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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他一个人坐在里面睡觉,脸上盖着一件黑色外套,运动中裤底下的一截长腿微微敞开,十指交扣搭在腰腹间。 林疏星在原地站了会,盯着他手腕上的红绳看了几秒,摸出口袋里的那根又细又短的枯枝,抿唇想了想,又跑去小卖部买了包薄荷糖。 等回来的时候,他人已经不在帐篷里,只有那件黑色外套还放在桌上,证明他之前在这呆过。 坐在一旁的打牌张子浩歪着头靠过来,压低了声音跟她说话,“阿迟应该是去厕所了。” 她点点头,“谢谢啊。” 男生无所谓的送了耸肩,顺手摸了张牌,又提醒她,“他看起来好像不怎么高兴。” “……哦,好,我知道了。”她跑进去,拿上他的外套,去了离帐篷最近的厕所。 刚好碰见他从里面出来。 两个人站在厕所门口冷眼看笑眼,长长的走廊有凉风吹过来,林疏星的目光挪了挪,放到他露在外面的胳膊长腿。 她咽了咽口水,凑了过去,小声问道,“你冷不冷?” 徐迟冷呵一声,“你怎么不问问我是不是还活着呢?” “啊?那你还活……”林疏星被他牵着鼻子走,差点问了出口,还好及时刹住了车,“呸呸呸,你胡说什么呢,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能活到九十九岁!” 他挑眉,语气不善,“你就这么盼我早死?” 林疏星有些茫然,不解的问道,“啊?现在九十九岁也算得上是早了么?” “……” 徐迟气笑了,侧头觑着她,语气满满都是‘我现在很不开心,你最好哄哄我,要不然后果自负’的意味,“找我做什么?” 林疏星看着他板着脸的模样,抿了抿唇角忍住笑意,把外套递给他,软声道,“天气冷,你先把衣服穿上,别冻着了。” 他没说话,也没伸手接衣服。 林疏星默了默,把手里的糖放在一旁的水池边上,拎着外套靠近他,垫着脚把衣服披在他肩上。 末了,还刻意的紧了紧领口,好像生怕他会冻着一样。 做完这些,她又拿起那包糖,讨好般的看着他,“我给你买了你爱吃的糖,要吃吗?” 徐迟还是没说话,旁边有来往的学生目光若有若无的看过来。 他抿抿唇,拧起眉峰,拽下肩上的衣服,另只手攥着她胳膊将人带到了外面的空地旁。 这里是个视野死角,从外面看不到里面。 林疏星把糖强硬的塞到他手里,又从口袋里摸出那根枯枝递到他眼前,心里虚得不行,“……我是来负荆请罪的。” 闻言,徐迟垂眸看着她手心里那根又短又细,戳到身上都没感觉的枯枝,语气淡淡,却满是嘲讽地说道,“你见过人廉颇背着的荆条是什么样子么?” 角落里放了几根没用的拖把。 他走过去,脚踩着拖把底下,手臂用力一扯,将上面的木棍拽了出来,在空中比划了几下,淡淡道,“这样的。” 林疏星:“……” 她收回手,弱弱地怼了回去,“老师以前说过的,荆条就跟我手里这个差不多。” 徐迟唇角往下一压,随手把木棍往旁边一扔,落地的声音哐当响。 林疏星偷偷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见他黑着脸,唇缝的直线又直又平,她默默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一盏灯。 徐迟舌尖顶了顶齿槽,压下火气,似笑非笑道,“那你知道廉颇是怎么背着荆条去见蔺相如的么?” 她愣了下,回过神来,脸颊倏地一热,骂了声,“流氓。” 书里说过,“廉颇闻之,rou袒负荆,因宾客至蔺相如门谢罪。” rou袒负荆。 赤|裸上身,背着荆条请罪。 林疏星红着脸,攥紧了衣领,又骂了一句,“王八蛋。” 他低笑了声,压在心底的郁闷一消而散,捡起掉在旁边的薄荷糖,撕开外面的包装袋,从里面摸了颗糖,剥开丢到她嘴里。 林疏星舌尖卷着糖,刚在嘴里滚开一遭,就听见耳旁他一字一句,又带着幸灾乐祸的语气。 “我刚刚上厕所没洗手。” 林疏星听到他说的话,愣了三秒回过神,顿时觉得含在嘴里的糖有股子说不出来的味道,忍不住皱着眉,作势要把糖吐出来。 徐迟眼疾手快的抬手捂住她的嘴巴,语气带着恶劣和威胁,“不准吐。” 她瞪大了眼睛,眸光觑下来盯着他的手,一副要哭了的模样,声音又闷又含糊,“唔唔……你脏……不脏啊。” 徐迟别过脑袋,笑声低沉,语气不紧不慢,隐隐带着点得意,“脏么,我觉得不脏。” “……” 僵持了三秒。 林疏星心一狠,趁他不注意,用力扯下他的手,抬手勾住他的脖颈,唇瓣凑上去,蛮横又不讲理的把嘴里的糖渡到他嘴里。 末了,还故意在他唇角蹭了蹭,仿佛要蹭下来一层皮才作罢。 做完这一切,她扬着头,眼底带着狡黠的笑意,声音短促,“要脏一起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