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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的很周到。”连和明公主都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寒苓不免畏首畏尾,担心一朝失算耽误子女前程,早先许多智计不敢轻易施展,一味顾全贤名,反倒失了许多先机,“这事儿不该我来过问,你教永玺或永珏探一探口风,倘若你阿玛消了气,咱们何妨做一个顺水人情。” 和惠公主笑道:“您觉得好就成了,这样的事儿,哪里用得着四哥九弟费心,我去找阿玛说,阿玛愿意,只当给女儿薄面,阿玛不愿意,难道还能怪罪我不成?” 寒苓并不赞同:“你是好心,我倒不愿意为了这些事背一个‘沽名钓誉’、‘矫饰贤良’的名声。” “额娘何必与小人计较?什么名声不名声,难道女儿还不能疼一疼自己的外甥、疼一疼自己的jiejie么?”和惠公主是中宫嫡女,本身为孝齐宪皇后教养长大,胞兄又是东宫皇储,往日行走后宫,比两个jiejie还要率性三分,她对早前的后宫流言是不屑一顾的,额娘果有算计之心,犯得着煞费苦心的给悼敏皇子送荷包吗? 听着五闺女为三女婿求情,弘历不过把眉头皱了一皱而已:“色布有大罪,朕已额外开恩,宽免了他的死罪,难道他还不知足么?” 和惠公主赔笑道:“女儿原是私心,您也知道,姐夫因阿睦尔撒纳获罪,海兰察因阿睦尔撒纳立功,三姐对女儿体贴友爱,女儿愈发觉得愧见三姐,再一说,姐夫还算女儿与海兰察的大媒,若能求得阿玛开恩,女儿自能心安理得的与外甥见面。” 弘历摇了摇头:“没他做媒,你额娘也不至于为了海兰察跟朕赌气。” “阿玛,额娘可从来没有怪罪到姐夫身上。”和惠公主再接再厉,“玛嬷与额娘不便说情,那是顾及后宫干政的忌讳,大清的抚蒙公主有参政之权,女儿虽未远嫁,仗着阿玛宠爱,与三姐并无龃龉,也不怕外头谤议女儿以求情之名收买人心、妄尊贤良,做姨母的给外甥请命总不算悖逆祖宗规矩吧?” 弘历勉强说道:“知道你们姐妹情深,哪个敢在背后毁谤你的名声,朕连皮也扒了他的。” “好话坏话,不过为着阿玛多疼女儿三分罢了。”和惠公主长叹一声,“永璂说额娘的白头发越来越多,方才女儿为额娘梳头,这才一年光阴,额娘的白发几乎都要多的遮不住了,女儿虽是心疼,毕竟替代不了额娘的辛苦,只能在这些小事上尽尽孝心而已。” 弘历凄然动容:“让朕想一想。” 隔了一日,和敬公主府接到赦旨,固伦额驸色布腾巴勒珠尔结束了长达五年的禁锢之刑。 弘历询问李玉:“大封后宫的事儿可曾知会内务府预备?” 李玉回道:“皇上虽未颁发明旨,主子娘娘已经吩咐内务府先将翊坤宫收拾齐整,留作日后之用。” “罢了。”弘历沉吟片刻说道,“教内务府预备金玉、财帛、绸缎、丝毛之物,留作圣寿节恩赐六宫之用。” 李玉怔了一怔:“嗻!” 大封六宫的提案因此被搁置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十章内一定会完结的。 ☆、150 和惠公主一番游说,成功打消了皇父大封六宫的念头。 皇太后也无话可说,和敬公主是她比较在意的一个孙女,色布既被宽赦,自然了了她的一桩心事。 旁人倒还罢了,祥嫔不免嘀咕:“几根白头发也能唱一折苦rou计出来,皇后虽然年老,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也不知服了什么虎狼丹药,把自个儿催老三分,借此引得万岁爷念旧怜惜罢了!” 太后听着不像,板了脸色呵斥一声:“皇后贵为六宫之主,难道是你能讽刺的么?” 祥嫔这才消停了下来。 寒苓听得消息暗生恼怒:这正是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早看孝齐宪皇后面情,屡屡宽宥祥嫔的冒犯之过,不想她全未领情,执意与自己为难,若不予她教训,岂不平白辜负了六宫之主的威风? 一念及此,寒苓向成霜说道:“打发人,叫讷里进来,我有要紧事商量他办。” 讷里闻诏入园,听得嘱托稍感诧异:“jiejie要自己配药使么?” 寒苓扬了下手:“你只管寻去,寻到好的,告诉我一声,听我的吩咐,打发个妥当人呈上来,不许你过手,也不许教人觉察与那拉氏相关,你可记下了?” 讷里茫然答应:“弟弟明白!” 皇太后七旬圣寿将至,数不尽有多少天材地宝、金主宝贝、绫罗锦缎汇流京师,讷里贵为内务府总理大臣,原本就是第一等的肥缺美差,如今适逢其会,完结皇后差派自然加倍容易。 过了数日,趁着各宫妃嫔都来请安,寒苓对众人说道:“大清以孝道治天下,皇太后圣寿是今年的第一紧要大事,到了正日之前,皇上要连送九天‘九九寿礼’,皇太后礼敬佛法,本宫原要绣一幅佛经添在里头,不意眼疾未愈,竟是劳累不得,你们哪个愿意代劳本宫,向皇太后尽一尽孝心?” 贵妃以下异口同声:“臣妾(嫔妾、奴才)愿为主子娘娘分忧。” 寒苓淡淡一笑:“事关神佛,第一最重诚心,第二需有精力,以本宫看来,祥嫔最为合适,不知你可愿意向皇太后尽孝么?” “嫔妾愿意。”祥嫔暗恨:她哪里有推辞的余地? 寒苓很是欣慰:“不枉了太后疼你一场,赶在圣寿前把《妙法莲花经》绣好,万岁爷与本宫重重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