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色有毒 第39节
司空恒雅看了看手中的匕首,怒道,“这不是本宫的,是那贱人给本宫的!” 影霄和一群侍卫看她的眼神都像看疯婆子似的。 匕首在她手中,是她追着景六小姐跑,他们都看得一清二楚,可她竟说匕首不是她的,见过颠倒是非的,但这般颠倒是非还是第一次见。尽管他们只是钰王府的侍卫,但也轮不到他人这般侮辱他们脑子。 “贱人?” 突然一道冰冷夹怒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 影霄和众侍卫肃然转身,齐声恭迎,“王爷!” 景玓也转身看去,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她满眼的泪水可忽略,可那红肿的半张脸却让夏炎雳蓦地眯起了眼,再看她腰间被利刃划破的衣裙,他俊脸刹那间布上了一层寒霜。 “雳哥哥……”司空恒雅见他回来,立马将手中匕首扔到地上,指着景玓告状,“这便是你要娶的王妃吗?你可知她方才都做了什么?” 景玓用手背揩了一下眼眶,然后向司空恒雅福了福身,“公主殿下什么也没做,待人亲切随和,视臣女如姐妹。公主殿下没有扇臣女耳光,是臣女自己扇的自己。公主殿下也没有对臣女喊打喊杀,是臣女把匕首放到公主殿下手中的。影管事他们看到的都是假的,是公主殿下在同臣女玩乐。” “你!”司空恒雅刚刚恢复的理智瞬间又叫怒火侵蚀,甚至发出尖锐的嘶吼,“景玓,你这贱人,本来就是你自己扇的自己,那把匕首也是你给本宫的,你还辱骂激怒本宫,所以本宫才想杀了你!” 景玓点头,哽咽道,“是的,公主殿下说的都是真的,所以臣女都认下了。而且公主殿下的心思臣女也都明白,请公主殿下放心,为了臣女性命,臣女会主动放弃钰王妃的身份,把钰王还给你的。”她转身面向夏炎雳,“王爷,想来你也看到了,并非小女悔婚,而是小女命薄福浅,实在消受不起钰王妃之位。今日之事我会如实禀报父兄,让父兄替小女求皇上废黜你我婚约。” 语毕,她提脚便朝要离开。 “站住!”夏炎雳猛地一声怒喝。 景玓瞬间停住脚。 不等她抬头,就见他夺步到她身前,捏着她的下巴逼她抬起头。修长的大手抚上她红肿的脸颊,景玓疼得下意识龇牙,想撇开他的碰触。 下一瞬只见他双眸如利剑,冷冷地瞪向司空恒雅,“三公主真是好大的威风,竟敢以势欺人逼迫本王的王妃退婚!你是把圣旨当儿戏还是当本王死了?” 司空恒雅脸色大变,收起怒火着急地解释,“雳哥哥,你别听她胡说,我真的没有……真的是她自己扇的自己,匕首也真的是她给我的……” “是啊,都是她做的,她不是也承认了么?”夏炎雳嘲讽地扬了扬唇角。 “我……”司空恒雅被堵得脸色青白交错,随即又怒不可遏地指着景玓,“好你个景玓,竟敢算计本宫!你当本宫真的不敢把你如何吗?” 景玓转过身又看着她,附和道,“是是,都是臣女的错,是臣女算计了你。公主殿下尊贵无双,威严不可辱,你要臣女死,臣女哪敢苟活?臣女这就回府告诉父兄,让他们和臣女一起准备身后事,然后到公主殿下面前领恩受死。” “你这贱人,还敢污蔑本宫,看本宫今日不把你……”司空恒雅再次失去理智,抓起地上被扔掉的匕首就朝景玓冲去。 安启侯府那是皇后的娘戚,她是公主不假,可她也没傻到去招惹皇后。景玓的言语,明着是捧高她的身份,可实则却是在诋毁她,是在诬陷她要与安启侯府作对! 这叫她如何能不怒? 眼见她执刀行凶,这次景玓并没跑。 因为夏炎雳已经眼疾手快的将她拉到了身后,只见他迎上疯魔般的司空恒雅,一脚狠厉地踹出—— “啊!” 司空恒雅直接被踹飞,‘咚’地一声落在青石铺的地面上。一口鲜血喷出,紧接着两眼一抹黑便不动了。 影霄赶紧上前,查看过后朝夏炎雳禀道,“王爷,三公主昏死过去了。” 夏炎雳咬着牙道,“送回宫中!若有人问起,将今日之事如实禀报!” 影霄领命,随即招呼侍卫麻利的将司空恒雅带走。 因为帝王的某些禁令,司空恒雅不敢明目张胆来钰王府。这次出来,也仅是带了个宫女充当车夫,而且还是从后门入府的。 这也就是为何大半天功夫都没有见到司空恒雅的手下的原因。 瞧着钰王府的侍卫像抬死狗一样把司空恒雅抬走,景玓悄然地勾了一下唇,紧接着也朝大门的方向而去—— “站住!”怒喝声再次响起。 景玓再次顿住脚。 手腕猛地被他抓住,很用力,随后便被他带去了他卧房。 ‘砰’! 他用脚将房门踹上,下一刻便将她抵在门上。 两个多月未见,景玓的第一感觉就是他变了。以往见面,他那天生的微笑唇总是带着邪魅的笑,狭长的桃花眼也总是散发着轻挑的光泽。 许是她和三公主的事惹恼了他,今日的他一身低沉气压,俊脸也绷着的冷硬死板,那眸光沉沉冷冷的,好似谁欠了他千儿八百万似的。 “伤好了?为何不派人告诉本王?”他一开口便如判官审问。 “我这不是亲自来告诉你了吗?”景玓仰视着他,红唇微勾。 夏炎雳抬手轻抚着她红肿的脸颊,语气里更有明显的怒火,“你可真狠,为了对付她,连自己都敢下手!” 景玓微僵。 但很快,她佯装不解,“王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夏炎雳轻哼,“三公主是乖张偏执,但也不是那种会随处撒泼的蠢货。若非被你激怒,她岂能失去理智?” 景玓耸了耸肩,“不好意思,我还是听不懂。不过你们都是大人物,你们高兴随你们说,大不了闹到御前让皇上论公道。” 她敢做,就不怕把事情闹大。 何况厅堂里她所做的那些,绝对没第三人看到,只要没证据,打死她都不会承认。至于司空恒雅,随便她怎么解释,反正越解释越会被人当傻逼。 “你……”夏炎雳胸口微微起伏,主要是被她无赖的模样给气的! “王爷,麻烦你让开些,别压着我背!”景玓伸手推她。他拿身体困着她就算了,但她背后抵在门板上,是真不舒服。 对她伤势恢复情况,夏炎雳并不清楚,听她这么一说,立马退了一步。 就在他准备仔细询问时,影霄突然在门外禀报,“启禀王爷,二公子又来了,哭着求您务必借他五十万两银子。” 景玓一听,差点没忍住乐出声来。 不过,她虽然忍着没笑出声,但唇角那一瞬间的弧度还是让夏炎雳眼尖地捕捉到了。 他眉心蹙起,问道,“你高兴什么?” 第35章 王爷,我怀疑你命格克妻 景玓‘呵呵’,“弟弟找哥哥开口就要借五十万两银子,能不好笑?” 夏炎雳剜了她一眼,随即朝门外冷声道,“告诉二公子,本王不是开钱庄的,他要乞讨,请去别处!” 语毕,他又抓着景玓的手腕往床榻走去。 摁她在床边坐下后便开始扯她衣裙。 “干什么?”景玓抓住衣襟,恶狠狠地瞪着他。 “看看你的伤势恢复得如何了?本王与你的婚期迟迟未定,就是因为你受伤的缘故。如今你伤势痊愈,若无大碍,便可择吉日完婚。” “是好得差不多了,但府医说短期内尽量别动武,不然容易落下后遗症。” “捂着作甚,本王看看!”夏炎雳拉下她的手,强硬的把她衣裳扯开,嘴里还嫌弃道,“上次承德寺受伤不也是本王给你搽的药,又不是没看过,有什么好遮的?再说了,就你这扁担似的身板,有几两rou可看?” “……”景玓黑着脸深呼吸。反正现在也没人,她要不要给他一顿暴揍? 但夏炎雳拉下她衣裳后也是真没有乱看,哪怕月白色的肚兜下凹凸有致,他眸光也没有过多停留,而是真的翻看着她后背的伤痕,甚至还顺带检查了一圈她腰身。 景玓闭着眼,不停地告诉自己,随他便吧,反正这身体不是她的。 突然,她屁股腾空,被他抱起。她睁开眼正想发火,突然又被他放到床上,还被迫平躺着。 被褥盖在她身上的同时,只听他低沉道,“你先休息,本王让人取一套衣物来。” 语毕,他捡起她那身被划破的衣裙离开了卧房。 景玓,“……” …… 书房里。 夏长皓跪在地上,又是痛哭又是磕头。 “大哥,求你帮帮我吧,娘变卖了所有家当,可也只筹够了五十万两,对方只给我三个月时间,还有几日,我实在筹不够另外的五十万两……大哥,对方说三个月还不上一百万两便要我拿命去抵,我真的不想死,求你看在我们手足情分上救救我吧!我发誓我真的戒了,再也不赌了!” 夏炎雳坐在大椅上,讥笑地盯着他,“不是还有兰昭舒吗?若本王没猜错,她应该是你的女人吧?她父亲乃广安城首富,区区一百万两银子,对兰家来说不过是拔根毛,为何不让她帮你?” 夏长皓抹了一把眼泪鼻涕,低着头道,“兰家只想兰昭舒嫁给你为妃,你不娶她,兰家是不会在他人身上花费银子的。我承认我跟她早有夫妻之实,可她心心念念想嫁的人都是你。大哥,你若拿不出五十万两,要不你就答应兰家娶了兰昭舒吧。待她出嫁,嫁妆必定丰厚,到时让她把嫁妆拿出来给我还债……” ‘砰’! 他话还没说完,书桌便响起震耳的拳头声。 他颤抖地抬起头,就见夏炎雳黑沉着脸死死瞪着他,“你玩过的女人也敢给本王?你当本王是泔水桶吗?” “大哥,我这不也是走投无路了才……”夏长皓颤抖着,但还是鼓足勇气跪爬到他脚边,抱着他腿肚哀求,“你别生气,我不提她了行吗?大哥,你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死啊!娘已经因为这一百万债气病了,若我再出事,你叫她如何活啊?” “滚开!”夏炎雳无情的将他蹬开,冷冽地斥道,“是本王教你好赌烂玩吗?本王搬出太师府时没带走府中任何一件东西,父亲留下的家业足够你们一辈子吃穿不愁,可你都干了些什么?但凡你有一点进取之心,皇上也会给你入仕的机会,可你呢,你是如何做的?仗着父亲名号不是嫌苦嫌累,就是抱怨别人没将你放在眼中,人事没干几样你还想别人把你当人看?从小到大,你惹了多少祸你自己数得过来么,还觉得本王给你擦的屁股不够?” “大哥……” “影霄!”夏炎雳已听不进去他的声音,随即便下令,“把他给本王扔出去,从今以后不许他踏进钰王府半步!” 眼见自家王爷怒火鼎盛,影霄也不敢迟疑,上前扭住夏长皓就往外拖。夏长皓哀嚎得越厉害,他拖人的步子就越快。 没一会儿,他返回书房,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您借旁人之名买下太师府所有,等同于您替二公子出了五十万两。眼下还差五十万两,您不借给二公子,只怕会被夫人记恨,以为您不顾手足死活。可您已经拿出五十万两了,哪里还有闲银呢?” 夏炎雳薄唇抿得死紧,脸色也是阴郁失血。 “王爷……”影霄还想再说什么。 夏炎雳低沉打断,“此事本王心中有数,你无需替本王着急。” 影霄点了点,“是。” 卧房里—— 景玓穿着一身男装在床上打坐,看着去了近半个时辰才回来的男人,那空空的双手让她忍不住冷嘲热讽,“不是去给我拿新的衣物吗?拿到别的女人床上去了?” 夏炎雳站在她面前,眸光定定地凝视着她。 此刻她身上穿着他的长袍,大衣大袖挂在她身上,属实有些滑稽。 “干什么?”景玓没好气地瞪他,“你把我衣服拿走了,还不许我穿你的?说吧,把我留下来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