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sao的宫女
毕灵渊拎着那壶梅花酿,面色沉凝地快步走着,抬御辇的宫人小跑着跟在后面,吴用依旧撑着伞,蹦几蹦要给圣上挡雪,却被他忍无可忍地挥开:“滚!” 吴用抖了抖,皇上冷冷瞥了他一眼,又往前走去。 皇上不撑伞,他自然也不好的撑,合起伞小心地追上去了。这道越走越冷僻,不正是往藏书阁那边去的么? 吴用也不敢问,走了好一会儿,皇上突然顿住,吴用没收住脚步,一头撞皇上背上了,吓得忙跪下求恕罪。 毕灵渊却丝毫不在意,立在原地,抬头看雪花自寂寥空宇而来,飘落在他手中的梅花酿上。 明明冰得很,他却觉得拎着梅花酿的手像被火星灼烫。 “明月洲……明月洲……”毕灵渊望着凛冬的天空,喃喃自语,“朕想起来了,明月洲少将军陆许国叛国一案,是由镇国公李炽亲自督办。” 李炽,皇后兄长,袭镇国公。 “吴用……”毕灵渊握紧手中的酒壶,微微侧过脸,眉目冷冽,“派人去探探李炽,这几日务必给朕盯紧了。” “是。”吴用一甩拂尘应下,弓身退下。 毕灵渊想着这事,朝着大雪中远远的檐顶看了看,那是藏书阁的方向。 “魔怔了……”毕灵渊轻声自语,抬起手朝后招了招,不远处的宫人侍卫们疾步上前,毕灵渊上了御辇,有些疲累地撑着额头,懒懒道,“回乾清宫。” “摆驾乾清宫——” 宫人悠长的嗓音在大雪中飘飘荡荡,明黄色的仪仗在一片大雪中缓缓而行,一团黑色突然从御辇中抛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啪啦,碎了。 淡淡的白梅酒香在雪地中溢开,一阵不大不小的风刮过,倏忽便吹散了。 紫禁城的凛冬,只有刺骨的冰冷。 藏书阁内,晗蕊换好了裙裳,再将已缝好的袍子仔仔细细叠好,捧着出了厢房,乾清宫的两位嬷嬷候在门口,笑着接过,便一道往正殿去了。 文墨正巧从正殿内出来,不知她做了什么,面颊微红,眼中还泛着些许水光,手里拿着的正是晗蕊被撕碎的衣裳和肚兜。 晗蕊面上一热,文墨只是瞥了她一眼,也不说什么,院中已点起了一个火盆,她径直走过去,将手中的衣物丢了进去。 火苗蹿冒,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烧成了灰烬。 晗蕊只是静静地看着,再看向文墨的时候,还冲她福了福身子:“有劳文墨jiejie了。” 文墨随意掏出帕子擦擦手,顺便丢进火盆里,笑道:“这是我的分内事,做多了也就习惯了。” 晗蕊再次规规矩矩地颔首,这位宫女文墨今日与她不过初次见面,为何绵里藏针,处处针对?晗蕊不解,便记在心里,倘若往后还有交集,得想法子避开她。 正想着,又听文墨说道:“你说皇上下命御膳没吃完不许走出殿门,我看了看,正殿终究是正经的读书地方,我已命人将膳桌移至偏殿,你便辛苦些,去那处等着吧。” 晗蕊点点头,再抬首,文墨一众人等已往藏书阁外走去,很快那陈旧又沉重的宫门就给牢牢合上了,热闹了半日的藏书阁似乎刹那间就寂静下来。 好像那热闹不过幻觉一场。 晗蕊转身往偏殿走去,偏殿逼仄,又加之年久未有人清扫,存了许多陈年旧书,尽都落满尘土。 一进来就连打了几个喷嚏,好歹坐下,偏殿内也无炭火,今日雪突然大了许多,现在还好,要是半夜没有炭火非得冻坏不可。 她坐了一会儿又坐不住,便起身打扫偏殿,一旦忙活起来,心中许多的烦闷忧愁不如意便没处落脚了。 担心灰尘落到御膳里,她还拿盘碟盖在上面。 天色渐渐暗了,冬夜黑的早,院内早已挂起了风灯,被皇上派去寿喜宫福禄宫扫雪的嬷嬷们还没回来,今日结下了这般大的梁子,一日两日还好,她们或许还会有所忌惮……要是皇上不再来了…… 晗蕊想着,不由搓了搓手臂,她怕是要脱了一层皮。 毕灵渊回到乾清宫后便去勤政殿待着,批完折子看书,文墨在跟前伺候,看着规规矩矩,可谁也不知道她xue内塞了一根粗大的玉势,每每见到毕灵渊,就想着她趴伏在他身下被狠狠cao干,每走一步,她都要极力隐忍着,不然呻吟声就会不由自主地从唇间溢出。 照理说她不过比毕灵渊大两岁,又在御前伺候多年,自小一起长大的,可毕灵渊敬重乳母安宁夫人,便也将她看作jiejie一般,从不越矩半步。 今日皇上似乎有些异样,眼神不住地往她身上飘,他一个轻飘飘的眼神,都能叫她xue壁抽紧,难不成皇上终于发现了她的深秀?不知不觉倾心? 文墨这么想着的时候,只见毕灵渊坐直了身子,将半天没翻过一页的书本丢到一旁,挠挠后脖,状似无意地说道:“那个藏书阁的小奴如何了?” 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文墨垂下眼,说道:“还是和以前一样,给了些赏赐,还有……避子汤。” 避子汤……今日听着竟分外的不入耳。 “朕有命你赐她避子汤吗?”毕灵渊竟一时没忍住,不管不顾地脱口而出,还带着严厉的斥责。 文墨从未见皇上为了一介宫奴如此生气过,连忙跪下,又道:“皇上,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啊!宫奴微贱,要是不快些服了避子汤,倘若怀了龙种,岂不是……岂不是要将连母带子赐死?!” 赐死?赐死…… 毕灵渊看着文墨,冷冷哂笑,眸光冰凉:“纪文墨!别仗着安宁夫人来对朕的后宫指手画脚!” 文墨心中又惊又痛,不由抬头看向毕灵渊:“奴才御前伺候多年,皇上为何要说这般杀人诛心的话?” 还是为了一个贱人!贱奴!贱货! 毕灵渊火气上头,一听见文墨说给她服了避子汤,就像被狠狠剜了一刀,宫奴也罢,贱籍也罢,她都是他的所有物!要喝,也要他亲自点头应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