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节
难怪这几天她一直没看到谢明则,也总觉得有哪不对劲。 “殿下随行带了近千人,皇上也派了影卫跟去,你别担心。” “因为和亲?” “不是,近些天边境有乱,殿下去看看情况,谢明哲跟着去了。” 容淮安否认,看着她这才缓和下来的脸色,安慰道。 “没什么大事,你别担心。” 他们的计划知道的人不多,算上皇室人,加上晏王府和白府,别的人都只知道太子和四皇子离京,却不知道他们去做什么。 他不想谢明蕴多为此忧心,便否认了这句话。 “你方才去哪了?” 谢明蕴听他这么说,也只能压下心中的担忧,问道。 “方才皇上传我入宫,说离此百里的地方出了暴动,需要我亲自去一趟。” 暴动? “严重吗?” 谢明蕴语气严肃地问。 “不严重,但是也得离开三五日。” 容淮安没说的是这些暴动和东明脱不了干系,皇帝之所以让他去,也是不想走漏了风声。 可谢明蕴却敏锐地想,这么一段时间,谢明则,谢明哲,晏顾,甚至容淮安都要走了,这么大的阵仗真的只是往边境查看情况吗? 查看情况需要这么多人? 储君,皇子,世子,甚至重臣都走了。 她心思转着,容淮安攥住她的手,打断她的思绪。 “阿蕴。” 他温声道。 “不要想那么多,你只安心待在公主府里就好,若是有事,皇后娘娘,姜家,还有白府都会护着你。” “你什么时候回来?” 谢明蕴心中有些担心。 她虽然没经历过暴动,但是不代表没听说过这些,郾城情况凶险,但是容淮安又不可能不去。 “五日内,一定回来。” 容淮安沉稳的声音抚平了她内心的焦躁,她只能点头。 “一路小心。” 容淮安没多做停留,翻身上马离开。 白琅在府中瞧着马匹飞快从长街离开,啧了一声。 “离开个三五天也这么腻腻歪歪,真让本世子恶心。” “你那是没人能腻歪,才看不惯别人好。”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道女声毫不客气地拆穿他,继而从白府中堂走了出来。 她着一身水绿色的衣裙,眉目神采飞扬,一张脸很是清丽,明眸皓齿,步子轻盈,拎着一把剑越过白琅往外走。 “停停停。” 白琅眉心一跳。 “你干什么去?不是跟你说了别再出去临江楼找人散播四皇子的流言了吗?你再这样真被发现了我们整个白府都吃不了兜着走。” “那是你废物,连这点事都压不下去。” 女子牙尖嘴利地反驳了一句,脚步不停。 “我废物不就是你废物,咱俩不是一家人?” 白琅嗤笑一声,眼看她要走出门口,又喊。 “你干什么去?” “找我jiejie呀。” 她不耐烦地应了一声。 “徐盈,我看你恢复记忆后是真把脑子摔坏了,你哪来的公主jiejie?” 白琅嘴角一抽。 他真是造孽了有这么个表妹。 要他说他姑母当年就不该跟这个徐员外成亲,生了个女儿后自己知道跟夫君潇潇洒洒地出去玩,这个表妹一直扔在他家里,后来长大了也是个管不住的性子,自己跑出去结果被仇人追杀,摔坏了脑子失忆,在江南被别人捡走待了两三年,又摔了一回脑子,把记忆摔回来了,一波三折昏迷了几个月醒来,回来之后什么都正常了,但是非说自己有个公主jiejie。 养好病就迫不及待地来了上京。 来了之后又不去认,就整天出去跟做贼一样不知道躲在长街干什么,要他说徐盈不是摔坏了脑子是什么。 “宫里就三个公主,一个早死了,一个脾气高傲哪家的小姐都不入眼,一个是皇上半年前才认回来的,哪个是你jiejie?我怎么不知道你丢一回反倒成皇上的女儿了?” 徐盈撇撇嘴。 “你觉得是哪个?” 白琅想着五公主都死了肯定不是她,徐盈也不能扒开地找她,三公主谢岚那个脾气他都敬而远之,他meimei这嘴到了三公主面前一个回合都走不了估计就被拉下去打板子了,那就只能是…… “你认识六公主?” 他见徐盈骄傲地点头,顿时毫不留情地嘲笑。 “六公主要是你jiejie,容淮安就是我亲哥!” 徐盈翻了个白眼。 “亲哥不可能了,你以后大概能跟我一起喊声姐夫。” 喊容淮安姐夫? 白琅嘴角一抽。 “我倒觉得你以后等容淮安娶了六公主,跟着我喊声嫂子来的真实些。” 他这meimei能认识六公主? 徐盈拎着手中的剑就刺了过来。 “说是喊jiejie就是喊jiejie。” “那你还是等着喊嫂子吧。” 白琅身形一闪躲开,拎着剑和她打了起来。 这边谢明蕴回到公主府,又喊了云姑姑细细问前几天的情况。 可她一个下人知道的也不多,太子和四皇子离京的事也是偶然知道的,皇后娘娘让她守口如瓶,她自然不敢多说一个字。 “公主宽心,既然大人说了没事,娘娘也让您别想那么多,那肯定是没大事的。” 谢明蕴点点头,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如今在边境的是她亲哥哥,去郾城平暴动的又是容淮安,她也不能不担心。 云姑姑看着她一边嘴上说着不担心,一边低头搅着手里的帕子,便笑。 “公主对容大人越来越不一样了。” “有吗?” 谢明蕴下意识应了一声。 “不过奴婢觉得您对他一直都是不一样的。 大人起初来公主府的时候,那时候您在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面前还拘谨,但是在大人面前,奴婢觉得就活泼些。” 后来解除误会,又和容淮安游湖,除夕夜,明月台,再到寒鸣山坦诚心扉,陪他在寒鸣寺养伤,一桩桩一件件,云姑姑发现容淮安对她来说,似乎一直有些不一样。 如果说如今为什么让她更确定的话,那大概是这位公主将对他的情愫表达的更明了了。 云姑姑后面的话没说,但谢明蕴也明白她的意思,唇角勾起个笑,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跟着点头。 她过往纠结了太多事情藏在心中,一直捆缚着自己走不出来,总是畏惧接近他但又忍不住接近,从寒鸣山回来后她想了许多,这些天过来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想起上元节容淮安送的簪子,想起寒鸣山的烤鱼,想起侯夫人死的那一晚上,他孤单站在那里的身影,想起他为她祈福,还有做的桩桩件件。 忽然问云姑姑。 “这样不好吗?” 云姑姑怔愣了片刻,看着她勾唇笑了,那一笑如同破开重重云雾,美艳又轻松。 “姑姑,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要对他不一样么?” 所以她收了容淮安的鹦鹉,却送走了晏顾的兔子,明明知道上元节的簪子是什么意思,却还是收下了,母后问她有喜欢的人吗,她对母后说没有,那一瞬间心中浮现的,却是容淮安的身影。 云姑姑见她如此坦诚地说,顿时呆愣在了原地。 谢明蕴却站起身。 “走吧,该去给贵妃娘娘送汤了。” 云姑姑应了一声连忙跟上。 “多带些侍卫。” 谢明蕴想起容淮安的话,又吩咐。 她坐上了马车,一路往皇宫的方向去。 给贵妃送完汤回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马车在路上跑着,长街人渐渐少了,谢明蕴正在马车里把玩着腰间挂的玉佩,忽然一阵风吹来把帘子吹起,“嗖——”的一道破空声传来,跟在马车旁边的侍卫眼疾手快地拔剑挡了一把,那原本要射在马车上的箭羽被打落在了地上。 继而嗖嗖两声,几道箭羽接踵而至,有的射在了马车上,有的被打落在地上,场面顿时混乱起来,侍卫拔剑喊道。 “保护公主!” 几道黑影从一旁的屋顶飞身下来,拔剑就与侍卫们缠斗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