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纨绔世子联手后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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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姝意鬼使神差地拉住他的衣袖,那双桃花眼里带着?真切的担忧,把刀伸出去,说道:“刀给了妾,世子用什么??这不行。” 裴景琛望进她?的眼底,确信她?的眼中出现了自己的身影,只觉心中如同炸开一束绚烂的烟花。 他拂开少女的手,笑得?轻狂,隐隐现出面容的几?分妖冶。 “秦姝意,倘若要靠一把刀活命,我?早就死上千次万次了。” 少女了然,福至心灵,也没有推诿,只将那把刀紧紧握在手中,手指颤了颤,还是叮嘱道:“世子,小心。” 昨晚的猜测萦绕在心头,秦姝意惴惴不安,略压低了声音,语调十分郑重。 “不管一会?儿发生了什么?,殿下都莫要意气用事,理?应待在上林苑护驾,万万不要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青年的心又涌上一阵不受控制的悸动,隐隐作痛,他强撑着?面色不虞,点了点头,没有再拖延,转身赶去前席。 青年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眼前的人?群里,秦姝意平生第一次觉得?心中蓦然有些空,垂眸打量着?手中的短刀。 正如首饰衣料打眼扫过便能知道个大概价位一般,于兵器上亦是如此。 上好?的用料总是格外显眼,这把刀便是如此,刀尖锋利,刀身纤薄,刀柄上还篆着?几?颗价值不菲的玉石。 分明是凶器,却不失雅致。 倒像极了送刀的人?。 秦姝意将刀在手中翻了一遍,又试着?向前刺去,心中更是溢出几?分惊喜。 怪不得?方才?裴景琛这般夸赞,这刀属实是顺手,不仅尺寸恰到?好?处,便连刀刃处都淬炼成了略有弧度的微弯状。 秦姝意虽会?使刀,却鲜有人?知,她?其实并不习惯市面上兵器行里售卖的直柄短刀,用起来也总比别人?更生涩些,哪怕后来跟着?萧承豫学了刀法,也是咬着?牙忍下来的。 往日里总想着?不好?麻烦父亲和哥哥,只好?先?勉强使直柄刀,左右有总是比没有要强上许多。 但如今才?算真正得?了把顺心遂意的兵器。 先?前那把刀被秦姝意塞给了春桃,身旁的人?群依旧是乱哄哄的,父亲身边有兄长,兄长虽是儒生,却也有傍身的功夫,自是不会?有大问题。 她?转头瞧了一圈,心头的不安愈加浓烈。 御史府的人?呢?卢jiejie呢? 四周人?声鼎沸,逃生的人?也都零零散散地往外跑,留下的几?个人?都聚在了一处,可唯独看不见卢家人?。 正逢一个侍女急匆匆地跑过来,鬓发散乱,面色惊惶,见到?她?便跪了下来:“秦大姑娘救命!求姑娘快去救救我?家小姐吧!” 秦姝意蹙了蹙眉,这侍女看起来倒是眼熟,许是从前曾见过几?次面。 只她?现在面容狼狈,头发盖住了一半脸,实在是和脑中的人?物对不上号。 听这侍女说完,她?鬼使神差地将刀塞入袖中,伸手将这人?搀了起来,问道:“你莫急,慢慢说。” 侍女颤巍巍地站起身,双腿虚浮,差点便要再倒下去,亏得?春桃在一旁扶稳了,她?的气还没喘匀,便急匆匆开口。 “姑娘明鉴!奴婢是御史府卢家的丫鬟,方才?歹人?作祟,我?同大小姐失散了,现下还未见得?小姐踪影,见了姑娘才?斗胆相求,望姑娘救救我?家小姐!” 那女婢如此说了一通,气喘吁吁,一双眼直直地盯着?身旁的春桃,泪珠子混着?散乱的头发,愈发狼狈。 同为府上女使,春桃心有不忍,但也知晓自家小姐只是个闺阁姑娘,便给那侍女递过一方帕子,劝慰着?她?。 “话虽如此,可如今这猎场的情?况谁也说不清,我?不妨带着?你去寻世子殿下,将此事秉知了他?” 秦姝意只是赞同地看了春桃一眼,并未接话。 远处的青年世子正疏散着?受了惊吓、四处逃散的臣属,原躲在这处的人?一见有人?指挥,便不约而同地也往裴景琛所在的地方赶。 可女使一听这话,缩在袖中的手却紧攥成拳,她?的嗓音还有些颤,似乎终于下定?了主意,半晌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反握住春桃的手。 “谢meimei提醒,是我?糊涂了。只是那裴世子素来行事乖张,我?家小姐年前被姜衙内惊吓,心里许久没缓过来,此时还是莫要告知世子了罢。” 秦姝意微眯了眼,细细打量着?她?,轻斥道:“主子危在旦夕,你这婢子却还这般扭捏,裴世子行事虽张扬,却不是姜衙内之流,你大可安心。” 她?说完也没给这侍女反驳的余地,转身便走。 身后还隐约传来侍女低声啜泣的声音。 春桃许是在劝慰她?,低声道:“jiejie莫要担心,我?家小姐是断然不会?任由卢大姑娘身处险境的,小姐既承诺无事,你只管安心。” 侍女的哭泣声变得?更低,春桃想着?叫她?别挂念这件事,便随口问了句:“jiejie瞧着?眼生,不知叫什么?,改日两家小姐一同出游时,我?去找jiejie玩玩也是幸事呢。” 春桃语调轻快,旁边的侍女听了只得?止住泣音,细心解释道:“我?原是府中赵姨娘房里的丫鬟,这次围猎,姨娘担心大小姐,特?地拨了我?来伺候。”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竟又小声哭了起来,讷讷道:“却不曾想,小姐她?,她?还是……” 方才?听到?她?提起赵姨娘,秦姝意脑中的弦便骤然绷紧,右手伸进袖中摸到?那把短刀,冰冷的温度打了她?一个激灵,心中才?勉强安定?下来。 秦姝意眉眼从容,脚步却加快了几?分,状似不经意地开口。 “怪道我?见你也有些眼生,原是赵伯母身边的人?,不知你叫什么??待找到?卢jiejie,我?必要向她?夸你几?句的。” 侍女见她?骤然加快脚步,索性直接停了下来,还拽住了一旁的春桃,脏乱的脸上露出十分惊惶的神色,嘴唇打颤。 “婢子护主不力?原是大罪,万不敢叫小姐知晓的。”说到?这儿,她?的话音略顿了顿,低声道:“奴婢墨屏。” 话音刚落,方才?还怕的身子打颤的侍女霎时绷直了身子,握在袖中的手蓄力?成掌,抬手击向春桃的后颈。 “墨屏”二字在秦姝意脑中炸开一束火,又听到?身后重物倒地的声音,她?转头正好?对上那侍女撩开头发露出的一道狰狞伤疤,下意识抬臂格挡。 墨屏眯了眯眼,眼中狠厉神色一闪而过,手上蓄了十二分的力?,朝眼前人?细白的脖颈击去。 “裴......”秦姝意的话刚出口,还没来得?及喊,便被那侍女打昏了过去。 第32章 这波刺客训练有素, 见已有外围的士兵闯了进来,手上?的攻势愈发狠厉,为首的一刀杀了几个?挡在台下的宫人, 跳上?台去意欲斩杀皇帝。 桓王见情势混乱,早躲到了猎场的边上?与一个?刺客撕扯着。 徒手杀敌的萧承豫只?来得及高声喊道:“父皇!母妃!” 本在台边咳个?不停的五皇子见状, 连忙冲了过去。 场外疏散着人群的裴景琛看着五皇子的动?作, 喉头紧了紧,还是从地?上?刺客的尸体上?抽出一把剑, 使力向远处掷去。 但?有人比他?们更快,刺客的长剑瞬间刺过那人的后?心。 众人只?来得及看到半空中?喷出的两滩污血。 五皇子看清挡刀的人,眼眶充血, 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当下也?不再顾忌什么礼仪,跪着爬上?高台。 裴景琛扔过去的那把剑同时贯穿了刺客的身体, 外围的侍卫已经赶到, 余下还活着的零丁刺客见大势已去, 尽数服毒。 明昭本由宫人护着退到了安全的地?方,眼前蓦然闪过那个?扑过去的身影, 撕心裂肺地?喊道:“母后?!” “姑母!”裴景琛怔怔地?看着台上?那一幕, 推开身前的臣属, 也?赶了过去, 失魂落魄地?跪了下去。 高宗似乎眼下才回过神, 却并没有看身边的两个?小辈, 只?轻轻地?将挡在自己?身前的女子颤悠悠地?扶了起来,喃喃地?唤道:“皇后??阿筠?” 早先还与高宗腻在一处的宁婕妤见刺客杀上?来时, 便弓下身子躲着,如今见了这乱糟糟的情势, 蹙眉揽上?高宗的手臂,低泣道:“六郎......” 高宗甩开了她黏上?来的胳膊,斥道:“滚!” 这突如其来的一吼,宁婕妤倒有些不知所措,清浅如水的眸中?闪着盈盈泪光,眼底却闪过一丝为不可察的怒意。 裴景琛看着一边脖颈处都爆起青筋的表兄,眸光一黯,还是忍着悲痛开口道:“陛下!宣太?医啊!陛下!” “对!太?医!快让他?们滚过来!” 高宗眉头紧皱,将昏过去的女子视若珍宝地?抱在怀中?,厉声催促道:“人呢!若是皇后?有事,朕要这群庸医全都陪葬!” 看着台下零零落落的刺客尸体,素日还披着层贤君皮子的高宗彻底动?了怒,冷声道:“这群畜生,全部给朕剁碎了喂狗!” 说?完匆匆抱着皇后?走向营帐,侍卫们低头不语,依照君令将这些黑衣刺客的尸体收殓起来,大臣们经此一事,自然也?不敢触怒高宗,面面相觑。 高宗抱着皇后?走在前,身后?是一干皇室宗亲,俱是脚步匆匆、静默不语。 昔日在朝堂上?甚至敢于直谏的臣属,此刻却如霜打了的茄子,一个?个?都低着头。 眼见方才指挥有序的青年?也?要随队而行,为首的姜太?尉还是开口道:“世子,您看我们这?” 语调姿态俱是十分恭敬,倒不像从前那般看他?万分不顺眼,连带这人身后?的大臣们也?都是惶恐不安的眼神望着他?,也?在等他?出个?主意。 裴景琛看了看日头,又瞥了眼已经走到帐中?的高宗和太?医,沉声叮嘱。 “诸位为臣,裴某又何尝不是?总不好越俎代庖。值此多事之秋,裴某认为,诸位还是都留在上?林苑好。” 面前的大臣们又窃窃私语起来,裴景琛听了耳胀,冷声打断:“留在这儿,娘娘无事,陛下自然也?心安;可诸位若是撒袖子跑了,陛下若是怪罪起来?” 青年?的话音戛然而止,在场的有许多是辅佐高宗数十年?的老臣,自然清楚皇帝脾性,今日这位君王阴晴不定,还是莫要火上?浇油给自己?找不痛快的好。 现下他?们的心中?也?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愿皇后?娘娘得上?天庇佑,顺顺利利地?度过这一劫。 总算是安定好了这一帮老狐狸,裴景琛正?要离开猎场,却见两个?人在步射场上?行色匆匆,时不时拉住几个?人,不知问着什么。 待那年?轻些的男子扭过头,裴景琛心中?闪过一丝不安的猜测,急匆匆 追了过去,那人见了他?,也?往这边赶过来。 “可是秦姝意出了什么事?” “世子,我meimei不见了!” 两个?人的话同时出口,不由怔愣一下,但?还是很快稳定下心绪。 秦渊先整理好思绪,飞快地?说?:“我方才带着父亲去找meimei,却只?见到她身边被人打昏了的侍女,我同家父找了个?遍也?没见到她的踪影。” 裴景琛脑中?骤然空白?,喉头微紧:“方才人多眼杂,只?怕叫人钻了空子,现在再找必然找不到。” 他?飞速地?盘算着整个?上?林苑的地?形,福至心灵地?问道:“秦公子,近日府上?可是与人结了仇?抑或是生了嫌隙、绊了口角?” 秦渊拧着眉头想?了个?遍,还是笃定地?摇了摇头,“家父家母都是与人为善的性子,meimei自上?次扭了脚便从未出过府,怎会结仇家?” 裴景琛见他?摇头,情绪不自觉地?揪了起来,一颗心跳得飞快。 若不是仇家,怎么可能大费周章地?劫走一个?官宦小姐?裴景琛素来含笑的丹凤眼此刻却宛如结起三尺寒冰,浑身冷意肃然,叫人望而生畏。 秦渊急得满头大汗,心只?如热锅上?的蚂蚁,但?见面前人看着比自己?还要狠戾许多,不自觉咽下了嘴里催促的话。 方才他?就?站在台下,远远瞧见了高宗那副怒气横生的模样,自然知晓此刻万万不能叨扰这位阴晴不定的陛下。 眼前的裴世子,是他?唯一能求的人。 似乎想?到什么,裴景琛看着秦渊道:“令妹身边的侍女现在何处?” 秦渊听他?问起,忙回答:“就?在席后?,她被人打得厉害,方才我掐她人中?也?无甚作用,想?必现在还昏着。” 裴景琛听完连忙往席后?赶,等二人走到时,果如秦渊所说?,春桃还没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