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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苓不置可否:“巴林贵人,你怎么看?” 巴林贵人起身应承:“回主子娘娘,依奴才看来,言可救人、言可杀人,纵不行善,奈何作恶?不求雅萍对银环温言宽慰,哪怕置若罔闻不加理会,大约也不会有今日的结果,奴才拙见,主子娘娘该当严峻刑法,杜绝后宫口舌生事之祸。” 寒苓点了点头:“索绰罗贵人,你说呢?” 索绰罗贵人硬着头皮答道:“待下宽仁自是好的,严明宫规亦是正途,jiejie所言都有道理,奴才愚钝,总请主子娘娘裁断!” “你倒圆滑,哪个也不得罪。”寒苓笑道,“方才该教你第一个回话,看你还能不能这样搪塞本宫。” 索绰罗氏心下稍安:“请主子娘娘恕罪!” “坐吧。”寒苓遂降懿旨,“秉承圣母皇太后慈谕,自即日起,巴林贵人移往钟粹宫居住,有关钟粹宫事宜,皆应告禀巴林贵人知闻,若有轻忽怠慢,本宫断断不能轻恕!” 众妃嫔唯唯而应,巴林贵人压抑喜色行礼表态:“皇太后与主子娘娘恩典,奴才铭感五内,日后必以主子娘娘马首是瞻,将钟粹宫宫务打理妥当,不负皇太后看重、不负主子娘娘厚爱。” “你为本宫分忧,本宫自然不能无视你的辛苦。”寒苓沉吟片刻说道,“巴林贵人叫着碍口,这样吧,我赐你一个‘那’字,以后便称为‘那贵人’,按年增加一百两宫份例银,你觉得如何?” 巴林贵人喜道:“奴才叩谢主子娘娘恩典,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寒苓换了一副面孔,“把她拖出去,交予慎刑司处置。” 诸妃嫔恍然大悟:皇贵妃原是故意出考题,试探哪个切合自己心意,死了一个宫女,倒教巴林氏拣了一百两银子的便宜去(清廷定制,贵人年例一百两,嫔位二百两,巴林氏等于变成了拿着嫔位工资的贵人),实在教人眼红不得! “那”字岂是随便能用的?新出炉的“那贵人”颇为激动:“奴才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求主子娘娘允准!” 寒苓挑了挑眉:“说吧。” 那贵人道明打算:“银环自戕而死,主子娘娘慈悲,未曾坐罪家人,奴才愿将今岁年例一百两赏予其家料理后事,请主子娘娘成全。” “你是一片好心,可惜她有那样的哥哥,使了银子也花不到她的身上去,得了空多拣两升佛豆便是追怀亡者的意思了。”寒苓转头吩咐成雪,“告诉内务府,那贵人心地良善,今后分理一宫事务,所有常例孝敬,凡是怡嫔有的,也给那贵人预备一份,届时我要查问,有了疏漏我是不依的。” 闭门思过的拣佛豆,打入冷宫的是怡嫔,那贵人冷汗都冒出来了,强撑着说一句“奴才思虑不周,险些辜负了主子娘娘的美意,实在有愧主子娘娘厚赐”,退到魏贵人身前再不敢多一句嘴,唯恐乐极生悲把到手的“储备主位”送给旁人。 苏贵妃唇角微斜,心中免不得吐槽那贵人:得意不可忘形,魏贵人不讨好,无外是被皇贵妃恶着博取贤名,你却好,刚做了不偏不倚的铁面御史,夸两句就变成了营私舞弊的贪官污吏,这样的性情,想不吃亏也难。 嘉妃寻机请示:“主子娘娘,将遣宫人之中,如银环一般另有苦衷者必有其数,放阴出宫原是娘娘的德政,若是因此将其推入虎口反为不美,臣妾愚见,放出人选还应酌情参定,诚请主子娘娘三思!” “是这个道理。”寒苓早已打好了腹稿,“凡是本宫圈定放出人选,六宫之内或有隐情者陈请主位知道,未侍主位者自诉本处总管、嬷嬷听闻,尔后与各宫主位禀于本宫知道,原定的出宫日期延后两月,待等年后甄定去留——先前出了岔子是本宫思虑不周,若是再有银环这样的事出来,本宫可是要拿你们这些主位、总管问罪的!” 嘉妃心中窃喜:“谨遵主子娘娘懿旨。” 寒苓看了一眼座钟,因向众人说道:“都散了吧,那贵人记得谒两宫皇太后宫中行礼,晚间本宫自会说与万岁爷知道。” “是。”诸妃嫔心中凛然,“臣妾(嫔妾/奴才)告退!” 转至书房看到花猫一般的永珏,寒苓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就只管淘,作践字画的本事倒跟你阿玛是一个稿子出来的,哪天抽了空正经揍你一顿才能长住记性。” 照看永珏的成霜笑道:“主子,咱们九阿哥还小呢!” 寒苓摇了摇头:“三岁看老,咱们走着瞧,这小子指定不是教我省心的主儿!” 成霜调侃道:“有万岁爷宠着,又有宗亲王照应着,费不了您多少心的。” “真要如此,我得多给菩萨烧两炷香。”寒苓从嬷嬷手中接过帕子,一面给儿子擦脸一面说道,“你出宫一趟,去找和亲王福晋,送两副药给她,再替我捎个口信,提着她不要忘了。” 成霜答应一声:“奴婢记下了。” 晚间用膳,弘历向寒苓透漏出行信息:“下月我要往五台山进香,你也借着这个机会出去散散心吧。” 寒苓问道:“两宫皇太后同行么?” 弘历摇了摇头:“今日请安时问过的,两宫皇太后都没有随行的意思。” “皇太后不去,我哪里脱得开身,还有你家的天魔星在,他是给不了我假期的。”寒苓转移关注重点,“永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