吃不记打的,难得这么自在,哪里肯回。 保成只是受惊睡一晚就大好了,康熙左臂受伤可也不影响行动,尤其皇后对他关心体贴,还会为他穿衣夹菜,回去后有宫人伺候,她定会撒手不管的,本着这样不可告人的心态,康熙打着保成难得出门的名义,硬是要将这微服继续下去。 冰凝本就无所谓,再有保成小眼神企盼的可怜样,也就同意了。 三人在此休整了一天,才谢过借宿的农家,留下一些散碎银两,保成和那一见如故的小孩依依话别,恋恋不舍上了马车。 康熙看马车都走了,他还巴在车窗往外瞧,忍不住道:“保成若是喜欢,可以召他进宫。” 宝贝太子如今变得沉稳许多,尤其在小六小四面前;虽然在帝后面前还是一团孩子气,到底很少像这次出来这样放得开,今天还敢撩拨他,康熙心底其实很喜欢儿子和他这么亲近,当然愿意有个同龄的玩伴让儿子一直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