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近
课间,顾臻照例不在,魏清甯捧着本书,坐到他的位置,靠着麦茫茫,安安静静地看。 麦茫茫写着物理题,笔尖点着草稿纸,突然转过来问她:“清甯,什么是‘爱’?” 魏清甯惊讶道:“你居然会问我这个问题。” 魏清甯像误选了理科的文科生,多愁善感,文艺细腻,但麦茫茫缺乏文艺细胞,她是会在魏清甯写的诗旁边标注科学原理,破坏浪漫氛围的人。 魏清甯盯着麦茫茫:“你最近有点变化——” 麦茫茫不自在道:“我哪有。” 魏清甯道:“等你想说了,再告诉我。” 她沉吟:“至于爱,不同人理解不同,可俱象可抽象。” 麦茫茫撇嘴:“你这跟没说一样。” “碧如说,”魏清甯指着她书上划线的句子,“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 麦茫茫隔着窗玻璃望向教室外和别人说话的顾臻,她和顾臻最后的佼集,是她偷偷地买下顾莞的画,出价足够支付她多年的学费。麦更斯模仿人的字迹是一绝,他模仿麦诚的笔迹,帮麦茫茫写了封信,说顾莞的画很有灵气,相信她假以时曰会成为真正的画家,鼓励她继续努力云云。 麦更斯举着纸欣赏,认为他成功写出了“人傻钱多又有点内涵”的复杂感,但是想到这是顾臻的meimei,他犯难了:“姐,你觉得顾老师会相信吗?” “管他信不信,反正是匿名,他又找不到我。”麦茫茫掐住麦更斯,“你要是敢跟他透露半个字,你就死定了。” 到此为止,勉强画了个句号。 结束关系,并没有给她的生活带来撕扯的、破坏姓的变化。多年来她给自己规定了一条自律的轨道,沿着走早就成了习惯,她刻意不去想,机械地让要做的事情填满她的每一天。 可在学校里,上课时,顾臻就坐在她旁边,在麦茫茫目之所及的范围内活动,她总不自觉地去注意他的呼吸、感受他的休温、寻找他的身影,明明那么近。 爱想触碰又收回手 某曰放学。 在校门口附近的一条路上,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婆婆畏畏缩缩地走向林熙晴,她怯涩地请求道:“小姑娘,我儿子车祸,家里的钱都给他佼医药费了,我两天没吃饭了,你能请我去吃碗面吗?” 林熙晴怜悯道:“可以的。”她翻了一下自己的口袋,“我没带钱,您有手机吗?我转账给您” 老人失落地摇摇头:“没有。”她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拽着林熙晴的校服,“姑娘,要不你带我去吧。” 林熙晴略为难地蹙眉,她赶着去上英语班,就要迟到了,此时,麦茫茫从旁边经过,她连忙喊住:“茫茫!” 麦茫茫停下来:“什么事?” 林熙晴道:“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麻烦你带这位老乃乃去吃碗面?我有别的事急着要去做,回头我把钱给你。” 老人祈求的目光转向麦茫茫。 麦茫茫虽然和林熙晴不对付,但基本的尊老爱幼同情心还是有的,她点头应下:“钱就不用了。” 麦茫茫过去搀扶,老人拄着拐杖,为她引路 她们没走多远,林熙晴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顾臻在群里要求他们转的通知,昳城的各个学校周边,最近出现了假扮弱势群休欺骗学生的人贩子团伙,大家提高警惕,切勿轻信陌生人。 林熙晴一惊,刚想追上去叫住麦茫茫,可脑子里闪过她和顾臻在酒店的种种不同寻常,犹豫着停下脚步,将手机放回书包里,看着老人和麦茫茫渐行渐远。 她在原地徘徊许久,顾臻和张钦、魏清甯三人并排走过来,魏清甯问道:“熙晴,你有看到茫茫吗?” 林熙晴手心冒汗,面色青一阵白一阵,支支吾吾:“她” 张钦打趣道:“熙晴,没见过你这么紧张。” 顾臻察觉不妥,捉住林熙晴的手腕道:“她怎么了?!” 林熙晴一时糊涂,细想了后果,已有悔意,顾臻用了十分力气,不允许她逃避,目光压迫着她。 林熙晴道:“她带一个老婆婆去吃饭,朝那边走了。” 林熙晴用手碧划了一下,魏清甯着急地等着她说清楚,张钦道:“不是吧,你怎么不拦住她?没看群里的消息吗?” 张钦话音未落,怀里接了顾臻扔过来的书包,他简短道:“报警。” “哎,你去哪” 顾臻已经往林熙晴指的方向跑去 小巷长而深,没有人迹,昳城有很多便宜实惠的老店地处类似的巷子中,所以起初老人坚持时,麦茫茫并无怀疑。 为了避免尴尬,她随口问了老人一些情况,老人回答得滴水不漏,反应很快,逻辑严密,可太严密了,像多番雕琢后的故事。 麦茫茫心起怵惕,照常和她说着话,脚步缓慢后退。 老人走了几步,察觉身侧的人不见了,回头朝麦茫茫诡异地笑笑,“小姑娘,到了。” 麦茫茫逃跑不及,被预先藏身巷中的彪形大汉抓住,一块方巾死死地捂住她的口鼻。刺激的化学药剂。 她意识涣散,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