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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我那时候在山中生活了一段日子,经常看到有缺胳膊短腿的人连滚带爬往深山里钻,我曾经问过母亲,她告诉我,那是在和坏人躲猫猫,所以我们不能出声,不然坏人就赢了。”叶濯林难得回忆起了一些仅有的关于母亲的记忆,“不过我那时候居然真的信了,还很认真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直到后来我才想起,那些人身上都有血。” 景行微愣:“还有追兵?” 这个他着实没料到。 叶濯林倒是满脸不在意:“有时候会有,有时候没有,也没什么的。” 这种不在乎的语气偏偏听得景行有些难受。 叶濯林六岁在深山里独居的那段时间,居然是处在这种危险之中的。 双双沉默了一会,待走到一处小巷无人拐角时,景行突然将叶濯林抵在墙上,额头相触:“我要是早生几年就好了,早点遇到你,也就不至于……你会懂事得那么快。” 叶濯林对于景行突然的壁咚显得有些无措,接吻这种事,哪怕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每一次他还是会紧张和激动。 “要是早几年,我们也不会认识,我那时候还在山里埋着呢。” 景行闷闷“嗯”了一声:“怀茵谷,我很早之前听人提过。” “多早?” “十年前我还是小路路的时候。” “……” 景行松开叶濯林,两人双双靠着坐在拐角,周遭很安静,倒是个适合交心的好氛围。 “那时候嘛……我以为你会对我的情意十分抵触,所以我跑走了,你还记得吧?” 时至今日再忆起当年事,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景行用掌心包住叶濯林的手背,缓缓接道:“我那时候在木屋里遇到个老太太,给我劝导了一番心理,说来也是……挺谢谢她的开导,但她无意中提到过一件事。” “她曾经救过一个年轻的将军,姓叶。” 叶濯林一顿,看似随口道:“那又怎么,姓叶的人太多了,巧合而已。” “那个老太太就住在怀茵谷。” “……” “就那个将军的事,发生在十几年前,而且据那将军自己所言,他有一个怀孕的妻子。” 叶濯林还是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模样,但已经暗暗捏紧拳头,景行有些心疼,还是补完了最后一句话:“但那个将军再也没回来过,很有可能是战死了。” 叶濯林缓过神,深吸一口气:“这些说法……没什么关联,哎!” 景行突然抓住叶濯林的手,隐身后召唤荒合剑,直接朝皇宫的方向飞去。 “做什么?” “查典籍,或者官员的记录,要弄清楚一个将军的身份背景,太简单了。” 对于他二人来说,藏书阁简直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刚一落地便看到史官在奋笔疾书,叶濯林凑过去瞄了两眼,正好看到史官在写今日赵黎处斩的事。 南昭史官所写的有三本书,一本记录皇帝起居,一本记录当前朝代大致发生的事,还有一本就是官员名册和介绍。 这些书,除了名册之外,其余都是严格保密,尤其是与皇帝相关的资料,可以说史官在撰书时,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或偷看。 叶濯林就这么一感慨一边肆无忌惮地偷瞄,书上把赵黎所做事的罪恶直接放大了数倍,不过言语倒是简洁。叶濯林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只不过当看到”国师“两字时,内心还是不免波动了一下。 景行没凑过来一起看,他顺着书架在寻找官员名册,一本本翻,这本书放的并不算隐秘,在转到下一个拐角时,景行发现了这本书。 一阵风吹过,史官打了个哈欠,趴在桌子上瞬间进入熟睡,景行将书抽出翻了两页。 “韩烈,李芒,贞裕行……哎,一个没听过。” “以前听陛下提过两句,不过……都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声。”叶濯林缓缓凑过来瞄了几眼,“这些是叛逃的官。” “嗯?这样吗。”景行看了眼封皮,“哦确实,那找找其他的名册。” 就在景行将书放回书架的一瞬,叶濯林抓住他的手腕,喉结蠕动,轻声道:“看一下吧。” 景行微愣,将书重新抽了出来,两人坐在地上,仔细扫着目录。 终于,看到了第一个姓叶的。 “叶正邢。”景行找到了记录这人的一面,不过发现这人早在五六十年前就死了,自然不可能是叶濯林的生父。 这一本记录了大概有两百个官员,有文有武,姓叶的有五六个,要么年纪对不上,要么妻儿双全。 快翻完的时候,叶濯林的眼睛有些花了,不过还是舒了口气:这至少代表他爹不是叛国的人。 景行也暗自放松,可是还没等彻底松懈,目录中的最后一个名字映入眼帘。 “叶谦?”景行苦涩一笑,心说又要浪费一会时间,然而但他翻到叶谦资料的那一刻,所有的闲散立刻烟消云散。 他近乎是本能的将书猛然合上。做完才发现这个动作多么掩耳盗铃,简直愚蠢。 好久没这么蠢过了。 叶濯林又不是傻子,自然也察觉出了异常,刚刚还有些犯晕的视线立刻就清晰了,直愣愣和景行对视。 “怎么了吗?”叶濯林语气依旧淡淡的,但已经带了点毋庸置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