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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克夫小夫郎 第25节

    软榻上蜷缩着的齐少扉,像一只小狗,眼巴巴湿漉漉的看着床上的越越,他也想和越越一起睡觉……

    可是阿娘说了,阿扉午睡得睡榻上。

    岑越是闭着眼能感受到背后视线,心想等等看看阿扉来不来,结果他都睡着了,阿扉也没过来,等醒来看到阿扉可怜巴巴挤在榻上。

    他家大崽真的很在意阿娘。

    下午时,岑越把盐水泡过的五花rou腌了,他没做过腊rou,只能摸着河头过河凭感觉来,抹了酱油和盐,用花椒、香叶腌制过,然后拿麻绳穿起来挂在屋檐下。

    “……就这么晾着吧。”岑越不敢保证说道。

    刘mama见郎君忙完了,拿出了一个木匣子,说找郎君有事说。岑越见刘mama神色,说堂屋说话,他洗了手过去,刘mama站着,木匣子打开全是碎银子和铜板。

    “早该给郎君的,这是小院近些年月银攒下的银钱……”

    第22章 青牛镇22

    “夫人是长文二年六月没的,如今长文八年四月,快六年了。”刘mama说起来,没成想一晃这么多年,三少爷也娶妻了。

    如今年号‘长文’,岑越算了下时日,阿扉应该是新帝登基时赶考的,第二年亲娘就病逝。他这么一问,刘mama点头说对着。

    “当时三少爷神童名声出去,加上还有许老爷这么一位外公,齐家许家都看着,说什么新帝登基开什么恩科,让少爷试一试,没成想——”

    刘mama每每提起这个都要叹气,太可惜太遗憾了。

    “夫人和老太爷先后走的,老太爷到死都合不上眼,说是到底谁害了三少爷。”

    “害?阿扉的伤?”

    刘mama想起来就害怕,“三少爷回来时是被抬进门的,脑子后头都是血,昏了半个多月才醒来,醒来就是现在模样了。”

    那就是外力所伤。岑越问没报官吗?官府怎么说。

    “报了,也查了,没查出什么来,说是三少爷失足自己掉下去的。”刘mama叹气,“跟过去的书童命都没了,赶车的牛二一路送了三少爷回来,官府问过,牛二说当时都到京里了,天气热,一些举人老爷赴约参加什么会,牛二赶车在外头候着没进去,没一会有人叫他,说他家主子受伤了,从假山上跌下来摔的,牛二进去书童都死了,三少爷还有气。”

    岑越从没听过齐少扉如何伤的,这会听刘mama说起来,脑内止不住的各种阴谋论,“老太爷为什么会说三少爷遇害?是不是发现没这么巧,可能是人为的?”

    “这就不知道了。”刘mama摇头,“我一个伺候夫人的老婆子,不懂这些。”

    岑越还想着刚刘mama说的。

    刘mama倒是话拐到最初,说:“夫人身子不好后,交代我管小院,每月月银都是小院自己出,老太爷也点了头,三少爷院子每月二两银子,没人敢克扣。”

    “之前说了用度,我不识字不会记账,平日里花销月底剩的钱都在匣子里,攒够了拿去换银子,昨个儿我数了下,有三十二两一十七文钱。”

    “买小菊的三两是从小院走的,小菊的卖身契也在这儿。”

    木匣子里放着叠起来的纸,这就是买小菊的凭证了。岑越打开看了下放回去,之前刘mama说每个月能攒个半两,一年就是六两,六六三十六,刨去小菊卖身钱三两,差不多跟这个数能对上。

    这个月齐老爷给涨到了三两。

    岑越点头,“我知道了。这样,以后院子还归刘mama管,每月月银到小院了,除了你和梅香的月银外,再给小菊发一百文。”

    “院子月银涨了,那就一两日常吃喝用度,剩下的一两一百文存起来。”

    刘mama本觉得一个月花一两多了,可一想如今郎君管家,再者郎君嫁进来那又不是做下人,吃穿用度都跟三少爷一般,是不能省的,于是应了下来。

    “还有件事——”

    刘mama就躬着腰等郎君吩咐。岑越问:“刘mama对阿扉太好了,账目上我信刘mama,也没别的意思,纯粹是好奇。”

    这下轮到刘mama有些不好意思,说:“不怕郎君笑话,我也是承了夫人的大恩情,我家小子自打娘胎下来就弱,干不了力气活,我又是个寡母,以前是拉扯儿子一边给人家浆洗衣裳做做粗活,勉强活着。”

    “后头夫人看我可怜,招我进了齐家,还让我带着儿子。也就是我儿子比三少爷年岁大许多,不然是我儿子给三少爷当书童。”

    刘mama以前觉得可惜,后来那书童死了,又觉得庆幸,幸好她儿子没去没当书童。

    “那年夫人给我儿子寻了个好差事,在许老爷底下做事,每月有工钱拿,活也不重,如今都买了宅子安了家,夫人对我们母子有恩情,我一把年纪也没旁的,只是尽心尽力伺候三少爷罢了……”

    许老爷就是阿扉的外公。

    都是利益相换,刘mama的儿子前途工作被许老爷辖制住,刘mama怎么可能对阿扉不忠心?要是旁的,杜氏进门后,拿钱利诱都成,可杜氏有什么门道能给刘mama儿子安排一个衙门内的工作?

    岑越听完只觉得阿扉娘聪明,许家应该也不是彻底断了不来往,只是人情淡了些。

    下午齐少扉睡醒找越越。

    岑越有活要做,说出门逛逛,问刘mama哪里有卖木材的。

    “郎君要木头干嘛?要是缺了什么家具,给大院报上去就成了。”刘mama说。虽说今个要了,那得几个月后才能送来。

    那也没法子。

    岑越:“我想做个架子搭衣服。”

    “郎君还会做木工?”梅香惊讶。

    岑越:“只会点简单的。”

    齐少扉听了只会在旁感叹越越好厉害。岑越当即改口,说:“略复杂点雕个花也是成的。”不能辜负大崽看他崇拜的眼神!

    刘mama说不清路,让梅香带着过去,小菊在旁看的羡慕,岑越就说让小菊一道去,刘mama不放心,叮嘱小菊跟紧梅香,莫要丢了。

    这次出门急,岑越也没换衣裳,一身的粗布短打,齐少扉是长衫袍。出了小巷子,往南走,梅香其实也少去那边,一边带路一边说:“南边乱,小菊你得跟紧了我,别被拐了去。”

    岑越看梅香如临大敌模样,这会有点后悔让小菊出来。

    时下环境和现代不同,岑越问:“是不是拐子多?”

    “我也不知道,刘mama说那边有脏院子,碰到年轻不懂事的哄骗了进去。”其实梅香也是一知半解,都是听刘mama说起。

    小菊吓得厉害,紧紧跟着梅香姐。

    “我看咱们平日买菜,街上都有妇人夫郎女郎的,还以为不打紧。”岑越说。

    梅香听到这儿怔了下,是啊,平日里街上都有女郎出来的。想到这儿就没刚那么紧绷了,松了一些。

    岑越一看梅香这样,知道了,梅香虽是能出小院,但大抵一年到头行走轨迹都是定的,买菜回小院这样,没去镇上看过其他地方,对外头世界是从刘mama口中听到的。

    不过小心为上。刘mama说的也不算错。

    青牛镇不算大,从齐家走到南边热闹街面上就半个小时不到,有走街串巷的手艺人,刮胡子的、磨刀的,补锅的,铺子都不大,门头有些小,有的堆在外头,像是石碾子、石具,一看就知道里头卖什么。

    终于到了摆木头零碎的,岑越带人进去,问老板锯子、刨刀,还有打磨的砂——哦现在可能没砂纸。

    “……那用什么打磨?”岑越问。

    老板:“你是谁家小夫郎?你男人怎么说忘了?回去问你男人问清了再来。”是看到后头还有穿长袍的,当即是热情迎了上前,“这位爷,要什么?”

    这位少爷还跟着俩丫头,咋还亲自出门买这个。

    齐少扉懵了下,乖乖提醒老板,“越越问你话呢。”

    “越越是?”

    岑越在老板背后幽幽说:“越越是我,老板你招呼的这位少爷就是我男人。”

    “……”老板。

    齐少扉认真点点脑袋,“我是越越男人。”

    岑越一下子乐了,大崽你知道什么啊就这么说。不过这会不提,外人在,先把东西买齐了。

    老板这下转过弯,连忙赔不是,说招呼不周,是把刚才岑越说的都拿了出来,工具什有大有小,价钱不一,由着岑越挑。

    “……小夫郎说的打磨,那得找打磨石,前头买石具的铺子就有。”

    岑越:“就要刨刀锯子,再来木料,能送货吗?”

    “能能,就是劳您给个辛苦费五文钱。”

    岑越点点头,付了账,问磨石他买了能不能一并送?老板自是答应,说没问题。

    “西北边齐家,别往大院子走,走小巷子侧门小院。”

    付了一半钱,剩下的货到了结清。岑越记住了门脸,老板相送,忙不迭的说知道地方,天不黑就给您送过去。

    等人都走了瞧不见背影了,老板才说:“原来穿长袍的就是齐家那个神童,竟然娶了个乡下哥儿,可惜哟。”

    路上岑越问大崽,“你知道你是我男人是什么意思吗?”

    齐少扉摇摇头说不知道,还问:“越越什么意思呀?”

    “你不知道还说?”

    “刘mama说了,要给自己人撑腰。”齐少扉认真回答,“老板不回越越话,阿扉给越越撑腰。”

    岑越:我可谢谢你了好大儿。

    “阿扉是越越男人就是给越越撑腰。”齐少扉点点头。

    岑越:……这比起初,阿扉叫他媳妇儿还羞耻。

    “这种话以后不要在外头多说了。”

    齐少扉好奇,眼神单纯明亮问为什么。岑越面不改色说:“因为你家越越害臊,这话就跟你叫我媳妇儿一样,都是关起门来咱们自己喊的。”

    “阿扉知道了。”齐少扉认真点点头,“越越别害臊,我不说了。”

    “乖。”

    “夜里关起门来阿扉在说。”

    岑越:“……好像有卖山楂的,我瞧瞧成色,之前答应了给你做糖葫芦,买点吧。”生硬岔开了话题。

    大街上聊这个,你家越越就是脸皮再厚,也不成了!

    第23章 青牛镇23

    买了些山楂,岑越发现竟然还有草莓!虽然跟现代的比不了,大小只有指腹大,都小小的,不过挺红的。惊了下,他记得草莓是外来的,想到这儿又想起,历史上还没有大盛这个国家,所以——

    “怎么卖?”岑越问卖货的小哥儿。

    小哥儿年岁不大,十五六的模样,有些黑,样貌平平,不过眉心一颗红痣倒是很红。岑越现在是会认哥儿了。

    他也有红痣,不过很偏,长在了耳垂上。

    “夫郎这个山果子我亲自摘的,要爬到后头山上,所以价贵了些。”小哥儿怕他说的贵人家不买,急巴巴解释完,又说:“您要的话,给、给你十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