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他心地善良满怀悲悯的小多宝,简直是这世上,最应该做圣人的人。

    如果不是遇到他这个命中注定的情劫,一眼陷落,想来多宝未必不能成圣。

    上清长长地叹息一声。

    多宝急了,抬起头来拽他袖子,“师父师父,您听见没啊!您若是去跟元凤瞎说,以后孩儿再有什么心事,我、我可不跟你说了!”

    上清气乐了,捏捏青年英俊的脸颊,又刮了下多宝的鼻子,“不跟我说,倒要跟谁说去?”

    多宝哼哼唧唧,“那师父你答应我,不要去管此事!”

    上清倒还真没那个善心。

    他历经几世,只三大量劫就不知道翻来覆去地经历了多少回,这洪荒大陆的霸主都瞧着换了几轮,生死之事更是看到麻木,心肠早就冷硬。

    如今这世间,唯一能暖他的,只有多宝。

    不断的轮回里,他唯一在乎的,也只有多宝。

    上清摸摸徒弟的脸颊,满脸无奈地道,“好,师父答应你,就做个只听不出的貔貅,多宝到我这里说了什么,师父都装到肚子里,严严实实地藏好,再不告诉旁人的,好不好?”

    “就是师父跟多宝两个的小秘密,嗯?”

    师父这语气,明明就是在哄小孩子嘛,多宝脸上一红,又扑到师父怀里撒娇,“师父最好啦!”

    上清体温微凉,多宝贴着他,身上的热度源源不绝地透过几层薄纱传递过来,亲昵非常,声音又这般甜滋滋的,如何叫上清不情生意动。

    他一闭上眼睛,前一世两人旖旎亲近的画面便历历在目……

    只是他到底按捺下了心火,任凭胸腔中的一颗心擂鼓般地快速震动着,血液激荡,依旧将心中的欲念死死压住,只轻轻吻了吻徒弟的发心,便哄着多宝坐好。

    不可造次,不可放纵,他求的是朝朝暮暮,不是一时欢愉。

    多宝乖乖坐好,看着师父,小巧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二,转而便羞涩地岔开话题,“师父,大伯二伯今日回来么?”

    太清玉清两个今日去了不灭火山底部,探查地形地貌去了。

    多宝是盼着两位师伯早些回来的。

    早点挖完,他们也好早点离开不灭火山。

    这里终日飘散不去的火山灰,阴沉的天空,很是叫他心生不适。

    那灼热的高温,干燥的空气,更是叫多宝难受得很。

    上清想了想,“估计今日回不来,他们第一次下去,想来是要多停留些时日的,总要看看其下的矿藏还有没有发掘的价值,多宝只管耐心等着便是了。”

    他说着话,把徒弟的手捏在手心中把玩,“若是多宝不想出去应酬,那就留在屋中。”

    “来之前,师父不是跟你说过,你若不想理会,便可不必理会,师父带你出门,可不是叫我家多宝在外受委屈的。”

    多宝扭捏地道,“可是元凤姑姑给的太多了……”看在那份沉甸甸的见面礼的份上,他也不好意思直白地拒绝凤族少年们。

    而且那群小鸡仔,也怪单纯的。

    除了性情骄矜,说话不过脑子,倒也没什么坏心眼儿。

    上清给自家贪财宝逗得直笑,多宝叫他笑得不好意思起来,反握着他师父的手,又晃啊晃地,嘴巴撅得老高,气呼呼地道,“师父~~您别笑啦!”

    有什么好笑的嘛!哼!

    上清清咳一声,努力止住笑,只是眉宇之间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小贪财包儿!

    果然,这一日晚上,太清和玉清两位,并未曾归来,其后几日,也并无音讯。

    伯伯们没回来,多宝闲暇时光就一大把,只不过他也懒怠得再跟着凤族少年们在不灭火山瞎晃悠,索性拿了师父给的借口来用,就说自己受不得热,要闭个关,清清热气。

    凤族少年们倒也知情识趣,探望了两回,见不到人,便不再来打扰他了。

    难得几日清闲,心爱的徒儿就陪在身侧,那真是,看什么活物都又碍眼又多余,上清索性把元凤的托付丢在脑后,并不出门去训小鸡崽们,只顾着一心守着多宝便罢了。

    第18章

    香炉生烟,竹席清凉,多宝一身宽松的轻纱白衣,盘腿坐在蒲团之上,面目平和,呼吸轻柔缓匀,头顶冒出袅袅白气。

    他旁边,傀儡娃娃跟他一个姿势,端端正正地坐在一个小蒲团上,似模似样地陪着多宝一起呼吸吐纳。

    这屋子里,被上清设置了阵法,隔绝了不灭火山污浊的空气和滚滚热浪,清新又凉爽,香炉里的熏香散发着好闻的草木气息,再听着远远传来的鸟儿啼鸣,叫人有身处深山之感。

    恍惚间,竟似回到三清山一般。

    只是多宝倒不在乎这个,只要跟师父在一起,无论在哪里,都是好的。

    他修行完毕,收势后睁开双眸,顺手一捞,就把傀儡娃娃抱了起来,嘟起嘴巴啾啾啾地亲了人家小公子红扑扑的小rou脸好几下。

    就,不能对师父以下犯上,但是稀罕稀罕自己的小娃娃,总是可以的吧?

    小公子呆头呆脑地被亲,根本毫无反应,廊下斜依着凭几,单手支颌,眉眼低垂的上清却浑身一颤,差点摔倒。

    他连忙微动心神,傀儡娃娃便从多宝怀中挣扎着脱身,跳到地上,哒哒哒地跑到了上清身边,扒拉着上清宽大的袖子,一头钻进去,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