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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里的罂粟花【第七章】06

着蔬菜,往返于冰箱和阳台之间,我冷不丁地也能听见脸色不太好看的韩橙跟电话那头的张霁隆零零碎碎讲的几句话:-“怪不得你没给我来电话……怎么样了?你都快吓死我了!……她不应该拖累你的!她应该在被拽到你面前之前就自杀!……你听我说,不是我变残忍了,问题是你现在被动了,你知道吗?”-“那个小女孩现在怎么样了,你知道么?对,你的杨大小姐告诉我了……你下午一直没接电话,她就把电话打到我这来了……这事儿吧,你万可不能大意,也不能意气用事……”-“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行,等会儿我就过去看看,我得跟那个女孩说说,把她爸妈对你做的事情都跟她讲清楚……嗯,再晚一点吧,温哥华那边现在还没亮天呢,再晚点你再给穆君莹打电话,让那个女孩在她身边生活,两个人都算有个照应。”-“也不知道那个谁他会干出什么来……我认识你之前就听说过他,他做事可没底线……霁隆,你要有个三长两短,你说琦琦怎么办,你的杨大小姐怎么办?我又怎么办?那帮人要是敢对你怎么样,我也不活了……行啦,我能怎么样呢!都快担心死了……晚上你回家吗?……那你注意休息……”挂了电话之后,韩橙冲我笑了笑,什么话都没说。我也点了点头,拿了两只硬质塑料袋往饭桌旁走。韩橙见我一转身,以为我没把目光投向她,便立刻低下头抬起了手,殊不知我还是用余光看到了,而且早就看出她笑起来的样子有点不对劲,她不知道这世上有人心里一难受,鼻子和眼窝就会打工,何况她打电话的时候眼睛里就有水光在闪。

    她迅速地抽啜两声,然后连忙把眼角渗出的担惊受怕的泪水擦抹干净,又抬起头连连深呼吸三下,这才回到刚刚坐着的沙发椅上。

    看着韩橙,想想张霁隆刚刚抱着被砍掉一只手的小梅、站在车炫重面前空有满腔怒火,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样子,我一瞬间也不禁思绪万千。

    我展开了塑料袋,又看见当韩橙坐下之后,立即停止跟邵剑英交流的傅伊玫,连忙滑了几下屏幕,然后举着一个化妆品的界面,把手机拿给韩橙看,并且开始向她请教起护肤品来:“张太太,你平时用啥保养的,告诉告诉我呗?你看这个行吗?”趁着给饮料装口袋的空档,谁都对我没怎么注意,我也朝着邵傅二人刚才目不转睛的标的看了一眼:那里正是夏雪平的卧室门。卧室门虚掩着,里面的窗帘拉着、灯关着,房间里根本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既然这样,那邵剑英和傅伊玫为什么又对夏雪平的卧室如此的感兴趣呢?

    ——他俩该不会打我和夏雪平关系上的主意吧?一想到这一点,我又开始不寒而栗起来。

    就在此刻,刚喝完一瓶果汁的邵剑英拿出一只帕子,擦了擦嘴:“行了,我也不多耽误事情了。”又拍了拍傅伊玫的膝盖,然后站起了身,“小玫,咱们该走了,别耽误人家秋岩休息。”“还没聊几句您就走呀?您不再坐一会儿了?”夏雪平连忙侧过身子问道。

    岳凌音也立刻从夏雪平那儿收回了目光,放开交叉抱在胸前的双臂,礼貌又有点拘谨地站起了身。

    “不耽误我休息,您要是没事的话就多坐一会儿吧。”我也跟着客气地说道,并且递上了那袋子莓汁:“这个您拿好。”“哟,给了我这么多?那我就不客气了。”于是邵剑英接过袋子,又吩咐刚站起身揣好手机的傅伊玫拿好,然后直接朝着门厅鞋帽架走去。

    “您不用客气……本来,应该是我和秋岩去拜访您才是,没想到还让您过来。”夏雪平性子冷、嘴也拙,并不太会客套,但对邵剑英这个没少照顾自己的长辈,她的确打心底里对她如同对我外公那样尊敬着。

    我立刻也凑到了旁边,跟着夏雪平的话说道:“可不是嘛!您这样,我们全家可都受宠若惊、承蒙关爱了!就这点东西,您还客气?说是孝敬您的,我都不好意思拿出手呢!”“呵呵,秋岩这孩子的嘴巴,跟百灵鸟的嘴似的,说话就是好听!你不知道他现在,越来越会处理事情了,可比俩仨月之前懂事儿多了!雪平,你就放心吧!”邵剑英指着我,对夏雪平笑道,接着又弯下腰边换鞋边说着:“我啊,来看看你们才是应该的!过去夏先生是大家长,我和这凌音的mama,咱们都是兄弟姐妹;夏先生不在了,按道理,你们这些小辈人就都是我的孩子啊!一直疏于对你们的照顾,我偶尔梦见夏先生,唉,都觉得没脸相见。这今天我来问候几句,看见雪平,哦,当然凑巧还有凌音,你们现在过得都好,我这个做长辈的也就放心了!”最新找回4F4F4F,C〇M岳凌音恭敬地看着邵剑英,嘴上却没饶了自己身上的幽默细胞:“得,要不怎么说还得是雪平有人望呢!我这本来都已经是‘大婶’了,结果人家邵叔问候我还是‘凑巧’来的!……我咋就这么悲催呢?”所有人又都轻松地笑了起来。邵剑英摘下黑框眼镜,从衬衫左胸前的口袋里取出一块软绸布,擦了擦镜片说道:“好好,我改天专门去一趟你家看看你!你们都是小辈,我这个老不死的长辈,也得一碗水端平不是?别挑邵叔的理好不好?”岳凌音立即摆了摆手:“哈哈哈,我开玩笑的,您千万别当真邵叔!我家里那叫一个乱,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您要是真来了我还真就不好意思呢!”“嗯?那你这么说,我改天更得去看看了,开开眼界,对吧?哈哈哈……”邵剑英也拿岳凌音开了一下玩笑,弄得岳凌音边笑边伸手朝着邵剑英面前的空气打了一下。

    “好了,不跟你们闹了。”邵剑英最后看了看我,“秋岩,听说你要加入凌音的专案组,那么将来你的任务就更重了。还是那句话:有困难、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话。先走了。”邵剑英和傅伊玫出了门后,岳凌音暂时关上了门,然后也抬起自己两条仙鹤是的大长腿,脱了掉了拖鞋,踩上了自己的硬底皮靴:“呼,差不多我也家了,今天好不容易暂时没什么事,我得偷个闲补补觉。”话说完,岳凌音又对夏雪平使了个眼神。

    夏雪平刚会意地点点头,韩橙那边却接过了话茬:“我说你们两个眉来眼去的干啥呢?难不成你俩才收一对儿呀?”“哎?橙姐,你这玩笑可开大了哦!”夏雪平听了,脸上立刻有些发红。

    “你别说,我还挺喜欢雪平的。”岳凌音还特意端详了一下夏雪平的脸,“四十岁的女人,成天不化妆还能这么漂亮的能有几个?”“行了吧!”韩橙撇撇嘴看了看岳凌音,“你们俩的机密工作我是不会打听的。差不多我这边也到点儿了——正好,晚上我答应我们家琦琦和你们家美茵,请她俩吃炸鸡和披萨,雪平,秋岩,你俩也跟着一起去吧,这样咱们一起把俩小家伙接回来。”夏雪平平常就对炸鸡披萨饼这样的高热量食物并没有多大兴趣,她听到韩橙的提议立刻扭头看了看我,然后她一眼就看出了我的疲惫:“你是不是有点累?想不想去?”“确实是有点累……呵呵,前两天又一直熬夜办案子来着,这会儿实在不愿意动弹了。”我立刻对韩橙说道,“橙姐,你带着美茵去就好,家里你送来了这么多rou菜什么的,我在家里随便做点就好。”“哦,那也行。”韩橙笑了笑,边说还边抬了抬眉毛,“那,你们母子俩就好好在家‘休息休息’吧。”夏雪平看了看韩橙,又看看岳凌音,脸上颜色更红了,低头忍俊不禁。看着她笑颜嫣然的样子,我也跟着会心一笑。岳凌音在一旁绷着脸,作出一副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但她斜着眼睛来回在我和夏雪平身上徘徊的德性,倒是出卖了她必然是在忍着笑——这让我一时间也拿不准她到底知不知道我和夏雪平的事情。

    “那凌音姐,你呢?你反正回家吃饭也是订外卖,要不一起吧,我看你没开车,正好坐我的车走?”韩橙又问道。

    “那行呀,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岳凌音笑了笑,披上了自己的那件风衣,“那我走了哦,小朋友;雪平,趁着没什么事,一定好好休息。”“嗯。”夏雪平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我脑子一转,又对岳凌音说道:“啧啧!你看看,我和夏雪平都管人家韩橙叫‘橙姐’,完后人家管你也得叫‘姐’。所以我管你叫‘大婶’,是不是没亏了你啊?”“嘿?非得都我是吧!”岳凌音瞬间瞪大眼睛、皱起眉头,想了想,伸手在我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崩:“送你个我们情报处的打招呼方式!”我捂着脑门,夏雪平和岳凌音看着我全都笑出了眼泪,我也只好悻悻笑了笑,一抬眼,我也看到了韩橙在一旁偷笑着,似乎又生怕被我发觉,笑了两下之后又连忙低头抿嘴忍着。

    玩笑过后,韩橙和岳凌音与我和夏雪平到了别,一开门正看见朝向住宅区大门口的甬路上,邵剑英正在单膝蹲跪着,给傅伊玫系着她长筒皮靴上的鞋带,傅伊玫看着邵剑英一丝不苟的模样,被白色围脖环绕下的那张瓜子脸上,开出了几朵淡粉色的玫瑰。

    这算是轻松中却暗藏杀伐、苦难中又包含甜蜜的一天,正如这屋外的空气,嗅起来有一种沁爽的湿润,但搭在人的脑门和关节上,却又会带来几股难以忍受的疼痛。

    北方十二月中旬的天气很少会又如此潮湿的状态,看样子,今晚可能会下一场雨夹雪。

    时而烦人、时而贴心的小坏丫头,正好被韩橙母女俩拐去吃垃圾食品,于是今晚,倒成了我和夏雪平从外地归来之后,为数不多、值得珍惜的二人世界。

    等待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我便一把搂住了夏雪平,她也紧紧地搂住了我,恰似拖拽着我的身体一样,自己先靠在了墙上,又仰起头来扶住了我的下巴,与我吻在了一起。或许是回到F市以后我俩都没这样安静地单独相处、或许是我经历了一天九曲十八弯的心路且见了不少血腥场面,亦或许是刚刚被门外的冷风吹过,此刻的我觉得她的身体真的是这个是世界上最温暖的事物,我觉得我可以和她就这样站在这里亲吻一整夜,明明已经跟她这样反世俗地相处了一个多月,但这次舌缠唇粘,竟比我俩之间第一次,不,比我人生中第一次接吻更浪漫,当然,又像是久别之后的新婚一般。

    吻至最后,夏雪平缓缓地把舌头从我的口中褪出,又闭紧了双唇不让我的粗舌蛮横侵犯,但双眼中却宠爱依然,脸色依旧通红。

    “怎么了?”看着她的表情,我猜她可能要对我说出一番情话来,而她噘着嘴一开口,我却听到了一句,就此情此景而言,比那些虚假情话朴实太多,但却更为浪漫的话:“我饿了,我要小混蛋做饭给我吃。”我和她同时莞尔,接着我仍旧托着她的腰肌,她继续搂着我的脖子,我俩像一对儿对贴在一起的企鹅一样,双腿打开、与肩同宽,眼睛中都只顾看着对方,一齐做圆规状摇摇晃晃地画着圈,左右脚的支点来回转换,一点点走到了炉灶旁边。当我的屁股撞在洗碗机上的时候,我俩都因为这一趟下来的圆圈舞有点头晕,于是又同时蹲在厨房里看着彼此笑了半天。

    笑够了之后,我拿出了手机查了下瓜哥的公众号,看了一圈食谱,看着那繁琐的步骤,一身的疲惫感又开始发作,看来真是浪漫归一码、身心归一码。夏雪平却也不挑剔,让我随便拿水煮点韩橙送来的蔬菜牛羊rou之类的,再撒点盐一拌就可以了——我就算再累,哪能懒惰成这个程度?正巧在这时候,我看到了好久之前陈月芳刚来家里做工的时候,父亲按照她的提议买了一个无烟烤涮一体锅,于是我立刻把韩橙拿来的rou菜、我之前买的青菜洋葱之类的,和邵剑英送来的鸡蛋全都简单加工了一遍,洗了菜、切了rou片,用两颗生鸡蛋混了点酱油、沙茶酱、韭菜花和海鲜汁,又另用水泄开一碗芝麻酱、加了一些洋葱碎末、一点香菜沫、两勺砂糖和四勺白醋,兑了两份酱料,外加给饭锅里剩下的那些杂粮粥回了温,再给一体锅插上了电,涮锅里填上清水、撒点枸杞花椒大料,铁盘上涂上一小块一厘米见方的黄油,就这样,我跟夏雪平在家里便开始享受了一顿烤涮两吃。

    “怎么你昨天,还差点被风纪处的人打伤?”吃了两口烤牛rou之后,夏雪平对我问道,“风纪处不是你的地盘么?而且这事儿你怎么没跟我说呢?”我当然不想跟她说,不过看样子邵剑英把这件事已经讲给了她听,我也只好简单地说了几句,但依旧把“那个男人”的戏份儿隐去了:“没什么,就是徐远和沈量才,主要是那个‘沈倭瓜’,招上来一批全市各大分局和派出所的领导家、还有其他一帮当官和的做小买卖的家里的孩子,把他们弄到了风纪处去——他们那帮人,到了市局,肯定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啊,所以就闹出来这么点事情……昨天晚上就是秦耀杨沅沅那些孩子跟他们打了一架,然后他们几个又被路过的一群社会流氓揍了。就这么点事,没有邵老说的那么严重。话说,我的夏警官,你听说过方岳这个名字吗?”“方岳……方岳……好像是跟你一个年级的警校生吧?我有印象,但是不熟。怎么了?”“啧,他好像对我一毕业就到了市局重案一组工作的事情,心怀芥蒂,而且怨念挺大。”我开着玩笑地说道,“女王大人,你该不会当初为了你的‘小老公’到你身边来服侍你,你故意把别人的名额弄掉了,然后给了我吧?”“你少来!我是干这种事的人吗?而且我要是这么做了,都用不着别人,那个沈量才就得成天找我的麻烦。我不是跟你说过么?实际上你来市局,就是徐远和沈量才他俩在知道你不愿意去安保局和国情部之后,跟我和警院提的意见,正好又遇上了你提交意愿申请书,一切都是赶巧,”说着,她又捏了捏我的鼻子,“呵呵,也是命中注定。”“好一个命中注定!”我也冲着她做了个鬼脸,随即又陷入了思考,“那这个方岳,凭啥就对我有这么大意见?”“别人嫉妒你,是不需要理由的。小混蛋,mama现在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了,有些事,你得自己多加小心。”“嗯,我明白,我会小心的。”我对她点了点头。

    夏雪平微笑着看着我,用勺子往自己的小碗里舀着酱料,然后又对我问道:“今天看你回来之后,怎么这么不舒服?真是遇上了大货车么?”“唉,别提了……”嗅着盘子里的rou味,回想起刚刚一小时以前在洗浴中心的遭遇,我又不得不放下碗筷。我不想因为我的叙述扫了夏雪平享受如此鲜美的牛羊蔬菜的兴致,但夏雪平对我再三追问,看着她关切的目光,我只好把今天从中午在“敦盛”居酒屋开始到霁虹大厦、再到庆尚宫洗浴中心的遇到的所有事情全都给夏雪平讲了一遍。但没想到,在我讲到最血腥的那些事情的时候,夏雪平依旧端着碗,夹着烤rou片,听着我的讲述吃得津津有味,而讲故事的我,在说完最后一个字之后,整个人都瘫在了椅子上,筷子都有点拿不起来。

    夏雪平看着我全身无力的不适模样,挪了椅子坐到了我的身边:“过来,mama抱抱。”我求之不得地把自己的脑袋搭到了她的肩头,嗅着她脖子处和头发上的芳香。她抬起手从我的后脑抚摸着我的头发,又亲吻了一下我的额头:“下午那时候又有点抽筋了?”“嗯……可能是我太害怕了。”我惶恐地说道。

    “是神经性和心理性的。”夏雪平对我温柔地说道,“其实当我知道你来我身边做警察,我最怕的是什么吗?因为从我当刑警到现在,遇到的血腥场面,不比你今天遇到的差:我还见过头颅被人砍去一半没马上咽气的、还跟我指认了凶手;我还见过一个大活人活活被一辆压路机从身上压过去……”“哎哎哎!我求求你了,女王大人!别说了好不好?”我只是听着她说那些事,心肝都跟着打颤,我连忙缩成一团,活像个刺猬幼崽。

    “好啦好啦!”夏雪平笑着把我紧紧地搂在怀里,不停地抚摸着我的后背,“你看看你,我就怕你这样子……我还真害怕你要是自己遇上了这种血腥情况,癫痫的毛病发作了该怎么办?听你说这次办罗佳蔓的案子的事情,尤其是那个男演员从桥上跳下去的时候,我其实特别担心你别出什么状况……”“担心?哼!行了吧坏雪平!”我说完,故意用鼻子蹭着她的香颈,又用嘴唇包着牙齿在她的脖子上轻咬两下,接着我坐直了身子,双目充满怨念地看着她嘴角藏不住笑的模样:“你这叫担心呀!我看你可享受我在脆弱时候找你求关怀的模样了?”“有吗?说我坏!我多好啊?嘻嘻……”夏雪平憋着笑,又紧紧把我抱在怀里。

    “哼,我可又想起来小时候你每次故意把我绊摔、我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你又故意把我抱起来哄的事情了!哦,对!还有!刚想起来的——小时候每天晚上让你给我讲故事哄我睡觉,结果你不是给我讲鬼故事就是讲凶杀案!然后每次我做噩梦了之后,你都又故意把我叫到你被窝里,让我搂着你睡!夏雪平,你可坏了你!”——而在这一刻,我也总算总结出了,为啥我对夏雪平一度特别怨恨的根源:她跟老爸离婚后离开家了,结果已经搂着她睡成瘾的我,在当年那么小的年纪,就养成了失眠的毛病。

    “哈哈,被你发现了!”夏雪平搂着我的脑袋,在我的脸颊亲了一口,又对我问道:“那既然我都这么坏了,你怎么不烦我呢?你现在别偎着我呀?”“你说不让我偎着我就不偎着啦?我就喜欢你的坏,怎么的?我就喜欢你对我一个人这样坏、干不让别人看得到的、与你外表极度反差的小坏事!”说完,我故意笑着捏了捏夏雪平的鼻子。

    “呼呼!”夏雪平也拧着眉毛眯着眼,还努着嘴巴逆着我手上的动作轻摆着脑袋,然后迅速地的朝着我的手趾头咬了上来,被我快速反应躲过以后,她又瞪大了眼睛,对着我的脑门敲了三下:“就对你坏!就欺负你!把你生出来就是欺负着玩的!”“哎呀,行了行了,待会儿再欺负傻了!”我假装被她打得生疼,揉了揉脑袋。

    “哈哈,瞧你那样!快吃东西吧!”“哟,rou都过火了。”眼看着烤盘里的几块rou都快烤糊,我连忙把那些夹到了碗里,又从涮锅中给她夹了些羊rou,放在加了韭菜花的酱碗中,又站起身给她端了碗粥。回来坐下的时候,恰巧看见夏雪平正准备从我碗里叨走那些烤的略糊的rou,于是我立刻拿起筷子把那些rou抢了回来:“干嘛呀、干嘛呀!都已经是尊贵的女王大人了,怎么还抢我rou吃呢?嘿嘿,这些你别吃了,给我吃吧,都焦了,吃完对身体不好。我再给你重烤点。”“那你怎么还吃那些呢?都焦了就别吃了。”夏雪平略发担心地看着我。

    “哎呀,我一男的吃点儿没事,况且稍微带点焦的我爱吃,有嚼头,脆呈,你吃那些口感嫩的。”我夹着rou蘸满了芝麻酱,边嚼边问:“我从小你就可着我一个人欺负,你怎么不这么欺负美茵呢?”“怎么啦?美茵是女儿,女儿就应该惯着宠着,谁让你是儿子了?”夏雪平吃着rou,眉开眼笑地看着我,“我就欺负你!”“当儿子就得被你这么欺负呀!哼!”嚼着嘴里的rou、怨念深重地盯着夏雪平的我,反而把她逗笑了。

    “笑什么?”“哈哈,你现在小这表情可像流氓兔了!小流氓兔!”夏雪平再次伸出手,弹了我的脑门一下。

    “哎哟!别弹了,待会儿真弹傻了……”“我发现你现在对弹脑门这件事特别过敏,哈哈……”夏雪平前仰后合地笑着。

    我充满怨念又无奈地看着她,想到刚才临离开的时候,韩橙和岳凌音各自的表情,于是问道:“我刚才瞧韩橙那样,她是不是也知道了‘弹脑门’这个梗了?”“呵呵,这事儿我倒是没跟她说过……我猜,可能是岳凌音告诉她的吧。”“咦?岳凌音跟韩橙认识?”夏雪平喝了口粥,擦着嘴角渗出的米饴对我答道:“之前应该不认识,不过这几天韩橙不是中午总找我一起吃饭么,然后本来情报局里也没人陪岳凌音吃饭,有的时候她自己都忘了吃中饭,我就叫上她跟着一起。这么着,一来二去的,岳凌音跟韩橙也就算认识了。”我瞬间茅塞顿开:“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果然女人的友谊就得靠着八卦绯闻呢!”“什么‘这么回事’?怎么了?”夏雪平看着我,把一块白菜帮蘸了蘸蛋液混料,放进了嘴里。

    “昨晚我因为那个周荻弹你脑门外加一脸水珠的事情,被张霁隆知道了呗。他今天拿这个事情跟我说事儿来着,我还合计他是怎么知道呢。敢情岳凌音亲自告诉的韩橙,什么事,跟韩橙说了那就相当于直接跟张霁隆说了。”我也吃了一口涮油菜。

    “欸?那这事情传得也太快了。”夏雪平嚼着嘴里的东西,思忖半刻,又问道,“那张霁隆跟你说这事儿干啥啊?这个跟他也没什么关系。”“嗨,是跟他没关系。他提这个,是想让我帮他接近咱们局重案二组那位,能跟你相提并论的、‘市局两大冷美人’之一的赵格格。”“他怎么突然让你接近赵嘉霖啊?”夏雪平眨着那双闪亮的大眼睛看着我。

    “具体的情况太复杂,简单说吧,咱们F市铁南区那边有一块地皮,属于半承包半自主开发的,收益预算估计上亿。张霁隆想拿下那块地皮,但因为某些技术问题,必须得找赵格格他们家开的那个‘明昌国际’跟他一起合作,然后他就想到了让我通过咱们这位格格,打听一下明昌国际对于这个项目想拿多少提成——就这么个事情。”说到这,我又不禁有些得意忘形:“嘿嘿,你说咱们F市这两家满洲人巨头做个生意,还得我这么个汉人小伙搁里头牵线搭桥,唉,这可真的是……”“呵呵,瞧你!这么大一笔生意,你帮着他从赵嘉霖口中套出话来之后,他能给你多少分红啊?”“分红倒是没有,他说他能找情报局内部的人帮我看着周……”——糟糕了,得意忘形之后嘴巴把不住门的毛病又犯了。

    “看着谁啊?”夏雪平原本欢喜的表情,立刻变了。

    “看……看着周荻。”“是看着周荻,还是看着我呀?”夏雪平斜着眼睛,无奈地看着我。

    “这个……”夏雪平想了想,放下了筷子,又对我命令道:“转过来。”“呃……”我只好也放下了筷子,悻悻地看着她。

    其实说起来,除了夏雪平之外,我对之前自己身边的那些女生,床伴也好、名义上的“女友”也罢,看见她们与其他的男生相处的时候,我真的都没吃过醋,哪怕那些男生是她们的备胎、追求者、暧昧对象或者前男友,我都无所谓——当然,很可能这也是我的每段所谓的“恋情”都超不过一个月的原因;我没吃过醋,我当然对于现在在夏雪平周荻那吃醋后的自己的行为有点不可预期也无法cao控——而且多说一句,今天这事儿主要是张霁隆先提出来的,我其实此刻心里还觉得比较冤;进而,我自然而然也不知道夏雪平会对我的混不吝或是没头脑的行为产生什么样的反应。按照我对身边人的观察,再加上影视剧里的剧情表演,我很怕夏雪平会对我开始控诉、批斗、继而发火、冷战,那么这美好的一个二人世界就彻底被毁了……在我心里已经酝酿好以上的悲剧情绪的时候,夏雪平却用自己温暖湿润的双手抓住了我的手:“秋岩,我这样握住你的双手的时候,你能从我的手上感觉到我的心跳么?”夏雪平这样说着,同时也真诚地看着我。

    而在我和她之间,这种不符合客观科学的问句,也拥有一句同样不符合科学的回答:“当然能。”这确实无法用科学解释,但每次当我和她站在一起、牵在一起、抱在一起、吻在一起的时候,除了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之外,我还能感觉到她的心脏,正与我的心脏紧贴在一起,并以同样的频率一起跳动着。

    “其实mama也是。”夏雪平看着我,真挚地说道,“mama过去也有点傻,一方面以为自己可以抗拒得了你对mama这样的感情,另一方面,也对你的感受不管不顾,想着假装迎合段亦澄,想着故意刺激你来瞒骗艾立威,结果到最后伤害了你……呵呵,要不是因为你的话,mama几次真就差点丧了命。你现在时不时就会变成小醋坛子,mama知道,也是因为我让你的心里没有安全感,其实mama又何尝不是呢……秋岩,mama真的跟周荻之间什么事都没有。”“这个我知道。我昨天其实很大程度上也是生气,生气他……”——我的天,话到了嘴边又差点溜出来,我差点就多说了半句:生气他故意欺负挑逗刚做完堕胎手术的你……好在这时候,夏雪平抢过了话柄:“mama知道,mama当然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mama也真的、真的不想让其他人介入到我们俩的感情里面,尤其是自从徐远拿我们两个的事情,让我俩替他在十一月份跑了这一趟以后,还有就是……”说到这里,夏雪平突然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接着说道,“总之,秋岩,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她非但没跟我发脾气,反而像是搂住了我的心灵,我整个人都沉浸在她的柔情之中,反过来握住了她的双手,并吻了吻她的手背:“我明白的。虽然老狐狸的安排,给了我俩一个月时间如此甜蜜的旅行,但我也想过,这毕竟都是被他要挟来的,即便他对我俩没有恶意。知道我俩关系的,除了美茵和老爸,就是老狐狸、丘叔、小C、大白鹤、韩橙、张霁隆——还得算上岳凌音吧?”“嗯,是的。她第一次问我为什么不想让你参加专案组的时候,我就跟她说了。当然,对于她我是信得过的。”夏雪平说道。

    “嗯,这些人,其实也不少了。我相信他们这些人,每一个都是对咱们俩没有恶意的,但我也在想,我们俩的事情,应该仅仅变成你我之间的事情。你刚刚这么一说,我倒是突然觉得,张霁隆让他的渠道去看着周荻,当然,变相就是在看着你,也确实有点太过分了。”说着,我拿起了手机,“我这就打电话告诉张霁隆,他的这个忙我不帮了,也用不着他找人去看着谁……”“你还是发消息吧,而且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夏雪平拍了拍我的手背,“你不是说他那个手下小梅被人砍伤了、应该还在抢救么?你先别添乱了。那个叫小梅的女孩,张霁隆蹲监狱的时候,因为聚众斗殴,我帮着二组的人抓过她。她挺可怜的,从小没爸妈,五岁就被亲叔叔阿姨卖到了农村杂技团去,14岁开始就拿着把砍刀跟在张霁隆身边混了。”“原来她还有这经历呢!”一想到这个小梅jiejie,我心里就不免跟着难受起来:“唉,她现在又没了一只手,以后她可怎么办呢。”“肯定得让张霁隆管着她呗,要不然他这个黑道老大也太没良心了。”夏雪平想了想,转身拿起了碗筷:“快吃呀,待会儿rou又糊了……其实你也不用拒绝帮着张霁隆,你可以让他把这次欠的人情留着。我觉得,说不定,以后万一查‘天网’或者你外公的事情的时候,他能帮得上忙,毕竟韩橙对咱们俩以及美茵还不错,隆达集团家大业大,而且还有那么多的人脉渠道——哼,甚至把手都伸到情报局和安保局去了。”“欸,对啊,这倒是哈!我这就给他发消息……”我看着夏雪平笑了笑,又拿起了手机。

    “你呀你,你不是混不吝、你也不是爱犯傻,你有的时候就是心太急!你其实小脑瓜被谁都聪明!”夏雪平绷着嘴唇对我说道,又笑了笑,“哎,我突然想起来忘了跟你说:你后天晚上有空吗?”“当然有空啊!后天中午我不是就得去起情报局正式报道,然后参加专案组第一次例会吗?还能有别的啥事?”“就是怕你有事。”夏雪平吃着粥,看了看我,“周荻想请你和我一起吃顿饭。”“哼!呵呵,他怎么会想着请我吃饭?”“还不是因为你说的嘛?你说要他带着他妻子,领到你面前,让你见一见。”“哼!他还真是有心了!也不知道是欲盖弥彰,还是故意显摆。”我给张霁隆正好发完信息,提起这个,我便有些气冲冲地把手机砸在桌子上,充满怨念地夹着rou片和弄着碗里的酱汁。

    “嘿嘿,行啦,小醋坛子!嫌我着烤rou料里酸味不够呀?瞧把你气得,三句一‘哼’、两句一‘哈’的!那你去不去啊?”“去!必须去!他不是请客么?我必须给他吃破产!”我狠狠地嚼着嘴里的rou筋。

    “哈哈,行啦行啦,好好吃吧!再噎着……还把他吃破产呢,你到时候见到他家那位漂亮妻子,你可别把眼珠子飞出来。”“怎么可能?他娶了个天仙又怎么样?我的眼里只有我家艳绝东北亚的冷血孤狼大人!再说了,就他,还能去个啥好样的美女怎么的?我还能看上他家的……”夏雪平忍着笑摆了摆手:“我不是说你看上人家,我是怕你,到时候可别被他的妻子吓到了,眼珠子飞出来的意思,是说‘瞠目结舌’。”“啊?怎么?周荻他还真娶了个怪物?”“哈哈……我之前想告诉过你,你说你不想听来着,反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先跟你卖个关子。”夏雪平依旧忍着笑说道。

    “嗬!还挺神秘呢!卖关子……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狠狠地嚼着rou,结果一不留神,左上面的虎牙咬破了口腔壁:“诶呦……”“嗯,怎么啦?”“没事……”我捂着嘴,想了想,反过来对夏雪平问道:“欸,周荻知不知道我俩的事情呢?”“应该……不知道吧?反正我没说过,但我总感觉他是看出来点什么了,主要可能是从上次在R省的时候,他好像发现什么了。而且今天下午,他特意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不想让你误会我俩之间的事情,还说想跟你为他昨天的态度赔礼道歉来着,只是没有你的电话号码。”“呵呵,他还这么好心啊!不过我倒是希望啊,他最好是看出来点什么来……”我略微气呼呼地说道。

    “哎哟,还吃醋呢?行啦行啦!我是真拿你这个小醋坛没办法了……搂着这个事儿你就绕不开了?”夏雪平立刻绷起脸来,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

    我见状放下手中的碗,抚摸着夏雪平的臂膊:“好好好,不聊他了。我错了还不行?你别不吃啊?”“你这个泡了醋的小混蛋哦,我可真是投降了!我吃饱了,你给我倒杯水去!”夏雪平微微咬着嘴唇、横着眉毛,故作生着气,眼神里却又藏着笑。

    “你别这样,该吃还得继续吃,我真不聊那个周荻了,行了吧?我真知道错了了啊!妈—妈—老—婆—小—平—平—大—人—呀……”我知道她在故意生气,但我依旧拉着长音连连求饶道,并故意用脸颊在她的肩头来回蹭着。

    “不是,哎呀,瞧你这黏人的样儿!mama是真吃饱了,你给我夹了这么多rou,我又吃了一碗粥,都有点多了……吃得我都有点困……嗝——”说着说着,夏雪平还真打了个饱嗝出来,逗得我在一旁讪笑半天,她看着我气人的样子,一通小粉拳便朝我的腿上和胸口砸了过来,然后又掐了掐我的脸蛋,直到我喊了疼她才作罢:“赶紧去给我倒杯温水!我这么欺负你你还故意气我呢,要是我不欺负你你不一定把我气成什么样呢……你要是没吃饱多吃一点,韩橙送来这些rou确实挺好吃,你这几天也够累的,好好多吃点,可别让我心疼喔!”“知道了!我都吃了!我今晚就把这些rou都吃了!连个渣都不剩!”我站起身,拿了个空杯子,兑了点温水,还加了半勺蜂蜜。

    “呵呵,那可是足足十斤rou,你有那能耐你就吃!”夏雪平接过了水杯,一边喝着,一边斜着一双笑眼看着我。

    眼看着盘子里还剩下半盘rou片,蔬菜倒是剩下不多,我便把rou片推到一边,只吃涮菜,吃着吃着我又想起邵剑英和傅伊玫两个人的古怪模样,便又说道:“不聊吃醋的事情,那聊点别的:邵大爷和傅伊玫是啥时候来的?”最新找回4F4F4F,C〇M“我和岳凌音从你外公的老房子回来之后,他俩就到了,一直在门口等着。”夏雪平喝着水对我说道,“我没寻思他俩能来,本来中午吃完饭,韩橙是回家去等送这些菜rou,然后拉到这来的,我和岳凌音是准备等韩橙的,哪知道邵叔也来了——反倒是真确实也有日子没跟邵叔走动了,唉,你外公刚走的时候,我就总受到邵叔和佟叔的照顾,后来你外婆、你舅舅都不在了之后,我又离开了你,那时候邵叔和徐远、小丘他们也总找我谈心。邵剑英其实也不容易,老早以前他爱人有精神疾病,后来出了车祸去世了;因为这个他的俩女儿都恨他,大女儿大学毕业就申请到海外工作移民了,小女儿高中没念完,辍了学跟着男友一起去了南方,到现在两个女儿也都不跟他联系;他本来还有个儿子的,老实有孝顺,是个消防员,但是有一次救火的时候,因为楼体倒塌,结果被困在了火场里没出来……”“唉,夏雪平,你说咱们俩身边这些走得近的人,这都啥命啊?”我慨叹道。

    “呵呵,可能不幸这东西,会传染呗。”夏雪平微笑着抬了一下眉毛,温柔地看着我,“但正因为这样,不幸后遇到的所有人好事,都成为了荣幸,都值得珍惜啊。”我也笑了笑:“你都快成哲人了。岳凌音跟邵剑英的关系也很熟?”“他俩算不上熟,但可能也主要因为你外公和我吧。我昨天不是跟你说过,我小的时候岳凌音给我补过课么?他有时候来家里做客,找你外公谈事的时候,也会见到她……哦,对了,我才想起来,岳凌音的mama跟邵叔好像在一起共过事。”“是么?一个单位的?”“这个我就不清楚,应该不是吧?邵剑英一直跟着你外公在市局上班,我没记错的话,岳凌音她mama去过其他各个市级警局,也在省厅工作过,但就是没来过F市总局,而且她的级别其实也比邵叔高一些,所以我估计他俩应该没有交集的;岳凌音自己好像也不清楚,邵叔提过,今天下午还说来着,但也没说得太明白,我和岳凌音也没细问。反正应该都是你外公的故交。”“哦,原来如此。”我点了点头,“邵叔对你这个恩师之女还真是上心,送了这么好牛奶和鸡蛋。昨天也不是前天的时候,他跟我说过两天他就过来看看,哪知道今天就来了。你说人家也不知道你今天在不在家、什么时候回来,这大冷天就一直在外面等着,要是没等着呢?这么大岁数的人了都……欸,合计啥呢?”我说着说着便停下来,因为我看见夏雪平听着我的瞎扯,听着听着眼神突然痴滞起来,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此刻应该是在心里琢磨着什么事情,还是个惊天大事,而且看她这副表情,应该是差不多对这件事有些豁然开朗了。

    “夏雪平,怎么了?”我又问了一句。

    夏雪平立刻抬起头来,如梦方醒:“哦,没什么……呵呵,刚才说到岳凌音她mama的事情,想着想着思路就跑到詹教官被击毙的事情上去了,结果走神了。”“那位教官老太太叫什么名字来着?”“詹俪芳。”“她的事情查到了么?”“我不知道……”一提到这件事,夏雪平又不免伤心起来,“今天周荻就是带人去省厅档案管理局去查她的资料去了。找到不少东西,但是因为东西太繁琐,所以到现在还整理出来什么结果。”“慢慢等吧,老警察过去的那些档案一摞摞的,不少还都是手写钢笔字,有时候辨认都是个力气活。”我吃完最后一口菜,叹了口气发着牢sao,“那么大岁数的人了,六十多岁的老人家,不好好在家享清福,却要跟踪你去老宅杀你……你说,外公住的老宅里是不是真有什么?九月份的时候桂霜晴那家伙跑到局里撒野,那时候她当着全局人的面跟你说的,外公有个北欧银行一千五百万美元的账户,我到现在还觉得邪乎呢。”“其实我有些时候也在头疼,你外公确实有个海外账户,他在出事之前的一周,就把那个账户给了我。那里面确实存了一笔钱,但既不是美元,也不是一千五百万那么多,总共也就二十万,我也没怎么花。”“这事儿我记得你好像跟我说过。”“嗯,但有时候捉摸不准的事情,想得多了,就越想越觉得离谱,越想也越觉得容易变成真的……我其实总怀疑,即便只有那点钱,为什么你外公居然会有个人海外账户、什么时候开的户,为什么交给我之前,他还嘱咐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连你舅舅你外婆都不行……这些事情,真让人折磨!”夏雪平苦恼地说道。

    “觉得折磨就不要多想了,就像你刚才说的,女儿就得宠着惯着,可能外公只把这笔钱留给你,也是对你的偏心和爱护。”边说着,我边收拾起碗筷和一体锅。

    “要么我来吧。缠着你做饭,刷碗我来。”夏雪平见状,立刻站起身。

    “诶呀,你坐着吧!你好不容易没啥事,就好好歇着呗,我可爱的夏雪平大人!”刷着碗的时候,我又对夏雪平问道:“欸,那你和岳凌音今天去老宅,没从那儿发现什么吗?没带回来点什么吗?”“没有啊。”夏雪平说着又坐下,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哈呼……岳凌音跟我一起看了一下昨天子弹打过来时候的现场,她拍了几张照片,分析了一下弹道。然后我俩就在各个房间里都翻了好长时间,也没找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对了,你什么时候有空也陪我去一趟老宅吧。我看你房间的书架上还有不少地方,你外公的那些藏书,我想带回来,闲下来的时候,看看有没有可能他在他的那些书里留下了什么。但就是太多了,我估计我一辆车拉不回来,你也得开车陪我一起去。”“行,等有空跟你去。”正说话间,夏雪平又打了个哈欠。我查过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