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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的读书郎 第381节

    这么大的动静,王珺他们聊天聊得再火热,也听见了啊。

    “怎么了这是?”王珺第一个就跑去了温润身边:“烫着了?”

    “没有,这位大人是太心急了,在下的汇总账目才查到今年二月份,你就急不可耐的跳出来,想要毁了汇总账本。”温润淡定的道:“可惜啊,棋差一招。”

    那人听了之后,脸色惨白:“在下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否认有什么用呢?账目都挑出来了。”温润晃了晃手里头的汇总账本:“哪怕没有查完,你们这些蠹虫,在后勤营做的事情,也无法抹灭。”

    ьeiЬei。

    那个人估计听到这里也明白了,再怎么做伪装,也不行了,于是鱼死网破的露出了真面目,满眼愤恨,脸庞的表情都扭曲了:“你怎么发现的?”

    他明明走的很正常啊!

    “茶水是很好,但是点心更好。”温润指了指后头端着点心的亲卫:“你要是挑好的拿,不该是拿点心过来么?”

    那端着点心的亲卫立刻就凑了上来:“可不是么,这糕点一斤就要二两银子,听说文书大人家,天天都要买个二三斤的回家吃,真有口福呀。”

    一个文书,一个月的饷银能有多少?

    买这么贵的糕点吃,全家还吃不吃饭了?

    “将他们押下!”王珺生气了:“敢在本大将军的面前,设计伤害温雅士,是本大将军太和善了是吧?”

    眼皮子底下都有人敢朝温润下狠手算计他,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岂不是要把温润欺负死?

    就说读书郎老实,百无一用是书生!

    “大将军饶命啊!”

    “我们不是故意的……。”

    其他几个人开始求饶:“我们退钱!”

    他们贪污的不多,退回去就好了,那些钱在他们手里转了一圈儿,也有所收获。

    “退钱?”温润气的站了起来:“你们退的回来吗?去年八月开始,你们一次次的伸手做假账,贪污了军中二十五万两银子!”

    “什么?”

    “这么多?”

    “怎么这么多?”

    “二十五万两银子……咱们一年的饷银才多少?”

    这帮武将们一听,这么多银子,顿时红了眼睛:“怎么会这么多?”

    “采购新粮,你们买了陈粮冒充新粮,无非是去年的稻子,褪了壳儿,煮饭吃也没人说什么,但是陈粮的价格可是新粮食的一半!该采购的rou类也是减半,油水不足怎么有力气?盐巴你们盗出来卖掉,这可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不,是无本买卖!还有那些空的名额,明明没人,你们却一直吃空饷!”温润最生气的就是这一点:“吃空饷跟喝兵血,有什么区别?遇到战事,谁人出例?”

    这比永清府镇守军大营里的还要糟糕。

    因为是在京城附近的大营嘛,物资充沛,谁会想到,士兵们一个月才吃两次rou?

    其实按照规定,一旬吃一次大rou,一旬也就是十天,一个月三旬,吃三次大rou。

    平时也都是rou片炖的各种菜,尤其是某些时候,有草原上来的rou牛,大营里会采购一些,给全大营改善伙食,吃牛rou,喝牛骨汤等等。

    逢年过节的时候,还会有上头的赏赐下来,但是这些,他们都给免了!

    第364章 两个弟弟的打算

    “怎么会这么多?”这个数据温润说出来,贪污的那几个人也傻眼了:“你该不是骗我们的吧?”

    他们严重怀疑,这数据有问题。

    “这才是算到哪儿的?还不是全部。”温润冷哼一声:“你三万两,他五万两的这么贪,积少成多,你们不觉得多,是因为你们几个人分,要是一个人的话,肯定发家致富了,如今恐怕早就辞了差事,当个富贵老爷过日子去了。”

    其实应该是十几个人分,从上到下都不干净。

    负责采买的人,以及发放采购清单的买办,哪个不过一手,刮一层油水?

    十两银子的rou,到最后能吃到军卒嘴里的估计也就剩下半钱了。

    明明可以吃到一大碗的rou,结果就吃到了那么两三块rou,其余的rou都不见了。

    这样的克扣,军士们岂能有力气杀敌?就算是平时训练,也会因为没吃好而手软脚软的,要不怎么说,学武比学文费钱呢。

    颜回可以“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的过清贫日子,你让这帮武将们试一试,非得饿晕过去几个不可。

    就算是不晕,也得低血糖。

    “来人!”王珺一听这么多银子被人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贪污了,气的不得了:“歹人去他们几家,给本大将军抄家。”

    一群将军也是生气的,直接亲自动手,把人都抓了起来,押着他们去抄家。

    一时之间,这里少了好多人。

    “让他们把银子吐出来,还要算上利息。”温润恶狠狠的道:“这么多银子,利息钱,也够咱们大营吃两顿rou的了。”

    王珺立刻就喊小豪:“去打听一下,那个京城里的钱庄,借贷最高利息是多少?他们贪污了那么多,怎么着,也得给利息。”

    “大将军,京城里钱庄的借贷利息不是最高的。”刘奎提议:“按照赌场的利息来算最合适,按天算,一天不少银子呢,把他们剥皮抽筋敲骨吸髓,他们都还不上。”

    钱庄好歹讲究一个和气生财。

    可是赌场却是讲究利滚利的。

    那才是让人还不起的阎王债。

    “不管怎么算,我要他们倾家荡产!”王珺生气的时候,很吓人。

    闹腾了半天,温润也累了,这个时候的茶水啊,点心什么的送上来,才是最享受的时候。

    “都算得差不多了。”学生们也歇口气。

    “先生,都算好啦。”那边也有手脚快的都规整好了账目:“他们也太贪心了,给将士们买蛋吃的钱,一文都没花。”

    他们在老家虽然日子过得清贫,可是也没有清贫到连一枚鸡蛋都没得吃的地步。

    再看看军卒们,一口鸡蛋都没得吃,这过的是个什么日子啊?

    还朝廷养活的军伍呢,还是京畿大营呢。

    一个没走的裨将就咋舌了:“咱们在戍边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惨啊?连个鸡蛋都没得吃?”

    他们都是从戍边重镇那里调进京城的,知道戍边有多苦,但是也没这么苦啊?

    “先派人把他们都看起来,家里抄过了之后,所有家人都羁押起来,不许走脱一个!”王珺冷哼一声:“区区几个人,还不至于贪污了那么多钱,也不怕烧得慌!”

    那边自然有人去办理此事。

    温润也累了一些,吃了点心喝了茶水,一抹嘴巴,又开始盘账。

    查了账目之后,还得盘点剩余的物资,重新立了账册,以前的全部封存,一概不用了。

    “快到端午了,也该给将士们发一点东西。”温润一般扒拉算盘珠子一边跟王珺道:“东西不多,每一个士兵就发一两银子十个鸡蛋,一刀rou,一匹细麻布,两匹粗麻布。”温润提议的东西不值钱,可架不住东西大啊!

    光是三匹麻布,那就很大一堆了,再有十个鸡蛋一刀rou的拎着,一两银子揣着,起码够吃一顿好的了。

    以前京畿大营可没这好事儿。

    主要是温润想给王珺做个脸,让人知道跟着大将军有rou吃。

    “你安排就行。”王珺对后勤那些账目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温润说这么安排,那就好。

    等到下午收拢了账册子,温润将原来的都放进了樟木箱子里锁好,新立的账本他自己拿着:“等到新的文书跟采办上了差,再交接给他们。”

    “能不能……能不能让温雅士一直管着啊?”回来的六个将军,带着五十几个裨将,都是这个意思。

    就怕人家温雅士不爱管。

    “是啊,我们都是大老粗,也不懂这里的弯弯绕。”

    “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吧,要是再来个不着调的,我们可怎么办呢?”

    一个个昂扬男儿,可怜巴巴的看着温润。

    连王珺都觉得,还是温润管着账目他放心。

    “这……行吧,我揽一下总账,到时候,来了新人办差,在下也好跟新人叮嘱一番。”他的记账方式是前世的那种简洁版,做不得假,比这种古老的记账方式方便多了。

    众人听他说同意了,顿时眉开眼笑。

    并且立刻就体现了出来,晚饭的时候,他跟王珺的餐桌上,就多了一盘红烧兔rou:“这是出去山里抓到的野兔。”

    “这里还有兔子可以抓?”温润惊讶了:“我以为这里没什么野物了呢。”

    “十万人马是不少,不过这里靠近山脉,通衢大路也在旁边,来往人也多,可这山里头的野物也多,偶尔进山去搜寻一下大型野兽,也会顺手打一打。”王珺跟温润说了一下这里的规矩。

    这里设定大营,不是没有道理的,京城的山脉乃是燕山山脉的余支,再往里头走就是真正的燕山山脉。

    燕山乃是北部著名山脉之一。战略要地。

    西起张家口洋河,东至山海关,北接坝上高原,七老图山、努鲁儿虎山,西南以关沟与太行山相隔。

    南侧为河北平原,高差大。

    滦河切断此山,形成峡口,故而名曰喜峰口,潮河切割形成古北口等,自古为南北交通孔道。

    在军事中也很有地位,古代战争中,常常是兵家必争之地。

    且此山脉高低错落差距甚大,很少有人深入其中,里面的野兽倒是不少,豺狼虎豹的宗室不断,偶尔还会有成群结队的野猪下山来琢磨吃的,祸害庄稼,更有的拦路捣乱,一些商队简直是烦不胜烦。

    京畿大营的人除了戍卫京畿,还得保证路过京畿大营这条路段的人之安全。

    故而时不时的会有人带队上山,深入山林,扫荡一下大型野兽,甭管是野猪啊,豹子老虎的,都不是这帮人的对手,练兵的同时,也能扫除一些隐患。

    所以他们这里倒是不缺野味。

    可温润看了看这兔子rou,却想起来一个事儿:“这里的官兵家属,都住在哪儿?”

    “就住在西边的陈兵县,那里说是一个县,只是占地是一个县的规模,实际上那里都是军户,管理的也不是什么县太爷,是这边的一位裨将,他也来了。”王珺指了指那五十几个裨将里头站着的一位:“那个就是。”

    温润扫了一眼那位,顿时了然:“我说呢,他看着也不像是个领兵打仗的人。”

    这位裨将花白的头发,麦色的肌肤,一脸的饱经风霜,满眼的沧桑神情,而且穿着的铠甲,应该是旧物,看样子是保养的很好,但是旧的终究是旧的啊。

    那上面的光泽再怎么保养,也不如新的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