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被压在屁股底下
老实说，被夸性感还只是秦默感到的第一种不太适应。 或许她对包养小白脸用来满足生理需要以及某种具有报复性心理的这种事情，一直都还没有完全适应。 总而言之，当秦默再三肯定不需要沈晋服侍更衣，又以比较迅捷的速度化好职业淡妆，穿好衣服准备出门时，沈晋这个小白脸再次让秦默感到有点无所适从。 一个双层的保温饭盒，精致美观，被强行递到手中时，秦默完全愣住了。 “里面有奶黄包，点心和一盒牛奶，”沈晋犹如为丈夫准备便当的贤惠日本女人，体贴而周到，“味道都不大，秦总去办公室的话记得吃。” “……” 沈晋看秦默的眼神完全是关心并且殷切，以至于这一瞬间秦默不得不扪心自问：我包养的到底是小白脸还是保姆啊？ 然而不等她对这个突然产生的哲学问题得出答案，沈晋便已拉开防盗门。 她又侧身在秦默脸上亲了一下，“秦总，上班路上小心。” 根本是个小妻子的模样，秦默被她搞得有点懵，待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被推出房门，站在了走廊上。 身后的房门不客气的关上，发出“砰”的轻响。 “……” 秦默左手臂弯处挎着包，右手抱着一个保温食盒，在此刻过于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有那么一丝丝的突兀。 像极一只突然不知自己身在地球的喵星人。 好像有哪里不对？ 秦默愣愣地往前走了几步，猛地想起来：刚刚自己是从……自己的公寓出来的吧？ 赶紧抬头看了眼对面的门牌，秦默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明明是她的公寓，怎么搞得像是她在沈晋家里留宿一样？ 脑子真是浆糊了，秦默握拳轻轻敲了下额头，末了还是赶紧往电梯处走。 她还得去加班呢。 …… 公寓里，沈晋把秦默推出门之后就急忙找了自己的手机，回拨电话。 “喂，小晋？” 魏南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稍带一分初醒的朦胧沙哑。 “舅舅，”沈晋也不跟他多说，直接问：“您怎么突然去赌场了？” 魏南二十岁就出道，浸yin娱乐圈二十几年，能一直竖着影帝的牌子洁身自好，怎么可能不懂事事小心的道理。 沈晋觉得他八成是想帮自己。 果然，魏南随后就回答：“小晋，有人想搞你吧？” 影帝在娱乐圈的影响力有目共睹，可是爆料的这个人，不仅越过影帝，而且连同背后的鸾凰和裴氏也不顾，公然挑起舆论。 可这爆料的内容，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行了，您在哪儿呢？”电话里也不好说详细的，沈晋看了看时间，“我过去找您。” 魏南说在鸾凰的个人工作室，沈晋挂了电话，进去卧室准备换衣服。 可是打开衣柜门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是在秦默的公寓里。 …… 秦默到了公司才知道，原来是负责对接鸾凰的公关咨询组长今天临盆，所以没办法“压阵”。 公关咨询这行在国内的发展还比较年轻，水平也相当参差不齐，而公关又是一门变数大，相当考究随机应变的工作，往往需要经验与理论的同时运用。 跟鸾凰对接的咨询组都是年轻人，头脑灵活固然重要，但没一个有经验的“压阵”，很容易泛某些经验式的错误。 何况还是鸾凰这样比较大的客户。 “鸾凰的那边怎么说？” 稍微熟悉组员和基本情况后，秦默便开始工作：“能对外公开的信息量是多少？他们有内部的公关方案了吗？” 一个戴眼镜的女孩递上两个文件袋，“秦总，这是那边发来的临时公关案。” 秦默接过，打开迅速地浏览。 公关最重要的还是公众，面对他们，有多少可以坦诚的信息量往往决定他们接受这套说辞的态度，但是嘛，不可能没有弯弯绕绕。 鸾凰给出的公关案子是召开发布会，由影帝出面来澄清此事，以免别人别有用心。 发布会简直是最直截了当的方式了，秦默看了相关的发言稿，自然是得体，但问题是：这把火可大可小。 说穿了就是影帝被拍去了一次赌场，到底做什么任由涂抹，只是哗众取宠的标题让人先入为主，冠了个“洗黑钱”的政治问题。 舆论暂时有控评，秦默看着那些可公开的信息想了想，大致拟了个方向。 有必要去一趟鸾凰，秦默带了两个组员和自己的助理，直接下楼开车过去。 路上，秦默又梳理了一遍自己的思路，忽然觉得奇怪：那位传说中的沈氏遗孤，鸾凰的沈总，莫非就没有一点动静吗？ 连她都看得出来，魏南这事儿，明显是有人在刻意针对鸾凰，怎么这位总裁如此平静？ 除非鸾凰高层也同她想的一样，觉得这事儿可大可小，甚至完全是在掌握之中。 裴氏集团财资雄厚，控评并不是难事，即便有心人引导舆论往阴谋论的方向走，按照裴氏的手段，影帝事件就算压住也不是不可能。 但不管是鸾凰还是裴氏，似乎都没有想处理的意思，或者说好像完全在掌握之中。 如此说来，秦默的“救火”倒是显得很鸡肋，反而有种刻意大张旗鼓的感觉。 爆料的人看似以卵击石，似在试探，而鸾凰这边虚张声势，又似在引诱……秦默越想越头疼，觉得这摊浑水，还是少掺和。 她只要做好公关该做的事情就好了，其他的刀光剑影无需多想。 但提醒是这么提醒自己，秦默仍旧忍不住地问了助理一句：“这次去魏先生的工作室，鸾凰那边可有人接待？” 魏南不像其他明星，他的工作室一直挂靠鸾凰，出道至今从未改变过。 也正因如此，魏南在鸾凰的地位很特殊，但凡有什么涉及到魏南的重要事情，公司是要郑重出面先进行接触的。 总之是保护魏南及其工作室的一切正当应得利益，助理很快也回答秦默：“接待的是他们公司的副总，云女士。” 只是副总出面啊？虽然是意料之中，但秦默奇妙地感觉到一丝遗憾。 其实不止是秦默，但凡是有点八卦之心的黎城人，都会好奇：沈家遗孤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 魏南工作室。 年近五十的影帝依然风流倜傥，身材一点没有走样，出类拔萃的身高加上俊郎深沉的面容，走出去仍旧可以迷杀万千少女。 沈晋已经跟魏南聊了好一阵子，忽然有人敲门，秘书小姐进来告知：“沈总，魏先生，公关部合作公司的秦副总来了。” 早是说好的面谈，魏南点点头，正准备说请她直接上来时，沈晋突然回过头，插嘴问道：“秦副总？是叫秦默吗？” 秘书一愣，不知沈晋用意，但还是点了点头。 “她到哪里了？” “应该已经在电梯上了。” “……” 空气好像瞬间凝固了，沈晋的嘴角隐隐抽了一下，随即让秘书先去接人。 待门一关，她立刻站起来左顾右盼，寻找可以躲藏的地方。 “小晋？” 魏南一脸懵，可还没等他问清怎么回事，沈晋已经把沙发垫子掀开。 这是最近魏南的一个影迷送的用品，外表是舒适的布艺皮质沙发，里头却暗藏一个储物柜。 大约与沙发等长，空间躲一个人绰绰有余。 沈晋麻利地进去躺下，刷的盖上。 瞬间又是普普通通的沙发，绝对不会知道垫子下面藏着一个人。 魏南：“……” 藏柜有透气孔倒闷不死人，只是魏南想不通，小晋是在怕什么？ 正巧秦默也到了，秘书依旧敲了敲门。 魏南瞟了一眼沈晋藏身的沙发，整了整衣领，过去开门。 门外，职业正装的秦默气质清冷，她非常专业地摆出最适合的微笑，向魏南伸出了手。 “魏先生您好，我是负责您公关案的咨询师。” 魏南不动声色地迅速打量了一下秦默，暗自纳闷沈晋怎么会怕她。 风度翩翩地与秦默握手打了招呼，魏南把秦默让进工作室。 本来他的工作室也以简约为主，家具不多，秦默能坐的地方，就是藏着沈晋的沙发。 客套一番后，两人彼此坐在茶几的对面，秦默淡定自如，而魏南，则悄悄用某种微妙的眼神扫了一眼秦默坐着的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