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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你养着,一则遥儿也大了,你把他放在身边,有乳母管着也不费你什么心思,解解烦闷便是;二则到底是个阿哥,日后你也有一份依靠;三来,若论给晖儿添个臂膀,我还是最信得过你。 别说那些不相干的话,咱们两个亲近,我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若论好处,岂不是自己当最大的爽?等日后那孩子自己开了府,即便娶了福晋,还是要供着你。孩子嘛,自小养在身边,大了自然也就熟了。” 敏仪长长的一串话说得恳切,翼遥听了这话也住了棋看了过来,帮着敏仪开腔,“阿娘,额娘的话说的在理,您仔细想想?” 宋知欢眉心紧蹙,敏仪看出她的犹豫来,直道:“可容不得你拒绝,我前儿去庙里烧香的时候人家大师都说了,这孩子生来是带着善缘来的,虽借了母体出生,可真有缘人却不是他的生母,得是这府里除主母外位次最高者。” “什么大师能说得这样准?孩子还没出生呢便说得斩钉截铁,也不怕日后打了自己的脸?”宋知欢试图转移炮火。 敏仪无奈,只得道:“改日宋家伯母过来,你和她老人家商量吧。左右别人的话不听,她的话你总是听的。再有,说这话的那是当世高功,可不是什么江湖骗子,你这话传出去多少人要和你恼的!” 宋知欢讪讪告饶,众人都不再提这一茬了。 宋知欢唤人道:“把大阿哥的轮椅抬出来,扶大阿哥坐上,咱们去院子里摘石榴去。” 侍女们忙答应了,翼遥兴高采烈地起身,道:“女儿早想尝尝今年院子里的石榴了。” 敏仪笑吟吟道:“可别祸害完了,那石榴正经还能挂几日呢。” “只是怕过几日天气万一不好,把石榴打坏了。先才大部分下来,自己留着吃的、送人的、酿酒的,剩下的且留它们‘自挂东南枝’吧。” 宋知欢慢慢饮了半钟茶水,随口道。 敏仪笑容中隐隐透出无奈来,“你这用的都是什么诗啊!” 翼遥也隐隐有些好笑,和玉抿着嘴儿看着宋知欢和敏仪说话,一双眼睛温柔水润,和母亲一样的眼型,却是天差地别的风情。 李氏是令人一眼见了便觉着明艳逼人、魅惑万千,纵然生了三阿哥后衰老的厉害,也依稀能看出旧年风范来。 和玉是一身温温柔柔的气质,容颜不算上佳,但肌肤莹白细腻,姿态婉转温柔,令人见了便心生喜欢,与她相处也会不自觉地放松。 翼遥又是另一个型的了,一身端庄气度又不失洒脱,一举一动都是优雅大气中透着潇洒恣意,堪称礼仪典范又并不刻板,宋父偶然见了一面,连称她与宋母年轻时一模一样。 也因此,宋母对翼遥格外疼爱,甚至隐隐有胜过宋知欢的当年小心肝的趋势。 而宋知欢当时敏锐地察觉出自己要失宠了,凭借一通乱拳成功连冠自家母上大人心中最重要的人的桂冠第n 年。 宋知欢好歹要点脸,和女儿争宠的事儿就不便和敏仪细说了。 且说这边众人出了屋子,侍女们一个个装备齐全地预备着摘石榴,翼遥拉着和玉推着弘晖上去凑热闹。 和玉是最先下来了,她经不得太剧烈的运动,试着自己摘了两个就下来了,回到石桌前坐着,脸蛋红扑扑地,小口小口地喘着粗气。 宋知欢抬手添了一盏温水给她,含笑道:“遥儿那丫头净是胡闹。” 和玉摇摇头,笑眼弯弯:“jiejie疼我,我知道。” 半夏捧着个小托盘上来,将两只白玛瑙碟子留下,又有一把小刀。 和玉先净了手,然后小心拾起刀子,在石榴皮上轻轻划了两下,一点点分出果实来盛在两个小碟子里,又对二人道:“嫡额娘请,宋额娘请。” “和玉也尝尝。”敏仪对她和蔼地笑了笑,“今年的石榴比往年的都甜些,这会子没熟的太透,正是最酸甜可口的时候。” 和玉含笑谢过,轻声道:“和玉也觉着味道极好,可惜太医不许多吃。” “那就尝个鲜儿。”宋知欢没眉飞色舞地开口,“若是听太医的,这不能吃,那不能吃,或者还有什么趣儿?” 和玉失笑着嗔道:“宋额娘——” 这时翼遥也推着弘晖兴致勃勃地过来,将一兜子石榴摆在石桌上,开口就道:“今年的石榴闻着就比往年的好,阿娘,你可得让柔成姑姑多给我装些。” “瞧你这小土匪样子。”宋知欢随口笑骂一句,又神秘兮兮地笑了起来,感叹道:“别说,真有你阿娘我当年的风范。” 翼遥状似腼腆一笑,往桌上打眼一看,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谁想到用这白玛瑙碟子装石榴的?果然好看。” 侍女捧了水盆来服侍二人净手,敏仪意有所指地含笑道:“你阿娘虽不在意这些,身边却有群诗情画意的左膀右臂啊?” “那倒是。”翼遥语带羡慕道:“可见人都是互补的,阿娘不擅长的,自然身边有人补回来。庶务琐事有柔成姑姑,厨艺羹汤有辛娘姑姑,武艺超群心思缜密有云鹤姑姑,阿娘竟享清福了。” “这是我的命,尔等轻易羡慕不来——”宋知欢悠悠拖长了调子,摇头晃脑很是自得,让人看了有一种伸手的冲动。 恰逢微风拂过,馨香满院,很是美妙。 作者有话要说:别挑刺,清朝的侧福晋的地位比想象中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