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汴京冷饮铺[美食]在线阅读 - 第110章

第110章

    rou没放太多,只是借个味儿。但是比起那些满满一兜rou的包子也是不落下风,一咬开,豆角又嫩又多汁,将鲜美的味道全灌入口中。

    菜肴另有一碟莲藕rou丸、一碟干煎鱼,以及两碟时蔬,分别是清炒茭白和丝瓜鸡蛋。

    至于汤羹,自然就是在虞凝霜指导下刚刚煲好的老鸭汤。

    当着严澄的面,虞凝霜当然是一个最温柔体贴的儿媳、阿嫂和娘子。

    于是指着那砂锅先和严铄商量着给楚雁君送去一碗。

    严铄顾忌着黄郎中的医嘱,本不欲随意给母亲加餐食。

    但是架不住虞凝霜柔声细语讲那鸭子有多难得、多肥嫩,讲这汤的做法多讲究、多细致,足足炖了两个时辰。

    严铄又何尝不心疼母亲整日饮食只是清汤寡水?这便终于松口应下。

    虞凝霜心知,要扳倒黄鼠狼的第一步,就是动摇严铄对他的信任,以家主的身份主动去破坏黄鼠狼定下的那些“金科玉律”。

    如今第一个小目标顺利达成,虞凝霜也不禁眉开眼笑,拿了一个汤碗要给严铄盛汤,还友情附送了“夫君若是喜欢,我往后再做”的做作发言。

    阻止了白婶子的侍候,虞凝霜亲自欢喜地掀开砂锅盖。

    *——*——*

    陆家三嫂放下砂锅盖,随口埋怨着陆十五娘。

    “十五妹,你这不是胡闹吗?”

    她语气中透着亲昵,表情却刻意夸张,手也毫不客气对着砂锅指指点点。

    “这东西看着黑乎乎的,可不能拿到宁国夫人面前现眼啊!”

    陆家三嫂嘴上嫌弃地说着,却不自觉使劲儿翕动着鼻翼,想把这丰腴的香气多吸几口。

    ……确实,这锅鸭rou汤还真是挺香,就没闻过这么香的鸭rou汤。

    但是一看到那汤里的一块块黑乎乎,陆家三嫂就再次坚决了说辞。

    那挑拣的目光也从砂锅移到了穿着布衣的虞凝霜身上,十二分的爱答不理。

    虞凝霜今日计划,是扮做普通厨娘和陆十五娘同来,献上自己做的老鸭汤,先用吃食俘获宁国夫人的心。

    否则,若是一开始就提出为婆母治病,只怕会因这功利攀附之嫌,连老夫人的面都见不到。

    “三嫂,要不你先尝尝?这汤味道肯定没问题啊。”

    陆十五娘戴着笑容周旋,其实心中也在叫苦不迭。

    她见虞凝霜做的吃食都精致美貌得了不得,也不知这老鸭汤怎么就做得这么难看?!

    其实硬要说……也不算难看。

    鸭rou块大小得宜,褐中透粉,又有鲜红枸杞、嫩黄姜片、青白葱段等点缀,还有隐隐药香,这俨然是一锅正常的鸭汤。

    不正常的是那汤料中——有一块块暗黑的块状物。

    也正是因为这些黑块,连那汤都显得不太清澈了。

    就卖相来看,和三嫂请的大厨所做,实在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但是陆十五娘骑虎难下。

    她自有私心,盼望能为家族和宁国夫人搭上线的是自己。

    就算不是她,也不可以是已然掌管内务的三嫂,不能让她再出风头。

    有着这一份儿宁为玉碎的心思,所以陆十五娘现在必须要和虞凝霜统一战线,只当着满屋嫂子弟妹,高声说道起来。

    “我的好三嫂,那些贵人呢,怪癖可多着呢。听说官家吃腻了御膳,还总差内侍往街市上去买小吃呢!人家老夫人的口味,可不是咱们这些围着自家炉子转的小民能揣测的。”

    果然,这话一出,整日圄于内宅掌管家事的三嫂立时变了脸色。

    陆家众妇这便七嘴八舌讨论开,各以陆十五娘和陆家三嫂为主,分为两派。

    “闻着是挺香的。要不咱们试试?”

    “还是等先问问九哥罢?九嫂,你去找他?”

    “我看还是不行。没见过这么难看的鸭汤,有毒似的,可别横生波折。”

    虞凝霜在一旁,乖巧扮演一个普通的厨娘,并不插嘴。

    天地博大,陆家妇们却被挤压到这方寸之间。

    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唯一排解这种愤懑的手段,似乎就只是互相推搡,在狭窄的赛道上,拼命为自己争夺更多的空间。

    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虞凝霜对这姑嫂之间明里暗里的唇枪舌剑不甚在意,其他人似也是司空见惯。

    况且,虞凝霜低头瞄一眼自己精心制作的老鸭汤,心知也不能怪人家嫌弃。

    实在是鸭血米料煮熟之后,仿佛坐着时光飞梭,从靓丽的少年时光直接快进到了暗沉的老年,那饱满和美艳都一去不返,只剩一块皱皱巴巴的暗色米料。

    虽然在味道和营养方面绝对是顶尖,但是它就像是一个丑男。

    就算确实性格好、人品优、才学佳,但由于真的太丑了!绝大多数人,都没那个有耐心去了解它的丰富内涵。

    争论中,陆十五娘略占上风,便乘胜追击,只道往常不论备上多精致的吃食,老夫人都决计不动。这鸭汤起码看起来很独特,说不定能得多看一眼。

    她口舌伶俐,倒是真将在场众人说动几分。

    也是因为陆家众人实在束手无策了,始终找不准讨宁国夫人欢心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