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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宗女修是如何搞定高岭之花 第18节

    小妙儿愣了愣接过帕子,掏出随身小镜子,边嚼着花生边擦自己鼻尖上的面粉。

    铁锅中热水沸腾咕噜咕噜冒……

    烟火升起时,与其说是仙门不若说是寻常百姓家。

    虚言长老在灶台上哼着小曲调馅包饺子,小妙儿笑眯眯像小仓鼠般边吃边把花生壳丢到炉灶中,只有风长隐安静地听着花生壳不停碎开的声音,沉默地看着火舌吞噬碳火烧得橙红橙红……

    *

    大概呆了一个月,风长隐的休闲时间总是看书下棋,小妙儿对书本棋盘不感兴趣喜欢漫山遍野跑。

    她已经把偌大的天门山都踩了点,并且凭借着格外讨喜的笑容很得各个分支弟子的喜欢,收礼收到手软。

    这天,她独自跑去掌教阁领月俸。

    “我来领小师父的月俸……”

    噼里啪啦算账的弟子笑问小师父是谁呀,小妙儿特别自豪回答,“我小师父排行十三,叫风长隐……”

    小妙儿出来时,见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在浇花,她清脆喊人:“虞衡哥哥……”

    八月酷暑烈日下,十二岁的少年回头,观音面相带着极其温和的笑。

    现在小妙儿知道虞衡是资产遍布整个大陆最有豪横的虞氏独子,不过生而孱弱听说很难活而二十。

    长得这么好看,要是死得那么早好可惜哦!

    小妙儿成天跑来跑去,这么热的天也不见她安分,白皙的脸蛋上晒得红扑扑,额头沾着层薄薄汗珠。

    虞衡笑着递给她一块干净的巾帕,见她被花圃吸引,笑指,“此花名唤虞美人。”

    虞美人?

    虞?

    小妙儿盯着花圃中橙色白色红色椭圆形的鲜花……色泽看起来像榨出来的果汁很好好吃。

    天气炎热,想吃放在水井底甜滋滋冰凉凉的西瓜!

    小妙儿咽了咽唾沫,飞快跑回小师父的院落,是在一片竹林里。

    她人还没踏进院落,“小师父小师父”喊的声音已经从老远传来。

    推开收拾得极其整齐对称的书房,小妙儿带着一身炎热像一团火焰滚过去。

    端坐书案推演的风长隐皱了皱眉。

    小妙儿如今胆子很大,咕噜咕噜灌了杯蜂蜜柠檬茶,嚷着要吃西瓜,又跑到书案前,看了两眼看不懂的卦象。

    “小师父!”

    她喊得很甜,风长隐毫无反应。

    小妙儿眼瞳澄澈明亮,笑眯眯,“我要取个大名!”

    风长隐这才抬头,小妙儿高兴分享自己的大名,“虞妙然!好听吗?”

    “虞?”风长隐下意识蹙眉,“你去见虞衡了?”

    第19章 五色糯米饭

    ◎懂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

    天门山是整个大陆最顶尖的宗门,以“除妖卫道救济苍生”为己任,门下弟子皆是各方天赋异禀的佼佼者。

    除了风长隐和虞妙然。

    不同的是,风长隐后天争气顿悟化形剑意扬名天下。

    而虞妙然还是个普通小娃娃,但她坚信自己未来可期!

    就是这么乐观自信!

    每天对镜子默念自己天下无敌迟早真的天下无敌!

    这是一种神秘的玄学力量!

    虞妙然没有登记在册不算是天门山正式弟子,也不算风长隐弟子,她只是一直跟着风长隐。

    风长隐所修之道简单来说是星宿命理推演。

    像这类通灵占卜之术极易损耗寿命,故而整个天门山成功修成此道寥寥无几,不是多病早亡就是失魂精分。

    总之是条容易英年早逝的修道之路。

    虞妙然相当惜命对算命看相也没兴趣,好在风长隐博闻广识她喜欢什么他都可以教。

    当然啦,风长隐性格比他那张霜雪冰寒的脸还要不近人情,有着极其规律的作息和定力极强的行动力,还有极其爱干净整洁以及极度完美强迫症。

    好在风长隐可怕的高标准、严格的言行举止只是要求他自己,从不苛责他人。

    额,除了虞妙然……

    更不幸的是虞妙然与风长隐性格几乎完全相反。

    她看着安静乖巧像只橱窗里精致漂亮的布娃娃实则思维发散非常活泼好动,天马行空爱睡懒觉不爱叠被子……

    所以每天严格的晨练对她来说是一件非常艰难折磨的事,不但要天不亮爬出温暖软乎的被窝,还要折叠得整整齐齐。

    叠得那么整齐一点儿睡觉的欲望都没有,房间就是要乱点才有安全嘛。

    每每打哈欠叠被子时,虞妙然总要暗暗发誓她迟早做出一条成熟的会自己叠的被子!

    虞妙然每天的课程不算多也不算少。

    他们那座竹林只有她和小师父,以及神出鬼没的虚言长老三个活人。

    风长隐作为她专属老师,总是根据能她实际情况及时调整增加课程,让她没那么劳累也没那么轻松。

    每天都从艰难爬起练习呼吸吐纳开始课程。

    从捡树枝乱挥到风长隐送她第一把亲自打磨的木剑,风长隐手把手教她划下第一道剑痕。

    寒来暑往冬去春来,春笋冬笋轮流变花样吃,五岁的小丫头握着木剑一转身已过了五年。

    这日三月三,上巳节。

    春日晨光从柔软轻盈的竹梢斑驳洒落。

    虞妙然早早起床对打练习剑招练得累了饿了,她握着被她刻了只兔子的木剑往天空一指,对下手一点儿也没留情面的风长隐喊,“小师父,快看!那是什么?”

    苍茫茂密的竹海深处十七岁的少年身姿挺拔,穿梭于林间的春风轻轻拂动他干净整洁的道袍。

    风长隐抬眉一瞥,回答得很冷淡,“云。”

    “……”

    这么多年过去,她的小师父还是这么言简意赅。

    虞妙然气息不稳握着木剑仰头望着风长隐,用木剑在空气中划着云朵的形状,“小师父不觉得这不是一般的云吗?”

    五年过去,她在长高,风长隐长得更快,正如这满山清翠笔直挺拔的竹子蹭蹭长得飞快。

    十七岁的风长隐长身玉立眉目如画品貌非凡,眉宇间恰似霜雪覆盖一片冷然。

    他照旧不搭理她。

    虞妙然擦擦额头上细细的薄汗,露出讨好的甜笑,试图委婉提醒他应该是到饭点了,“小师父你看呐,这朵云又大又白,像不像热气腾腾软软糯糯的糯米饭团,里面再加点绿色豌豆白色山药……”

    此时春光明媚,十岁的小姑娘嗓音很是清甜,馋得吞咽唾沫的声音也很明显。

    一片竹叶悠悠飘落。

    风长隐冷淡疏离的眉眼垂眸看去,小姑娘浅碧色的双瞳亮得明显,眉心间有一枚罕见的银白色叶芽印记,在光中会隐隐泛着细碎光泽。

    小姑娘精致的娃娃脸笑得那么甜,但风长隐握着树枝只说,“握剑……”

    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

    虞妙然小声嘀咕,知道风长隐决定的事她抱他大腿哭都没用,也不含糊,腕间一转带起一阵风,握着木剑直直朝风长隐腰间刺出……下手是一脉相承的不留情面。

    这五年,每当她有一点儿进步风长隐总能不急不慢引导她下一招,就是不让她有一丝懈怠。

    好在今日上巳节,高标准严苛古板的风长隐放她休息。

    上巳节山下百姓家家户户都会准备五色糯米饭,有好吃的怎么可能少得了虞妙然。

    她早早吩咐木头人采来红兰草、黄栀子、枫叶、紫蕃藤,用这些植物的汁浸泡白色糯米,再分别仔细放进蒸笼中等待蒸熟。

    虞妙然去的时候已经蒸好,打开盖子热气香气一同扑面,红、黄、黑、紫、白五色糯米饭在蒸笼中像一朵圆形的彩虹花,色彩分明醒目艳丽,赏心悦目!

    她眉眼弯弯端上饭桌,摆上碗筷。

    小师父的师父虚言长老神出鬼没自开春就不见踪影 ,虞妙然估计着他又不知躲哪方债主去了,因此最高山峰时常只有她和风长隐。

    桌上咕噜咕噜冒着清茶香,风长隐端坐着品茶,修长冷白的指尖搭在淡青色的茶杯盖上,慢条斯理地浮了浮茶水。

    虞妙然把纤细手指洗得干干净净,嗅着袅袅茶香坐在风长隐身侧。

    她一坐下就呆呆地透过氤氲水汽,盯着风长隐漂亮精致的侧脸。

    真好看啊……都是吃一样的东西长大的,他怎么就越长越好看呢!

    秀色可餐,想吃……好想吃!

    风长隐见虞妙然看着他发呆,拎起茶壶替她倒了杯递给她。

    虞妙然捧起茶杯吹了吹热气,怕烫小心翼翼一抿,哇好苦!

    她小脸蛋立即苦皱成一团,风长隐瞧了一眼,垂下长而卷的眼睫,漂亮的手指端起茶杯,饮茶时不着痕迹勾唇轻笑。

    太苦了!

    虞妙然不爱喝,她喝甜豆花,喝了一大口甜豆花才勉强压下舌尖的苦涩。

    风长隐讲究“食不言寝不语”。

    饭桌很安静,能听到窗外风吹竹林沙沙声,清脆的鸟鸣响起。

    虞妙然用白瓷勺挖出一勺五色糯米饭,放到碗中搅搅,将五种颜色搅合成一团,再用手指捏捏。

    烫呼呼的糯米饭在指尖滚成圆球,她习惯性先把第一颗彩色糯米圆球递给风长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