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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琰坐马车来到玉楔城北边的寺庙,此地很是安静,能闻到寺庙中飘出的香火气,以及敲钟的声音。 寺庙很大,去到佛堂还得走上一段阶梯,虽然下雨,可撑着伞来此处的人还是很多,寺庙名曰缘安寺,一直以来香火鼎盛,纳兰琰的娘亲有时会在寺庙住下斋戒,就连寺庙住持都说允侯夫人佛缘很深。 纳兰琰一路来到寺庙里的禅房,禅房所在处很是清净,也没那么多人,纳兰琰陪着娘亲诵经以及抄写佛经,还告诉他哪些地方和哪些日子需要布施,多积善德与身。 纳兰琰看着抄写的佛经上徒然出现云天辰三个字,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将心中所想写在了纸上,愣了愣神,没再继续抄写。 可想,屋内全是檀香的味道,都不曾让他静心。 一旁的允侯夫人见状,也放下手中木鱼,看着纳兰琰紧蹙的眉头,轻声道“琰儿可是有心事,可以给娘说说吗?” 纳兰琰垂眸片刻,缓缓开口道“娘可知相思之苦。” 侯夫人听后微笑道“看来琰儿是有了意中人了,此人可知道你的倾慕之意?” 纳兰琰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与他绝无可能了。” 眸中光芒暗淡,想着对于云天辰而言,他只不过是一个见与不见都无所谓的人,而巫乐天,才是占满了云天辰心的那个人。 侯夫人轻拍了拍纳兰琰的背说道“琰儿累了,今日就别抄经书了,回去休息吧。” 纳兰琰轻点头,站起身来,侯夫人将他送到了院外,刚要走却听见院外某处有女子的哭泣声,二人寻着声音看去,见到一女子坐在一颗大树下的石凳上,长发倾泻而下。 女子手握一把剪刀,一边剪发一边叹道“这人间,就是一场偌大的鸿门宴,在这堂中坐着的,都带着虚假的笑,说着口不对心言不由衷的话,最后谁被谁算计了都不知,在一旁看着的,只道一句活该。” 女子声音哽咽,无法说出话来,身旁的尼姑正给她削发,半晌后她才继续道“本以为我削发为尼,就能独善其身,可他们哪能放过我,依旧在背后戳我的脊梁骨,听着讥诮刺耳的话,却又无可奈何,呵呵……等你觉得疼了,他们又会笑着说真矫情,好似我的痛就是他们最开心的玩笑,你说这世间有什么好的!” 说道此处,早已泪眼婆娑,那一头的长发也已经掉落地面。 纳兰琰听到这些话,紧蹙眉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心中万般滋味,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着他娘亲道“娘,我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 侯夫人心中明白,纳兰琰在想什么她一清二楚,开口道“空留遗憾和放手一搏,总要选一个,我佛慈悲,娘亲只愿琰儿能够开心。” 纳兰琰怔了怔,他没想到娘亲会说出这番话,点了点头道“娘,孩儿知道了。” 说罢,便转身离开,屋檐还在滴着水珠,侯夫人看着纳兰琰的身影消失后才转身进了禅房,坐在桌前,不经意间瞥见了刚才纳兰琰抄写的佛经,结尾写了‘云天辰’三个字。 侯夫人将那卷佛经拿在手中,轻叹了一口气后,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我佛普渡众生,琰儿该有此劫,但愿平安。” ☆、【是愁思绵绵,亦相思恹恹】 云天辰忙完军营的事,已经午后,便与巫乐天去了玉楔城中某个寿材铺。 刚进铺子的门,就见到了板着一张脸的掌柜,说来也是没办法,寿材店卖的东西都是给死人用的,前来购置东西的人多半家里都是丧事,谁还笑得出来。 “客官您自己先看看,有什么不懂的在下再给您讲解。”掌柜的慢悠悠的吐出了一句话,都未抬头看他们。 云天辰点了点头,其实他来寿材铺是为了调查那些送往义庄的棺材到底是出自何处,是何人造的。 两人在寿材铺转悠了一圈,也就是走个过场,云天辰走到掌柜面前,用扇子敲了敲桌面,开口问道“掌柜的,在下有一事疑惑,不知可否解惑?” 掌柜的抬起头,看到的是巫乐天那张冷脸,眼睛瞬间有了神,这是有多大的丧事才这副表情,立马放下手中账本来,面不改色道“不知是何疑惑,说来听听。” “掌柜可知那些送往义冢的棺材,是何处造的?” 掌柜的眼睛微眯,打量了云天辰一番,看样子也是个富家人,便道“这位客官为何问这事?若是您喜欢那棺材的模样,咱们这有更好的木料可以造相同模样的,也配得上富贵人家的身份。” 话音刚落,便见巫乐天取下腰间钱袋,打开来将钱袋里的银子全都倒在了桌面上,银两哗啦啦撞击桌面的声音另得掌柜愣了半晌。 “告诉我们在哪,钱就是你的。”巫乐天沉声道。 掌柜的看着巫乐天那张脸,感觉道一股压迫,让他有些喘不过气,刚才那句话像是还未说完,后半句他自己都能想到,如过不告诉面前这两人,他这寿材铺最后一单生意就是他自己啊。 云天辰见掌柜的还在愣神中,知道定时被阿呜的气势给吓到了,折扇挥了挥道“掌柜的,你可有听到?” 掌柜的回过神,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语气更是客气了很多,点头道“两位客官,义冢是周华公子几年前派人修建的,到如今换了好几处造棺材的,现在好似是张家寿材馆在造那些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