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龙暴露了他的小犄角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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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处理伤口的经验也约等于没有,绷带包扎得可谓是拙劣。 等他捣腾好自己,拨开茂密的灌木丛,就看见了霍延己的杰作—— 密密麻麻的白蛾尸体散落得到处都是,树叶上,草里,布满青苔的石墩上,无一例外都被烧得焦黑。 如果不是这场瓢泼大雨,它们连尸体都不会留下。 视野的尽头就是二号裂缝的尽头,边缘最窄的部分就像一只狭窄的深渊巨眼,要弯腰才能滑进去。 而之前桑觉在飞行器俯视到的裂缝最宽处,约等于一座跨江大桥的长度。 七八个残破的白蛾巢xue攀附着裂缝上岩壁,地上一路过来刚好散落了七只巨大的母蛾尸体,每一具都被开膛破肚了。 霍延己面前的是最后一具。 此时,他单膝跪在母蛾尸体前,用刀划开母蛾腹部。 一具还算完整的人类躯壳滚出来,停在了霍延己的脚尖,四肢时不时颤动两下。 桑觉来到霍延己身后:“他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 “那,他死了?” “还没有。”霍延己的回答出乎意料。 但下一秒,霍延己的枪口就对准这个人,子弹穿膛而出,只发出了一声轻微的“蹭”,便深深击穿了目标的头颅。 这把枪一定装了消音器,才让人死的与子弹一样悄无声息。 “现在死了。” 霍延己转身,冰凉的雨水顺着锋利的下颚线滑落。 桑觉并不怕他。 他知道,躺在地上的这个人刚刚确实没死,只是不再是自己了。 从被白蛾母体吞入腹中的那一刻,他的人格就已消亡,身体会成为养分,与母蛾融为一体,他将控制不了自己的意识,也控制不了新的躯体。 他不能再被称之为人类,到死都只会两件事——捕猎进食、对其它生物进行无止境地污染。 桑觉移开视线,也移开了话题:“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桑觉瞄了眼那处:“就,对不起……刚刚不是故意撞你的。” 他总不能说,不好意思,我撞到你的蛋啦。 多奇怪。 想着怎么道歉才不会让人恼羞成怒的时候,霍延己突然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粗糙的手套磨着白皙的皮肤,脖子上的擦伤被迫拉扯,疼得他想张嘴咬人。 “你干什么……” 霍延己摘下手套,给他脸上火辣辣的位置贴了个创可贴。 桑觉愣了一下,因为绷带太大,他就没有处理脸上的伤口。 “不要把伤口暴露在空气中,否则触碰到你的任何物质都可能造成感染。” “……知道了。”桑觉乖乖应声,他是只听劝的恶龙。 脖子上缠得乱七八糟的绷带也被揭开,霍延己重新给他裹了一圈,很服帖,但也很紧,有点痛。 桑觉试图商量:“不能松点吗?” 霍延己:“不能。” 桑觉:“好吧。” 霍延己扔给他一把匕首:“把白蛾的触角卸下来。” 雌性白蛾的触角是鞭状的,又细又长,有个弯弯的弧度,还很坚硬。 霍延己自己则在肢解母蛾的尸体,将母蛾腹内腔的卵泡装进玻璃容器。 虽然这里离裂缝很近,但或许是处于边缘,桑觉之前听到的裂缝深处的怪异声律反而变淡了一些。 他边解剖边问:“二号裂缝有多长?” 霍延己:“三百一十二公里。” 这比一座大型城市的长度还要夸张。 桑觉问:“里面有什么?” 霍延己:“什么都没有。” 桑觉不信:“你进去过吗?” 霍延己:“嗯。” 桑觉不说话了,霍延己是个无趣的人。 母蛾的触角卸得不是很容易,需要先划开周围的筋膜,才能用力拔出来。 卸了两根,桑觉就掌握了诀窍,速度慢慢快起来。 当他卸完全部触角的时候,霍延己已经都收拾好,背起包往右边的森林走去:“车在一公里外。” 桑觉连忙跟上。 他们一路上遇到了很多怪物,拥有利齿前肢的巨大螳螂,成群的多头蛇,身上长满花朵的蜈蚣……它们无一例外,都死在霍延己的长匕首下。 桑觉能感受到那些声律,只有他能听见的晦涩表达,还有浓厚的想要吞噬他的欲望。 吃掉……吃掉! 他打了个寒颤,不自觉快走几步,抓住了霍延己的衣角。 衣角很快被扯了回去。 桑觉抿唇道:“不跟紧你的话,它们会吃掉我的。” 霍延己没出声,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看起来很绝情。 桑觉抿了下唇,追上去,再次试探地攥住他衣角。 一秒,两秒……十秒,衣角留在了柔软的手心。 桑觉翘起了嘴角,头顶的犄角差点就控制不住地冒出来。 他才不怕那些怪物,但理论知识告诉他,人类雄性会对弱小生物产生近乎怜爱的保护欲。 霍延己是个好看的人类,气息很香,桑觉想要被他保护。 他们来到开阔的泥路边,本以为霍延己也是开着装甲车来的,没想到竟然是一辆越野摩托。 摩托车型颀长,整体呈现冰冷的黑色质感,只有边缘的流线和车轮是冰蓝色。 桑觉刚想走过去,肩上忽然一重,霍延己按住了他的肩膀,一把扯下盘旋在摩托后视镜上的蛇。 说是蛇可能不太准确。 原本属于舌头的位置被一朵血红色的rou花替代,它还没咬上霍延己的手臂,就随着抛物线落进幽深的灌木丛,在星点窸窣声后消失了踪迹。 桑觉眨了下眼:“它好漂亮。” 也不知道是在说车还是说蛇。 霍延己投来一个冷淡的眼神:“上来。” 桑觉第一次亲眼见到摩托。 母星也有摩托,但他从没坐过。 “抓紧了。” 桑觉学着曾经看过的那些电影,抱紧了霍延己的腰。 霍延己的腰很窄,但很有力量。 风声在耳边疾驰,桑觉听着霍延己沉稳有力的心跳,竟然有些困了。 霍延己宽厚的脊背挡去了前方袭来的大多数风雨,以至于身后的桑觉趴在他背上睡得正香,时不时还调整脸颊的方向,避免脖子酸痛。 夜色浓郁,雨水冰凉,只有紧贴着后背的那具身体guntang,越来越烫。 三个多小时就这样无声地过去了。 远处,几抹亮白色照亮了夜色中的雨幕——是主城边防哨塔的探照灯。 飞驰的摩托越过了驻扎在城外的上百顶帐篷,直奔城门而去。 被高大城墙拦住的不仅是怪物,还有无数想要进入主城的幸存者。 不是每个安全区都像主城一样安全,也有很多曾经生活在城市废墟的游荡者,腻了昔日最想要的自由,甘愿回归秩序的束缚。 但想要成为主城的居民要经过多层基因、背景甚至是心理审核,于是等待的人们扎营在外,期待安稳生活到来的这一天。 这就是霍延己为什么说,那只类人生物根本不需要进城。 城外扎营的这些人就够它吃了。 霍延己停车熄火,一队监管者迎上来,他们一眼就看到了趴在霍延己后背上的少年,皆是一惊,但没敢多看。 为首的金发男人上前:“报告长官,暂未检查到您所描述的车辆!” 霍延己“嗯”了声,回首道:“桑觉。” “嗯?” 桑觉发出一声模糊的气音,然后被一双温热的皮手套拎下了车。 “你发烧了。” “我发烧了吗……” “嗯,还流口水了。” “那一定是你太香了。”桑觉迷迷糊糊地回答,完全靠霍延己撑着才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