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看那花绿叶翠浓开得正好,跟街对面小卖部的老板讨了张报纸,细细地包了起来。 辛秋见过这花,他们都喊这叫五角星花,时常偎依在菜园或乡路一角,花小色红,长着尖尖小角,小时候听语文老师说起红星、伙伴们在乡野找可以吮食的花蜜时,他就总会想起这花。 “雅俗共赏总是好的,或许有人想看红花艳叶,也或许有人想看这清新细藤,我倒觉得,这茑萝小巧可爱。” “那、不知道这花能不能得你喜欢?”他将手里的花递到他面前。 “花很美,当然,糖水也很好喝。”他接过花,站在黄昏下,身后霞光滟滟。 “在花团锦簇中自然可以共赏,但在良辰美景里也同样可行,所以、去走走吗?” 辛秋将花放在房间,跟着何忍冬落了锁后,两人绕着碧波湖,看了场因为白鹭水鸟竟飞引起的芦花雪,他们蹲在竹桥上,看荷盖下红脊白肚的游鱼,看群山中日渐西下。 “何大夫!要游湖吗?可以来摘莲蓬的!”湖岸边摆了不少木筏和船,一位大爷热情地摇着扇子,是个雇船的老船夫。 “成大爷你好!” “要去看看吗?”何忍冬对他询问道。 辛秋顺着他的视线看那停了不少木船的湖岸,层层叠叠之下荷花莲蓬簇拥着,此时暑气消散,湖内波光粼粼,不少人三三两两组着队划着小舟。 “我不会划船。”他不知道他会不会泛舟,要是不会,就得雇人给他们划了。 “我会划。”难得出来,借此机会放松放松也好。 得到同意后,何忍冬跟成大爷租了一条船,他调整着两人的坐姿,辛秋看着那搁在船沿的船杆,开口:“你可以教我,我可以学会后带你回去。” 何忍冬看着辛秋递过来的手,笑出了声。 “权当我做一次向导,你好好看看山、看看景。”何忍冬觉得眼前人眉目明艳,似乎在熙熙攘攘的绿意盎然之中也不失颜色。 “不麻烦的话,讨你几颗莲子做船费。” 不大的采莲船载着两个人晃在湖面上,在其中泛游着被荷叶遮掩,也算不上太热。 他折了几支莲蓬,掰着里面的莲子来吃,小心的剥着苦涩的内芯,没忘给何忍冬递上几颗“船费”,剥完莲子的莲蓬没扔,连着几株荷叶荷花放在怀里。 然后在微风中,他垂着一只手搁浅在湖面,头靠在船头闭上了眼睛。 黄昏浅淡,何忍冬划着船,挑着人少的水路走,绕开层层荷叶,连泛水的声音都是浅的,浅浅一层涟漪荡着,虫鸣蛙叫倒是热闹了一路。 暮色慢慢浓了,细碎的星辰像筛子漏出的细沙,天色倒映在碧水之中,全都融在湖里,周围荡着几叶扁舟,何忍冬将船划到靠岸边,周围拢着几簇长荷,堪堪将船身和船上的两人遮住,船身附近飘着一层藻类和几株水葫芦,他折了片荷叶给人轻轻地扇风驱虫。 船停了,碧波湖的晚上一到,节日将近的活动广场很热闹,人声沸沸,没过多久,辛秋察觉到船停了,他睡眠浅,但刚才却难得深眠了一会,这会意识回来了,人就醒了,阵阵微凉的风还在拂面而过。 此时的碧波湖游人要多得多,趁着凉意出来看满湖的星子,夜晚的荷山荷海,在一盏盏油灯下打出了光影,在黑夜的浓墨之中泼上了连片的暖色。 辛秋在朦胧中恢复了意识,张开眼睛后慢慢适应着周围的黑暗,环视了一遍湖中暖黄色的亮色,他此时还没聚拢好光源,那些油灯在他眼中晕成圈点,像草丛中的萤火。 “不好意思,我睡得有点久了。” “没关系,你难得入眠。”收起荷叶。 在辛秋地注视下,何忍冬拿出盏放在船内木格里的油灯点亮,他看着火苗由小变大,像那些被灯火光顾的荷叶一样,何忍冬脸上铺上了一层轮廓。 他解下白天缠了大半天被他装在口袋的红绸带,给他绑他抱在身上的莲蓬和荷花,两人最后去吃了个晚饭后去了一趟早上去过的街巷,何忍冬陪着辛秋在巷子里,沿着长而迂回的街道来回走了好几趟。 辛秋拿着设备时不时地拍摄和记录,何忍冬安安静静地抱着那捧莲蓬和荷花,只是在经过路灯昏暗照射不到的地方安安静静地给他打着灯。 最后两人走着路回去了院子,各自洗漱完就休息了。 睡前本来何忍冬打算帮辛秋按摩推拿一下,但辛秋觉得何忍冬今天已经帮了自己很多忙了,所以就回绝了。 “走走逛逛这么久,今晚肯定好眠。” “那、辛医生好眠。” “何大夫好梦。” 第17章 今天是黎肖启现实脱敏的日子,他本人要求在白天做,辛秋选择了配合他的意见。 “一点一点来,我们之前的想象和放松都做得很好。” 辛秋带他去的是他在走街串巷中根据黎肖启跟他做咨询时想象和描绘的巷子形象最符合的,这会正是清晨,路上的行人不算太多,但巷口的早餐铺热气腾腾已经开张,腾着阵阵水雾。 黎肖启走在前面,他定定地看了几眼早餐铺,回神,将视线聚集在巷道上。 “好的,我们现在回忆一下之前我们进巷子的第一步是什么?” “进去胡同口,找到藤编铺子。”黎肖启贯喜欢喊胡同,与南方城长的辛秋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