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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捕快那些年 第283节

    范小刀道:“案发之后,顾大春就被谭时飞派到了扬州,去调查一起失踪案,等回来时,灭门案已结案,顾大春对结果存疑,本要提出调查,可没过多久,扬州案的苦主,就来金陵告状,一口咬定顾大春敲诈勒索,收受贿赂,而谭时飞则率人在顾大春家中搜出了大量来路不明的金银财宝,导致顾大春被免去公职,后来更是变本加厉,干脆将之打成了江洋大盗!”

    双方唇枪舌剑,你来我往。

    一番较量下来,直接将作案时间,向前提了一个时辰,段江流一方,顿时变得有些被动。

    方堂竟与宋人杰商议一番,又跟段鸿飞耳语一番,段鸿飞心领神会,来到师爷身旁,低声说了几句,师爷也将消息传给了谢愚,而核心内容,正是一个字,“拖”!

    谢愚道:“此案错综复杂,年代又久,双方各执一词,审理起来,难度极大,时候不早,今日案子就先审到这里,明日上午,继续开堂!退堂!”

    范小刀、赵行等人暗呼可惜,本来他们占据了主动,趁着他们没有准备,可以乘胜追击,一举将此案发难,可是对方决定暂避锋芒,他们是办案人员,不是审判人员,谢愚既然决定押后,只得暗中摇头。

    不过,今日开堂种种,都在他们预料之中。

    围观的百姓,看了一上午审案,本来以为当日会有结果,没想到成了番剧,经过一番公堂对峙,他们的胃口已经吊了起来。

    “明天再来吧!”

    “这个案子,远比茶馆里说书的还要精彩,一定不能错过。”

    “可不是,明日拉几个好友来看!”

    众人议论纷纷之中,大江帮豪华讼师天团,神色疲倦,走了出来。

    “看,帮凶们出来了!”

    臭鸡蛋、烂菜叶,纷纷向他们投了过去,方堂竟、宋人杰没有防备,被弄得十分狼狈,本来就有一肚子气,看到有人如此针对他们,登时大怒,一把抓住其中一个扔鸡蛋的中年男子,道:“干什么?人身攻击,看我不让你吃官司!”

    那中年男子笑道,“我就扔你,不但如此,我还无罪,信不信,咱们过两招?”

    “哟呵!”

    竟然有人如此明目张胆,要跟两大金牌状师过招,是可忍孰不可忍,“敢不敢报上名来?”

    中年男子道,“在下姓张名三,人送外号,法外狂徒!”

    宋人杰打量着此人,“果然,同行是冤家!”

    方堂竟一听对方名号,也顿时没了脾气,法外狂徒张三,号称天下第一讼棍,其名气之大,可不是他们二人能比,于是道,“原来是张先生,真是一场误会,不如,一起加入我们?”

    “为什么?”

    方堂竟道:“为了正义!”

    张三道:“我对你们的正义,没有兴趣。”

    宋人杰道:“为了钱!”

    张三道:“我像是缺钱的主儿嘛?”

    “那您说话。”

    “我扔你们鸡蛋,纯粹是觉得好玩!”他对方堂竟道,“赶紧松手,不然我可就要躺下了,到时候,进去的可就不是段江流,而是你了。”方堂竟闻言,连忙松开手,张三冷笑一声,“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二人悠着点,别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说罢,潇洒的转身离开。

    回到大江帮,段鸿飞责问李二,“不是给你银子,让你都打点了吗?”

    李二道:“是啊,衙门口上上下下,我都打点了,就连看门的狗,我都给了两笼rou包子!不过,有个人,我却忘了打点。”

    “谁?”

    “范小刀。”

    段鸿飞没好气道,“废话,要是能打点,还至于到如此地步?方状师、宋状师,今日情况你们也都看到了,对我儿十分不利,你们想想,看看还有什么办法?”

    宋人杰眼珠一转,道:“段帮主,既然软的不行,咱们就来硬的。”

    “说来听听。”

    宋人杰道:“我听说,范小刀在金陵城内,有个叫范火舞的红颜知己,咱们可以把她给绑了,逼迫范小刀就范,若他不肯配合,那就别怪我们干出辣手摧花的事!”

    方堂竟打了个激灵,这家伙号称天下第一状,看来为了赢官司,真得是什么主意都敢出啊,犹豫道,“这合适嘛?”

    段鸿飞道,“为了我儿子,有什么不合适的?就这么干!”

    宋人杰不忘踩上方堂竟一脚,道:“方兄弟的临场,还是有些问题,明日的开堂十分关键,不能有任何差池,若对方抓住一些破绽,穷追猛打,很容易就出问题,不如这样,明天由我来主辩,对了,有些话我要叮嘱一下段公子,晚上需要再送一条鱼!”

    ……

    退堂之后,段江流又被带回了单人号舍。

    到了晚上,李樵拿着一壶酒,来到大牢,请两个牢头喝酒,牢头道,“有酒没菜,李捕快真是小气!”

    李樵笑道,“今晚请吃鱼。”

    “鱼呢?”

    “稍后就来!”

    果然,不多时候,大江帮的一个伙计,带了一个食盒,来给段江流送饭,很自觉的递上二两银子,“这是孝敬几位爷喝酒的。”

    李樵道:“放这里吧。”

    伙计道:“我们帮主叮嘱过,要将饭菜亲自交到少帮主手中。”

    李樵猛然喝道,“要么放下,要么滚蛋!”

    那伙计挨了一顿骂,可见李樵如此凶恶模样,只得放下,陪了几句好话,慢慢退了出去,来到门外,段鸿飞问,“送过去了?”

    “送过去了。”

    “亲手交到少帮主手中?”

    伙计信誓旦旦,拍着胸脯道,“帮主放心,我亲自交给他的。”

    段鸿飞拍了拍他肩膀,“办得不错!”

    ……

    李樵指了指食盒,“鱼来了!”

    两牢头赞道:“真是神人也!”

    李樵打开食盒,从鱼腹中取出一个蜡丸,把鱼放下,“你们先吃,我去去就回!”

    李樵来到隔壁,范小刀和顾大春早已在旁边等候,打开蜡丸,里面教段江流明日开堂之时,如何应答,无论六扇门的人如何诱导,一口咬定,凶手不是他,若是问道一些没有交待过的问题,就以没记住、时间太久忘记了为由推脱。

    如果场面对他不利,让他注意宋状师,只要宋状师一咳嗽,段江流就假装头疼、倒地不起。

    顾大春看罢,道:“凶器是关键,刚到现场时,曾在吕家发现段江流的匕首,可是后来的证物中,匕首则被人偷偷替换掉了。”

    “你们搜查漕帮,没有找到那把匕首?”

    顾大春摇头,“当时时间紧急,漕帮才出事,大江帮的人就到了,我们没来得及搜查!就算有,也应该落入大江帮手中,所以我们以匕首为突破点,提出重新审案,对方才有恃无恐。”

    “既然如此,明日的堂审,我们得改变一下策略了。”

    范小刀命人模仿对方的字迹,又誊抄了一份,不过,在关键处,做了一些改动,又用蜡丸封好,递给李樵,“这个面生的兄弟,给段江流送过去!”

    ……

    甲字三号牢舍。

    段江流心情很不爽,倒不是因为案子,他相信,以他爹的手段,再复杂的案子,都能摆平,他之所以不爽,是因为都快三更天了,怎么晚饭还没有送过来?没多时,门外进来一名捕快,提着一个食盒,开门走了进来。

    段江流看了一眼,“怎么没有酒?”

    捕快道:“段帮主因为商议案情,所以来得晚了些。”他指了指鱼腹,“帮主交代,里面的东西,要少帮主一字不差的记住,要倒背如流。”段江流拿出蜡丸,打开看了一眼,面露不悦,道:“要我这么说?我爹是想让我死嘛?”

    捕快道:“帮主说了,到时候等暗号,只有如此,他才能施展通天的手段!”

    “什么是通天手段?”

    “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具体我就不太清楚了。”

    段江流一向相信老爷子,既然他如此说,那自己照做便是,于是道,“辛苦兄弟了,不知你怎么称呼,将来我出去了,一定好好答谢你。”

    捕快道:“在下刘建明,编号27149,是忠字堂韩琛韩堂主手下。”

    段江流知道,除了跟上层搞好关系外,为了更好的发展帮派,在六扇门内部安插了不少大江帮的手下,没想到关键时刻,果真能派上用途,“我明白!”

    ……

    次日,清晨。

    十余名忠字堂的帮众,暗中潜伏在桃花酒肆门口,等着酒肆开门营业。

    今日,他们接到了个新任务:绑架范火舞。

    一属下道:“不过是个卖酒女,要我们十兄弟出马,真是大材小用了。”

    “你懂什么,帮主如此安排,才能显示我们大江帮的实力,震慑和恫吓的力量,要比打打杀杀要强。”为首头目道,“一会儿见到姑娘,要客气点,别吓着人家,有大用!”

    十余人齐声道:“明白!”

    还未等酒肆开门,门外已经排满了人,这些都是桃花酒肆的忠实客户,很多人都是冲着范火舞而来。终于,酒肆门板拆下,范火舞来到门口,笑着道,“各位乡亲,酒肆开门了!”

    十余人正要冲上去抢人,首领道:“礼貌点,都去排队!”

    约莫半炷香功夫,终于轮到了他们。

    范火舞看到这些人,个个凶神恶煞模样,来者不善,却也笑吟吟道:“客官,您要打多少酒?”

    首领道:“我们大江帮段公子,想请姑娘去府上一叙!”

    范火舞闻言,“大江帮?段公子?他不是在六扇门大牢中待审嘛?”

    “不是段公子,而是我们帮主,他说有一笔大生意,要介绍给姑娘,恳请姑娘赏脸,到府中作客。”

    范火舞道,“不是我不想去,而是门外还有这么多客人哩!”

    那头目使了个眼色,十余名手下拔出兵刃,对身后的众人道,“排什么排?今天的酒,都被我们大江帮包了,你们若是不服,去大江帮找我们买!”众人一听,这些人是来踢场子的,也不敢多言,纷纷散去。

    “姑娘,现在可以去了吧?”

    酒肆老板和老板娘,看到这阵仗,吓得面色铁青,浑身颤抖,连话都说不出来。

    范火舞安慰道,“李大娘,李掌柜,你们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老板娘道,“小范姑娘,大江帮那些人,没一个好东西,你可千万不能去。”

    范火舞笑道,“不碍事。”

    她回头看了头目一眼,“这身衣服是我新买的,你们稍等片刻,我去换套旧点的衣服。”

    头目觉得奇怪,“为何要换旧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