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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岁月静好,两个人沉默着相拥而立,谁也没有率先开口,直到躺在石床上的沈岳忽然接连不断地咳嗽起来,打破了这一室的静谧。 恍然间如若大梦初醒,丁敏君猛地从之前那种暧昧不明的氛围中回过神来,想起这里除了他们两个还躺了一个孩子,两颊顿时飞起一片红霞,双手用力推拒着紧抱着她的那个人,压低声音又急又羞道:你、你快点放开我 杨二这次没有再拒绝,而是埋在她的颈窝深吸了一口气,顺着她的力道松开手,迎着初升的太阳笑着对她说道:天亮了。 金色的日光从半开的窗棂中漏进来,在他的发间跳跃,他眉目疏朗,微垂的眸中含着笑意,清楚地倒映着她的身影。她怔怔地与他对视,有些出神地抬起手,轻轻抚摸着他的眼角,想要探究自己是否当真进入了他的眼底。然而在手指触碰到他的一刹那,她却仿佛被烫到了一般蓦地收回手抵在胸前,丢下一句我去做些吃的后逃也似的急急离开这里。 杨二抬起的手慢了半步,没能抓住她,只能眼睁睁地任由她的手划过掌心,躲进宽大的衣袖中。 看着她快速消失在门外的背影,他微微眯起眼睛,眸色渐深。 丁敏君闷头跑进厨房,连掬了好几捧冷水洗脸之后,才终于冷静下来,勉强压下了心头令她手足无措的悸动。她甩了甩头,不再去想方才仿佛着了魔一般的举动。想到那个被救回来的孩子,她淘好米打算煮一锅粥,又蒸了几个昨日留下来的馒头,拌了一盘凉菜才停下来。 趁着等待的时候,她重新去寒潭中打了一盆水,低头对照着水面上映出来的倒影,拆掉有些凌乱的发辫,沾湿手指充当梳子,轻轻地梳理着一头已经长到膝弯的青丝。 她这次下山之前并没有料到会在这里住这么久,因而只带了些必要的细软,并没有带镜子梳子一类的东西,而许是生前被大火焚毁了容颜,李莫愁的屋子里同样没有镜子,所以平日里她只能借由水中自己的倒影梳妆。 杨二这时候也从屋里出来洗漱,过了这一会儿,丁敏君自认心境已经平复下来,然而真正面对他的时候,却仍然有些不自在。但对方却仿佛忘了方才发生的一切,在看到她对着水面梳妆的时候微微顿了顿,接着若无其事地说道:我马上要去趟城里抓几副药,你有什么需要我带的吗? 嗯?丁敏君想了想,摇摇头:不用了,我没什么话未说完,她忽然一顿,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差点忘了,那就给那个孩子买两身衣服吧,他原先那套已经没法儿穿了吧? 杨二微微扬眉,低头注视着她问道:只有这个? 丁敏君避开他的视线轻轻点了点头:对。 杨二闻言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道:知道了。 说罢便朝里面走去,丁敏君起身看着他的背影,踟躇了片刻,还是说道:那个,我做了早饭,你吃点再走吧。 杨二洗完脸后用布巾擦着双手上的水渍,淡淡道:不了,我早点去抓药早点回来,那小孩的病耽误不得。 可是丁敏君见他真的没有吃饭的打算,咬着唇跺了跺脚,快步走过去打开蒸笼,也顾不上烫,挥开滚滚的热气用布纱垫着手抓起两个馒头包起来塞进他的怀里,略提高了声音说道:那你就带着路上吃。 刚要收回手,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只见原本玉葱一般细白的手指被烫得发红,特别是指尖,还在微微发颤。就算有再高的武功,也保护不到手指。 丁敏君被他这么紧紧盯着,很是不自在,眼神躲闪地侧过身去,挣了挣仍被握在掌心的手腕,瓮声瓮气地问道:你干嘛啊? 杨二却微蹙了眉头,沉声道:你这是做什么,烫伤了怎么办? 丁敏君本就有些心烦意乱,又被他突如其来的训斥弄得愣了愣,心底忽然涌出几丝莫名的委屈,又觉得自己好心被当了驴肝肺,做什么要对这个从见面起就一直在让她吃瘪的男人好。她用力一把推开他,气急道:还不是担心你会饿肚子?早知道、早知道饿死你算了!说罢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等 杨二似是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不由得微微一怔,伸着手本打算要拉住她,半晌才收了回来,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热气腾腾的大白馒头,忽然轻笑着摇了摇头,无奈地低喃:真是变脸比变天还要快 第15章 丁敏君被杨二气走之后跑到了一片野草地中,捡起一根树枝对着半人高的草丛好一阵胡劈乱砍之后,又骂了几句这人的不识好歹,这才消了些气。她扔掉手中已经被她的内劲冲断的树枝,稍微整理了一番身上有些凌乱的衣裙,回屋去照看还没苏醒的沈岳。 也是她回去地巧,那个孩子虽然还没彻底清醒过来,却已经恢复了些许意识,正半梦半醒地用沙哑的小嗓子要水喝。 丁敏君连忙走进去,倒了杯温水来到床边,把他小心地扶起来靠在怀里,将茶杯抵着他的嘴唇一点点喂水。喝了水,沈岳好像又睡了过去,她把茶杯放回桌上,却忽然猛地一个激灵,想起她方才煮的粥还在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