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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来人,江遂有些吃惊,“何云州,你回来了?” 何云州是江遂的发小,两人同样是官二代,只不过后来江遂的爹没了,而何云州的爹如今还在做官,还是个大官。几年前何云州入仕,靠着拼爹和拼发小的关系,起步就是鸿胪寺少卿,年初的时候,朝廷缺一个出使邻国的使者,卫峋就把他派了出去,本来以为没有一年半载回不来,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到京城了。 只是,到了京城没第一时间去跟卫峋述职,反而先跑来逛青楼,何云州,不愧是你。 …… 鱼找鱼,虾找虾,何云州和江遂关系好,可不是没道理的。他反身关上门,大喇喇的走到江遂身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昨日才进京城,长途奔波好几个月,我可不想一回来就去上朝,便在这里住了两天,温香软玉在怀,谁想看那群老头子的风干脸啊。” 说完,他看向江遂,没脸没皮的笑道:“你呢,最近过得如何?没有我的生活,是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何云州身量细瘦,虽然没有江遂长得这么夺人眼球,但也是一位淡雅清隽的浊世佳公子,他也喜欢逛青楼,而且特别喜欢拉着江遂一起逛青楼。和江遂在青楼里点一壶酒就不动了不同,他势必要搅乱一池春水再离开,也不知道有多少青楼女子被他撩动了芳心,从此决意吊死在他这棵无情的歪脖子树上。 不过他说得对,自从他走了,江遂就很少出门了,因为别人都不像他,如此熟知京城里的花街柳巷。 …… 何云州笑意吟吟的望着江遂,江遂也回望着他,却没有回答一个字。 何云州觉得怪异,便伸出手,在江遂眼前晃了晃,“江遂,江王爷,你没事吧?” 江遂没事,他只是想起来了那本书的内容。 书里的自己那么凄惨,到最后已经是众叛亲离的状态,他的下属、亲信、门生,甚至连暗卫都投靠了卫峋,只有何云州,一如既往的站在他这边,以一己之力,和整个朝堂抗衡。 当然,这样做的他最后肯定没有好下场,也就比江遂稍微强一点,死的很痛快,没受到折磨。卫峋判他满门抄斩,临了,他都没怨过江遂一句。 想到这,江遂的神情变得动容,他一把抓住那只在自己眼前不停乱晃的手,哭哭啼啼道:“云州,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何云州短暂的愣了一下,然后,他猛地抽回手,惊疑不定的看着江遂,半晌,他转过头,用质问的语气问江六,“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究竟出了什么事,怎么你家王爷都患上脑疾了?!” 江遂:“……” 你才有脑疾! 何云州是少数可以让他全然信任的人,只是做梦看到未来这种事情,未免太过匪夷所思,江遂想了一会儿,还是坐直了身体,他打算让其他人都出去,和何云州单独谈一谈。 只是还没开口,外面就传来了一阵sao乱。 江六反应极快,他走到窗边,稍微打开一条缝,看清外面的情形后,他回头告知江遂:“王爷,羽林军来了。” 江遂还没说什么,何云州先炸了,他惊恐的瞪直双眼,什么淡雅、什么清隽,通通消失不见。 “什么?!” “他们怎么会来?!不行不行!要是让别人看到我在这里,一定会告诉我爹的!上回挨打的伤刚好,我不想再挨一次啊!没办法了,江遂,你自求多福吧,我先撤了!” 说完,他就风风火火的跑到房间另一端,熟门熟路的掀开窗户,然后一条腿跨了过去,衣摆碍事,挂在窗缝里,拽了一下没拽动,何云州眸光一沉。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下一秒,他当场脱了外衣,慌慌张张的穿着中衣跑了。 满屋子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逃跑的方向,不管是聚春楼的姑娘,还是江遂,此时心里都飘过了同一句话。 他好熟练啊…… 何云州可以不要脸,江遂却不行,他僵硬的站在原地,还没想好该怎么脱身,突然,大门被人撞开。 一队杀气凛凛的羽林军破门而入,身上的铠甲叮咣作响,为首的人环视全屋,冰冷的目光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看这架势,知道的是来查青楼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有人通敌叛国呢。 羽林军是皇帝的私军,他们经常在皇宫值班,而江遂作为皇宫的常住人员之一,早就在所有羽林军面前混了个脸熟了。 看到江遂出现在这里,为首的人目光一顿,然后抱拳低头:“不知王——” 江遂头皮一紧,连忙赶在他说下一个字之前打断了他,他重重的咳嗽了两声,那人果然没再继续说下去。 只是看着他的目光有些怪异。 江遂负手站立,神情云淡风轻,实际上心里都紧张死了。 开玩笑,怎么可以让这里的人知道他是摄政王,青楼消息最为流通,今天他的身份暴露了,明天就连山旮旯都知道摄政王逛窑子的事了!他也是要面子的啊! 似乎明白了江遂的顾虑,那个人很快就改了口,“不知王公子也在这里,卑职奉命搜查此地,不想打扰了王公子的雅兴。” 江遂呵呵干笑,“无妨,本公子也正准备走了。” 说着,他暗中摆了摆手,示意江六赶紧跟自己一起出去,可他只走出了一步,就被羽林军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