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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皇太后,提及新生的曾孙也不过是针对寒苓坐更候产的行为责备她一句“虽是慈心一片,毕竟卑不动尊,怕教永琪福晋落个不孝长辈的罪名”而已。 寒苓不以为意,自太后寝殿出来,因向愉妃说道:好生照看阿哥,皇上的孙子不少,独这一个能洗雪我的清白。” 舒妃忙道:“主子娘娘身正不怕影子斜,何必理会那起子小人言语!” 寒苓微笑点头:“说起来,永珹与他侄儿有些缘法,当年高氏获罪,孝靖皇后大行,本宫承两宫皇太后懿旨,主理六宫事务,也曾因生育之事愧见皇上,有了永珹,后头桩桩件件的事儿都变得顺遂起来。” “主子娘娘言重了。”舒妃赔笑道,“哪里是主子娘娘受惠永珹,分明是我们母子仗着主子娘娘福荫才有了今天的安稳日子,不是有您照顾,但凡差着半点儿,后宫早就寻不见臣妾母子的地界了。” 寒苓亦笑:“我倒脸红,来年给永珹挑选一位四角俱全的嫡福晋,那时便能理直气壮的承受你的好话了。” 愉妃另有心事,在舒妃奉承寒苓时并不多话,尾随进了天然图画,趁着四下无人,这才缓缓开口:“主子娘娘,臣妾有件事儿求您做主,只碍于体统规矩,多少有些不好启齿——” 寒苓问了儿女去向,赐座叫茶后与她说道:“你我之间,何必如此拘礼?” 得到正头主子首肯,愉妃很不客气地向儿子的后院亮剑了。 永琪有些傻眼:“额娘——” 愉妃打断他:“你有异议吗?” 永琪嗫嚅道:“额娘,索绰罗氏和胡氏服侍儿子多年,二人都有生育之劳,于情于理,儿子也不该对她们弃之不理。” “没有教你舍弃她们。”愉妃淡淡说道,“你现下居住的园子,便是比不得王公府邸,与一品二品的正经宅第也不差什么了,且与皇苑相接,难道还委屈了她们不成?” “儿子不敢。”永琪仍是犹豫,“只是碍于索绰罗氏和胡氏并无过错——” “主子娘娘已经为你想好了说辞。”愉妃提前掐掉儿子的后路,“你回去,告诉她们,圆明园龙气旺盛,让她们就近住着,沾一沾福运,早晚也给你生下健康的阿哥格格,我还等着抱孙女呢!” 没错,愉妃考虑金孙安危,要把“小”儿媳们全都给发配到庄子上去住,寒苓不想给孩子招恨,又要顾虑索绰罗家的体面,斟酌后出了这样一个尚算体面的折中法子,愉妃欣然采纳,迫不及待就向永琪传达了移居指令。 两个妈统一战线,反对也无益处,西林觉罗氏还没出月子,上头好歹给了自己一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永琪除了妥协别无他法,老老实实为侧室移居做准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尽量在十一之前完结吧! ☆、173 皇太后圣寿前夕,二等武毅公兆惠因伤病过世,弘历亲驾临丧,追封兆惠为一等武毅谋勇公,赠太保,谥文襄,准长子雅克善原爵承袭,孀孤幼子皆有抚恤。 民间有桩轶谈,说的是泰岳过身为人东床的尴尬处境:你要过于伤怀,感情没到那个份上;你要置之事外,外人看了笑话。哪怕贵如东宫,赶上这样的事儿,永玺也够喝上一壶的了。 兆惠咽了气,对宗亲王构成了由外及内的挑战,朝局形势发生变化不必赘叙,媳妇死了亲爹,做丈夫的总不能置若罔闻吧? 寒苓也来慰问儿媳:“你歇两天,过了武毅公的头七再说!” 乌雅氏央求道:“臣媳想回一趟娘家。” 寒苓不准:“你是皇子福晋,多少人看着呢!” 乌雅氏默然不语,永玺于心不忍:“额娘,能不能打发人出宫瞧瞧?见见老夫人和雅克善夫人也好。” “嗯!”寒苓沉吟片刻,因与成雪说道,“你替老四家的走一趟吧。” 兆惠的继室是出自信王府一系的觉罗格格,兆惠在时,继子对她还算客气,跟做了准太子妃的继女也算相处融洽,可改变不了的一个现实是,伴随丈夫离世,未亡人的处境相应变得尴尬起来——尤其她还有一个年将八岁的亲生儿子!以后孤儿寡母,大约只能仰继子鼻息了。 乌雅氏当然不愿意看到兄弟阋墙的事儿发生,成雪奉旨出宫,向觉罗氏道恼后先向雅克善说道:“四福晋不好出宫,二舅爷还小,公爷的后事只能托仗大舅爷做主,等老公爷发丧,咱们王爷必要带皇孙前来致祭的。” 雅克善躬身答应,又向成雪回道:“请姑姑代禀福晋,阿玛的后事有奴才cao持,额娘有奴才夫妻奉养,照顾幼弟是奴才的分内之事,福晋只管服侍好太后与主子娘娘,照顾妥当宗亲王并两位小阿哥,奴才虽不争气,决然不能有损阿玛与福晋的体面也就是了。” 虽有母子名分,雅克善也没比继母小几岁,觉罗氏又不是气死元配上位的狐狸妖媚,常年征战在外的雅克善对觉罗氏并无芥蒂之心,至于异母弟——扎兰泰和他的长子才是同龄人! “奴才记下了。”成雪向觉罗氏欠了欠身,“福晋记挂二舅爷,又做了一双新鞋教奴才送出来,请老夫人督促二舅爷上进,早晚与老公爷、大舅爷一般宣扬家声、顶门立户,不要辜负福晋的期许之心才好。” 觉罗氏心下熨帖:“请福晋只管放心,家里一切都好,扎兰泰虽然不好去上学,他哥哥也守孝,文武都能教得,唯独孝期在前,奴才婆媳不能得便进宫,福晋或有心事,只能累姑姑多加开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