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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鲤娘子(种田文) 第66节

    ……

    吃过了晌午饭,慧婶子说要先去码头和儿子说一声,让他下了工直接来沈家布坊里。

    何慧芳连声说好,目送慧婶子出了门。

    天渐渐热了,孕妇本就体热,何慧芳想着做些凉性的东西给安宁驱驱火,想来想去,今晚上做苦瓜酿吃得哩。

    清火又解毒。

    何慧芳先准备好了四五根苦瓜,打了井水洗干净后,用菜刀把头尾给切掉了,然后切成手指长的小段,正用小勺子掏苦瓜里的籽儿。

    家里没有rou,还得去买两斤,何慧芳挎上菜篮子准备去菜场。

    “安宁,别太累了,歇会儿吧。”

    看着安宁还在扶着腰查看新装修好的右边铺子,何慧芳心里可心疼了。

    “好,娘你放心,我待会就去午睡。”

    安宁还在琢磨该给铺子里加点儿什么装饰,闻言回身微微一笑,宽慰何慧芳几句,让她安心。

    嗐,也是个停不下来的主儿,都是为了这个家呀,何慧芳心里又暖又涩,”那就好,我买菜去哩。“

    挎上菜篮子没走几步远,慧婶子从码头回来了,见了何慧芳压低声音说,“何姐,我在回来的路上瞅见宜春楼前面围着好多人,挤进去一瞅,你猜怎么着?”

    慧婶子一拍大腿,“你们老家对门那姑爷被揪着打呢!”

    何慧芳惊讶的合不拢嘴,还有这样的事儿?难道上回和香凝去面馆吃面的男人真的是李元?

    那可了不得,这样猜测下来,那香凝是被李元包了呢。

    “走,我们再看看去!”

    宜春楼是有后台的,他们老板和冯二爷是拜把子兄弟,宜春楼的姑娘个个都是摇钱树,那脸和身段就是卖相,全指着皮相挣钱呢。

    李婶气得蒙了头,下手没个轻重,把香凝打的鼻青脸肿,香凝哭着跑回宜春楼,宜春楼的老板一听,这还了得,立刻派了人,把还没走出镇子的李家母子四人拦了回来。

    “打伤了我们的人,还想一走了之?做梦吧。”

    宜春楼的人厉害的很,开口就要一百两银子,并说,“这是给我们姑娘治伤的,不够还得管你们要!”

    慧婶子还记得上回李元急冲冲的模样,贴在何慧芳耳边说,“恶人自有恶人磨,活该!”

    何慧芳也觉得挺解气,就是可怜了秋娟那闺女,嫁错了人呐。

    后来不知谁报了官,来了几个衙差把李家母子和宜春楼的老板还有香凝都带走了。

    “唉,好好过日子不好吗,这瞎折腾什么劲儿呢。”

    慧婶子陪何慧芳一块去买了rou,一路上念叨着。

    “可不是,没意思。”何慧芳连连摇头。

    看见路边有卖西瓜的,绿油油可新鲜哩,何慧芳上前拍了拍,挑了个又大又好的,回到铺子里后,把瓜放在木桶里,吊到井里头冰着,冰西瓜吃起来更解渴。

    安宁现在已经很少亲手做剪裁了,莲荷虽然是最后来的,可做事儿非常细心,安宁挺喜欢她的。而且她婆婆人很好,丈夫也是老实人,莲荷几乎日日都来铺子里,她婆婆在家帮忙照顾儿女也没有怨言。

    “莲荷,你过来,我有些话儿想和你说呢。”

    安宁把莲荷招呼到了后院里头,温声问她现在过日子可有啥难处。

    莲荷规矩的坐在安宁对面,羞涩一笑,“沈娘子,我要谢谢你呢,自从在你家铺子帮工,我一日能裁剪六七套衣裳,一月挣二三两银子,比我家男人挣得还多,现在家里好过不少,婆婆生病能抓的起药,孩子能吃上鸡蛋、rou,没甚难处了。”

    “那便好。”安宁笑得柔和,摸着肚子说,“你也知道,等青州的货回来,新铺子就要开业了,售卖的是首饰脂粉,我想让你以后学着帮我卖这些,你看可好?”

    莲荷一怔,“好是好,可我不懂这些。”

    “不难,我教你就是了。”安宁出声安慰,“不过这样一来,铺子里还得招两个人帮忙裁剪衣裳,你要是有认识又可靠的姐妹,记得介绍过来,我给你算工钱。”

    莲荷脸一红,“不用不用,这是我应当应份的。”

    “一码归一码,该算的钱我不亏你。”安宁心里的石头放下了,等沈泽秋回来大概是五月中旬,到下月下旬新铺子应该就能正式营业,还有二十来日,慢慢教莲荷一些简单的技能,来得及。“莲荷,明日先和我学盘发吧。”

    莲荷有些懵懂,不是售卖脂粉首饰吗,“为啥要学盘发呀?”

    “到时候就知道了。”安宁微微一笑。

    铺子外头,庆嫂和慧婶子刚裁剪完两套衣裳,正把针线盘扣和裁好的料子打成个包袱,准备发给女工们缝制,边做边伸着脖子往内院瞧。

    “安宁找莲荷说啥呢?”庆嫂压低声音有些好奇,心里还有些醋意。

    慧婶子也是,“不知道呀,莲荷可会哄安宁高兴了,也是个小马屁精!”

    “哼,咱们还怕她个小妮子么?我们才是元老嘞。”庆嫂把包袱打好,拍了拍衣襟上的布灰,“我去里头看看。”

    她往里头走了两步,高声说,“安宁,我们新裁了衣裳要发下去,你来记账吧。”

    里面安宁也和莲荷把话聊清楚了,应了声好,和莲荷一块儿走了出来。

    安宁先取了给客人们登记尺寸的本子,找到对应的记录,用笔画了个勾,旁边标注上了日期,表示衣裳已经裁剪好,何时发了下去。

    等慧婶子她们把衣裳分给女工后,还要和安宁说一声分给了谁,安宁也要记账的,到时候好算工钱。

    太阳很快便落山了,何慧芳没等天黑透,就和安宁一块关了门,慧婶子回家拿了些换洗衣裳来,他儿子名叫邓元山,小伙子壮实又精神,刚从码头回来满头的汗。

    “你就是元山呀,长得真好。”何慧芳心里可安逸了,有元山在家,有这样壮实的小伙儿,还怕个啥,“你坐在院里歇会汗,待会再去洗澡哈。”

    邓元山点点头,坐在矮凳上逗着大黄玩耍。

    灶房里何慧芳已经把rou馅剁好了,买的是后退rou,肥瘦相间,又在rou馅里拌了盐、葱姜末、五香粉酱油啥的,现在把rou馅往收拾好的苦瓜里填就成。

    慧婶子在灶房里帮着一块儿做,仰头看了看二楼的灯亮着,“呦,安宁还忙着呢?”

    何慧芳点点头,每日安宁必做的事情就是整理当日的流水,然后算出个总数记上。

    “咱家多亏了她,不然哪有今天的好日子。”何慧芳叹了句。

    苦瓜酿填完了rou馅,就该上锅蒸了,不过还得浇上一碗用干辣椒、香油等调制好的酱汁,这样蒸出来的苦瓜酿才能色香味俱全。

    慧婶子帮忙看着火,何慧芳去院子里拔了几棵青菜,现采现吃,新鲜!

    洗干净了用滚水一焯,断了生就捞出来,淋上一层酱油香油陈醋等调制出来的酱汁,又清爽又好吃,这是和庆嫂学的。

    “开饭喽。”

    邓元山洗了澡出来,何慧芳劳烦他把饭桌给挪到了院子里,四个人刚好凑一桌,何慧芳笑着招呼慧婶子和邓元山别客气。

    苦瓜酿蒸出来又香又有苦瓜的清新,闻着就好吃,知道干力气活的就要多吃饭,何慧芳特意煮的白米饭。

    邓元山抓了抓头发,笑得有几分羞涩,“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慧婶子笑了笑,“他饭量大哩。”

    “没事儿,管饱。”何慧芳豪气的挥了把手,她晚上特意多加了一碗米。

    可一碗,两碗,三碗饭下肚,眼见邓元山还没有饱的意思,何慧芳赶紧回灶房又煮了一锅,好家伙,难怪这么壮实,都是粮食垒出来的呀。

    饭后何慧芳把吊在井里的西瓜提上来,切了半个劈成四下,安宁和何慧芳和吃了一块,慧婶子尝了点,剩下的都给邓元山吃完了。

    “没事,能吃是福呀。”安宁笑着说。

    ……

    一夜安眠,夜里啥事儿都没发生。

    何慧芳起了个早,把昨夜睡前发好的面团揉了揉,切成小块放在锅里蒸,对慧婶子道。

    ”馒头是填肚子的瓷实东西,待会元山去上工,让他带几个去。“

    慧婶子心里觉得可热乎了,连声道谢。

    “昨晚上也没啥事,今晚我带他回去睡吧。”她儿子别的毛病没有,就是特别能吃,慧婶子怕惹得安宁还有何慧芳不高兴。

    何慧芳从灶房里探出头来,“留下吧,住到泽秋回来,你看成不?”

    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沈泽秋不在,家里多几个人住,她心里头踏实。

    慧婶子没啥不愿意的,答应了。

    大清早的才开了门,就看见有人往街口跑,嘴里嚷嚷着,“走走走,瞧瞧去,衙门里在公开审案子呢!”

    何慧芳打了水把货架子啥的擦了遍,正拿着水盆把脏水浇到门前石榴树的树根下,听了这话截住一个人问,“在审啥案子呢?”

    那人接了话,“你不知道呀?昨天宜春楼门前闹的那么大。”

    何慧芳明白了,“哦,这我知道了。”

    “咱们新来的主簿大人,是这个。”说话的人竖起来大拇指,神秘兮兮的说,”谁不知道宜春楼的老板和冯二爷是拜把子兄弟,冯二爷在县城都有关系,咱们李大人竟然敢拿住宜春楼的老板审问,还在衙门的大牢里关了一宿,可了不得哟。“

    安宁正从铺子里走出来,见何慧芳盯着街口发愣,扶着腰慢慢走过去,“娘,您在想啥呢?”

    “李大人好像捅了马蜂窝了!”何慧芳琢磨后说道。

    安宁蹙了蹙眉,有些不太明白。

    何慧芳把刚才打听的事儿一一说了,安宁也有些为李游悬心,冯二爷要是铁了心和李游对着干,李游不知能不能斗得过。

    何慧芳想了想,准备去凑个热闹,“我看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完成~晚安吖

    第87章

    说完何慧芳挎上菜篮子, 跟着大家一起往衙门前去凑热闹。

    围观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早把衙门口围得水泄不通,何慧芳来晚了, 根本占不到好位置。她费力的往人堆里面挤,好不容易找到了落脚地, 踮着脚伸长脖子往里头看。

    李游穿着绿色官袍, 头戴乌纱, 面冷无波。手里的惊堂木重重一拍,满堂肃静,别提多威严冷峻了。

    哎呦, 这哪里还是那个谦和温驯的李游, 何慧芳在心里暗暗一惊, 赶紧把嘴闭上,看他审案子。

    李家母子四人加上宜春楼的老板伙计, 还有香凝都跪在地上。

    “咳咳,咳咳咳。”

    宜春楼的老板姓周名海, 生的如女子般白净文雅, 生平最爱洁喜净。昨晚上被关在脏兮兮臭烘烘的大牢里, 他几乎一夜未眠, 心里气了个半死。暗道这位新来的主簿大人是个愣头青, 他不过令伙计把李家兄弟揍了一顿, 顺便再要些医药费给香凝治伤,就为这个, 也值得如此大动干戈?

    李家人又没被打的缺胳膊短腿,一百两银子是叫他们买个教训,多是多了些,谁叫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 动了宜春楼的人。

    周海假模假样的咳嗽几声,嫌李游是个没眼力见的,有人报官他和稀泥就好了嘛,还升什么堂,他的咳嗽声便是种讯号。

    可嗓子都要咳出烟来了,李游还是不为所动,站在李游身边的衙头田老四跟过几任大人了,对桃花镇的情况门清,周海和他也是有交情的。田老四偷瞟了李游一眼,跨步走到了周海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