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穿成倒霉昏君后 第7节
思及此,在第二日,几个皇子按照惯例来披香殿给新继后请安的时候,引鸳便顺便问了一句: “你们父皇平日里若是生气了,你们会做些什么来让他原谅你们?” “嗯........” 秋景月今年才十四岁,正是没心没肺的年纪,闻言举起手,道: “父皇平日里最喜欢古玩了,每次惹他生气,我都会买一些花瓶和砚台。” 引鸳诧异:“想不到陛下竟还有赏玩古董的雅兴。” 他一直以为秋君药只会炼丹嗑\药呢。 “不是,”秋景月说:“父皇喜欢丢东西,我买来让他砸我头消气的。” 引鸳:“........” 他又转头看向秋景明:“你父皇平日里砸你头吗?” “不砸,”秋景明气定神闲:“父皇最疼爱我了。” 引鸳一喜:“你是怎么讨他.......” “因为我每次惹父皇生气,父皇都会气晕过去,然后在床上躺几天,没空砸我头。” 引鸳:“.......” 他闭眼,心累地扶住额头,挥了挥手: “行了,别请安了。” 他说:“你们都走吧。” 就在一行人请安完毕,正准备退出去的时候,一直在饮茶没说话的秋景和却忽然开了口,抬起头对引鸳道: “母后,儿臣倒是知道一个办法,能讨父皇欢心。” 引鸳豁然睁开眼,看向浅笑摇扇的秋景和,莫名觉得对方像个狐狸: “有什么办法?” “我母妃说过,要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抓住一个人的胃。” 秋景和是三个皇子里眉目生的最像秋君药的人,他但眼底却透着一股子狡黠,和秋君药的干净温和截然不同: “母后可以常常令小厨房做些好吃的吃食。” 他慢悠悠地看了引鸳一眼,故意露出一点信息给他: “父皇喜甜,犹爱吃梅花酥。” “........”引鸳眯了眯眼,并没有马上回话,片刻后,才摆了摆手: “你下去吧。” “是。” 秋景和也不在乎引鸳的冷淡态度,拱手退了下去。 他这番反常的表现引起了秋景月的注意力。 他挤到秋景和的身边,好奇地抬起头,一张脸还带着婴儿肥,杏眼眨巴眨巴: “二哥,你今日为何要帮那个继后?” 他苦恼地摸下巴:“若是他和父皇关系好了,又生下一个皇子,我们怎么办?” “我什么时候帮他了?”秋景和反问: “你是不是忘了,父皇最不爱吃的就是梅花酥。” 他说:“因为父皇年幼的时候,误食过有毒的梅花酥。” “........二哥你居然知道这个。”秋景月愣住了: “所以你........” “所以我不是帮他,”秋景和轻轻叹气,也不知道是在可惜什么:“可惜了.......好好的一个美人......” “有什么好可惜的。”秋景月说:“二哥你要是喜欢这样的,我可以给你找相似的。” 他毫不在意道:“实在不行,等父皇死了,你登上皇位,再把引娘娘纳入后宫不就得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秋景和往周围看了一眼,见四周无人,方道: “小心你的嘴。” 秋景月笑嘻嘻地去挽秋景和的手臂,一边嘴上说着“滑马他老了”,一边被秋景和用扇子敲头,兄弟俩一路往宫门外走去。 就在两个人离去后不久,御花园的梅花树后闪出一个黑色的影子,赫然是在树后偷听兄弟俩人对话的秋君药。 来福胆战心惊地看着秋君药明灭不定的神情,躬身上前,替他紧了紧面前的披风,拂去肩上的碎雪,低低道: “陛下,雪也看了........太医说你身子还弱着,不能在外停留太久,还是先回去吧。” “.......朕才出来不到一刻。”秋君药咳嗽了一下,满脸写着不愿意,心想狗在家里呆久了还能出来放风,难道自己还不如狗吗。 “不是不让您出来,是您身子受不了。” 言罢,看着秋君药不满的神色,来福又道:“不过太医说了,若您再休息七天,身体好多了,就能在外多逛一个时辰。” “........行吧,”看着周围跟随的太监宫女们跟着自己在风雪中瑟瑟发抖,秋君药到底不忍心。 心心念念的雪也看了,梅也赏了,秋君药还有了意外收获。他在花园里听见了那些话,心里已经知道皇子们对引鸳起了兴趣。 虽然还远远不到爱情那种程度,但已经足够让秋君药再次警惕。他盘算着要怎么收拾那几个皇子,但却知道自己除了一个太医院院首邱太医和小太监来福外并无盟友,面上只能装作无事发生,打道回府,回勤政殿接着躺。 但没想到的是,秋君药刚回到勤政殿,还没吃饭就看见桌上放着一大堆折子—— 全是他生病这两天里没批的。 秋君药哪见过这阵仗,何况他又不是真的皇帝,谁知道一个差错会不会导致什么决策上的失误,于是便借着身体不适,说想要休息,逃避批折子。 见陛下想就寝,来福顿时对边上的小太监使了一个眼色。 很快,一个铺着黄绢的木托盘就端了上来,上面全是各宫妃子的绿头牌。 秋君药:“........” 他一个刚满十八的清纯男高、纯情处男,哪见过三宫六院的阵仗,赶紧摆了摆手,就要自己睡,但没想到来福却说大婚前几天,秋君药是一定要宿在继后宫中,否则合宫妃子都会以为皇后娘娘不受宠,从而不服娘娘的管理。 秋君药:“......既然只能选他,那你拿这个盘子给朕选干嘛?” 来福一甩拂尘:“陛下,流程不能少。” 秋君药:“........” 他想了想,觉得来福说的也有道理,于是便起驾去了引鸳的披香殿。 披香殿此时还灯火通明。 引鸳不知道秋君药要来,还在宫殿里倒腾梅花酥。他在读书的时候就喜欢较真,做什么事情都喜欢亲力亲为,结果却把自己搞的一脸柴灰,等秋君药来的时候,他脸上的灰上还没有抹去,就慌慌张张地冲出小厨房,跪下来接驾。 “........你这是咋了?”秋君药看着引鸳脸上的柴灰,疑惑道。 “回陛下,不是娘娘咋了,是厨房炸了。”浣尘道。 秋君药:“.......” 我什么时候看到谐音梗才能不笑? 秋君药忍着笑,看着满脸懊恼的引鸳,走上前,在跪着的引鸳边上蹲下身,掏出手里的帕子,想要给他擦掉。 但引鸳下意识躲开了。 秋君药一愣。 引鸳也愣了一下,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他的眼睫紧张地颤抖片刻,随即赶紧别过脸,做出让秋君药擦脸的姿态。 但秋君药却没有继续下去。 他伸出手,将帕子交给了引鸳身边的浣尘,笑道: “给你主子擦擦吧。” 神态自若,仿佛完全没有觉得尴尬,也没有对引鸳拒绝自己而生气。 浣尘傻傻地结果手中的帕子,在秋君药的允许声中,扶着引鸳起身。 引鸳不敢当着秋君药的面洗脸卸妆,以免将他特地用来柔和五官的脂粉卸掉,于是只是敷衍地擦了擦,便问秋君药: “陛下,你今夜如何会来?” 秋君药指尖按着额头,忽然想到今日在花园里听到的对话。他不禁对引鸳从憎恶到讨好他的转变起了疑,却没有表露: “当然是听说朕的皇后特地为了讨朕欢心,在做梅花酥,所以特地过来看看。” 引鸳沉默片刻,道: “真的?” 假的。秋君药想,小爷我纯粹就是不想批奏折罢了。 他心里这么想,但面上却道: “自然。” “陛下真的想吃?”引鸳又再次确认了一遍。 秋君药不知为何,脸上的笑意一僵,有些蚌埠住: “怎么.......?” “浣尘,把本宫做的梅花酥端上来。”引鸳轻轻敲了几下桌子,半刻钟后,一坨乌漆嘛黑的东西就被端上了桌子。 “陛下尝尝。”引鸳好像完全没看到秋君药凝重的表情,坦然自若地将盘子推到秋君药的身边, “.......”秋君药“呃”了一声,有些不太敢吃: “皇后本人可有亲尝过?” “自然没有。”引鸳挂上虚假的社交微笑: “这是给陛下的食物,臣妾怎能先尝。” “可是这玩意看上去像皇后熬的药,不太像人能吃的。”秋君药指尖点了点桌面,余光里瞟了一眼前几日打翻药碗、瑟瑟发抖的宫女,又侧过脸,装作不经意地说出一句让引鸳面色骤变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