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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克夫小夫郎 第13节

    岑越听了蹙眉,立即知道刘mama话怎么怪了。

    齐少扉没生死概念,没人告诉齐少扉人死了是什么,加上如今记忆是他阿娘还在,阿娘还在那为什么老不出现?院子里下人都拿这个哄齐少扉,吊着齐少扉眼前的胡萝卜——他乖了听话了,阿娘高兴。

    那阿娘一直不出现,是不是齐少扉没表现好?

    现在齐少扉就这么想了。

    刘mama对三少爷忠心耿耿这个没话说,在刘mama认知里,喝药等于三少爷病情会好会有大出息,这是正确的,其他的像齐少扉心理自我怀疑否定,刘mama想不来的。

    堂屋里,齐少扉已经一口干了药,苦的眼泪汪汪的,刘mama夸说三少爷真乖、好孩子云云。

    岑越想明白出来了,看齐少扉眼泪汪汪皱着苦瓜脸,还挺着胸膛,说:“阿扉乖乖,阿娘看到了肯定夸阿扉。”

    “漱漱口。”岑越说。

    齐少扉:“来了来了。”

    刘mama便不说了,请郎君三少爷早早歇着,端着托盘走了。

    岑越把漱口杯递过去,齐少扉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大口,开始呼噜噜漱口,然后吐了水,自己擦洗脸,耳朵后、脖子都擦干净了,又涂了香脂。

    这一套动作很是熟练,想必幼时齐少扉阿娘教的。

    “阿扉洗好了。”齐少扉一副求表扬求夸的神色。

    岑越心绪万千,见齐少扉这样表现,更是复杂,他笑了下说:“洗的干净,擦得香喷喷,解了衣裳你先上床,要不要嘘嘘?”

    齐少扉害羞,说嘘嘘过了,就去乖乖跟衣裳系带做斗争去了。

    岑越洗漱时,想到他自己,十三岁时父母车祸都去了,有段时间他和阿扉一样,想得到别人的认可,想成为大伯家一份子。

    可惜到底是不是。

    岑越现在回想,那时候其实也不是想成为大伯家人,就是害怕,也不知道怕什么,有段时间读书成绩下滑,就怕别人说‘没爹妈管着不成了’。

    “越越好啦!”中气十足带着开心的声。

    岑越的回忆被引了回来,回头一看,齐少扉穿着亵衣裤站在床边,笑的很是天真,不知道怎么的,他也高兴起来,说知道了快上床别冷了。

    睡觉!

    岑越麻利洗漱完,还擦了齐少扉的香脂,上床时,齐少扉乖乖躺在里面,就等他了。

    “我擦了你的香脂。”

    “越越和阿扉一块香香!”齐少扉开心说。

    岑越嗯了声,钻进了被窝,两人都睡不着,岑越侧身看着面容俊朗却像小孩的齐少扉,感慨说:“咱们兄弟俩以后结伴好好过日子。”

    “不是兄弟,越越是阿扉媳妇儿。”齐少扉认真纠正。

    岑越笑骂了句臭小子。

    “阿扉香香。”齐少扉鼓了下腮帮子,被窝里偷偷靠近越越,说:“兄弟不好。”

    “怎么不好了?”

    “阿扉才不和齐少修一道玩。”齐少扉嘀嘀咕咕:“刘mama说了,媳妇儿陪阿扉一辈子。”

    他怕越越不懂,很认真比划:“一辈子可是很长很长。”胳膊敞开的大大的,能抱好几个西瓜。

    岑越笑的开心,说好好好,是媳妇儿。心里想,给你提拔辈分做兄弟你这臭小子不要,那就还是当大崽!

    “快塞进去,冷。”

    齐少扉就把胳膊塞进被窝里。岑越拍拍被子,给阿扉掖好被子,想了下说:“故事听不听?”

    “听,阿扉要听越越讲故事。”

    岑越那是张口就来,讲了个小猴子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故事——没错就是西游记了,唬的齐少扉一愣一愣的。

    “……要听下一回,明日说,睡吧。”岑越打了个哈欠。

    齐少扉其实也困了,但还想听,哼哼唧唧喊越越撒娇,岑越伸胳膊隔着被子拍齐少扉胸口,没一会哼哼唧唧声就小了。

    睡着了。

    岑越也困,睡觉。

    翌日又是起了个大早。岑越这次没惊动阿扉,他穿了衣裳先洗漱,小院子已经活动起来了。

    “郎君醒了?”刘mama打招呼。

    岑越正想问事,说:“家里有没有每日给正院问安的习惯?”

    “这——”刘mama也有点为难,“之前没有,三少爷病着,那边‘大度’,说让三少爷好好歇着不用每日去,也就十五时,老爷在家,过去吃顿饭。”

    岑越:“那我今日和阿扉吃过早饭再过去一趟。”

    昨天新婚第一天敬茶要早点正常。

    又想起来,“阿扉的弟弟齐少修,昨个过去没见到,往日和阿扉相处如何?”

    他看到,提齐少修,刘mama脸色就不咋好。

    “四少爷啊,平日去书堂念书,不在院里,大奶奶还想照前例,四少爷九岁时想着送考秀才,结果现在连童生都没考中。”刘mama说到这儿很是解气,就差骂句活该了。

    “不是我老婆子咒人,前几年过年时,三少爷去大院吃席,席没吃到,到跟四少爷打起来了。”

    岑越问:“阿扉被打了?”

    “这倒没,听梅香说,三少爷按着四少爷打。”刘mama还是不快,“可老爷骂了三少爷,还罚了两个月月银。”

    刘mama觉得亏了,齐家的银子宅子铺子,留给谁,那不是老爷说的算,四少爷挨了三少爷的打,委屈的不成,老爷哄着送了些东西,三少爷成了坏人。为此,刘mama觉得这里头是大奶奶挑拨,故意让三少爷动手的。

    “我问梅香为什么打起来,梅香说不知道,三少爷和四少爷院子里玩的时候,就一会功夫打起来的……”刘mama不知道内情,给三少爷喊冤都没法子,只能认了罚。

    岑越没觉得亏,“赢了就好,阿扉还是挺厉害的,能文能武。”

    “……”刘mama。

    早上吃了豆腐包,岑越调的馅,里头混了粉条渣,还有一勺辣椒油,面发的好,松软香喷喷,里头的馅鲜香麻辣,豆腐嫩嫩的,配着豆浆,岑越吃了三个大包子。

    齐少扉爱的豆沙包也有,不过看越越吃豆腐的就好奇,手里的豆沙包都不香了。岑越瞥了眼大崽,手里豆腐包掰了一半递过去,“先尝一口,有点辣。”

    “好耶好耶。”齐少扉如获至宝,是放下豆沙包,双手接了豆腐包,吹了吹,咬了口,“越越辣辣。”

    岑越:“就一点辣——那给我?”

    齐少扉已经大口咬第二口了。

    岑越:……他又不会抢!

    吃过早饭,稳了稳,岑越同齐少扉出门去正院,梅香引路,路上齐少扉还念说今天又要去啊。

    “阿扉不喜欢去前院?”岑越问。

    齐少扉点了点头,说:“父亲凶巴巴,母亲笑起来,阿扉觉得害怕。”又嘟囔了句:“阿扉不喜欢弟弟。”

    都念到完了。

    岑越说:“大人要客气交际,你不喜欢了,下次你不去了。”

    “阿扉要陪越越,越越就不怕了。”齐少扉忙说,这下不讨厌去前院了。

    今日没绕路去香楼,到前院还挺快。

    门口又是那位李婆子,见了岑越一行人来,忙点头哈腰行礼,口喊三少爷郎君,又说:“今个舅老爷一大早来了,正在同奶奶说话。”

    李婆子说到这儿不说了,意思让岑越接口说‘等一等’。

    “原来母亲没空啊。那劳烦你回话,说我和阿扉过来看过了,心意到了就成。”岑越说。

    李婆子:……

    “郎君三少爷别急走,我去通报一声,奶奶也念着二位。”李婆子只能改口,请二位留步等等。

    岑越说:“大门口等?阿扉身体不好,站门口吹风要头疼。”

    一大只的齐少扉摸着头,“阿扉头痛痛。”

    岑越心里有点诧异,他家阿扉还知道和他打配合了?

    李婆子不敢慢待,忙请两人进院子。

    他们来的是第二道门,也就是俗称的内院,就是四合院套回廊地方大许多,再就没旁的住处建筑了,所以走到院子中,就能看到敞开的堂屋门,杜氏坐在正上方,下手椅子上是那位‘杜舅舅’。

    姐弟俩正说着什么。

    “……娶都娶进门了,你也打听过不是装的,实打实的晦气人,不在意这一两日,没准过几日齐少扉就倒霉——”杜氏心烦意乱说到这儿,看到院子里人影,顿时脸色一变,收了话头。

    杜舅舅排行第六,前头五个jiejie,独他一个男孩,取名光宗,不过光宗叫的人少,多是叫杜六。杜六看大姐神色变了,扭脸去看,见是那晦气倒霉催的新婚夫夫,也没太当回事。

    就是听去了能咋?齐少扉一个傻子,难不成还会找齐老爷告状吗?杜六不信,还没皮没脸凑出笑来,语调吊儿郎当的说:“瞧瞧瞧瞧,我那三外甥少扉来了。”

    齐少扉讨厌这个杜舅舅,脸上明晃晃的挂着。

    “诶呦脾气大了,见了人都不叫了?”杜六嚷嚷道。

    齐少扉脸闷闷不乐的,喊了声杜舅舅。

    “舅舅就舅舅,还连着姓叫,大姐我就说了,你再怎么心善仁厚,对着他比少修还上心,有什么用?白费,你看,这不是跟咱家生分着。”杜六说。

    一大串话,齐少扉听起来就费劲儿,却知道杜舅舅不好,是笑话阿扉的,却不知怎么辩解。

    杜氏也不说话,就坐在椅子上笑,看着齐少扉着急。

    “母亲真心善待阿扉,又不是装模作样摆架子,再说了,阿扉病了,还是个孩子,这一通的挤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外人这么恨阿扉呢。”

    “亏阿扉还叫你一声杜舅舅。”

    岑越先开了口,夹枪带棒,就差呸一声了。

    “母亲,我一个乡下哥儿,大道理不懂,就知道这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了阿扉,我就是阿扉的人,没个外人欺负阿扉的,况且我们阿扉还是举人老爷,有功名在身的,这堂上站的是谁?由着他这么说?”

    “阿扉嫡亲的舅舅,那可是官大人的儿子,你是哪位?”

    杜六被怼的哑口无言,脸涨红,瞧着脾气也不好想要动手。

    “怎么,你在齐家地盘上,还想动手打齐家的郎君?”岑越本来就没想着兢兢业业跟杜氏演表面婆媳戏份,是巴不得找个由头翻脸,闹到明面上,做个泼辣悍夫。

    今个这‘杜舅舅’可不是正好撞上来了。

    齐少扉本来还呆着——岑越说了许多话,齐少扉脑子里跟麻团似得缠了一团,还没顺明白,听到杜舅舅要打越越,当下是捋开的线头也不要了,啊了一大声,就拿自己头去撞杜六身子。

    嘴里大喊:“不许打越越!不许打越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