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废太子宠妾以后 第1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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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玄之文章都做不下去,跟严先生穆老先生一起在外头等消息。两位老人家对王姝的这胎盼望已久, 做梦都在等孩子出世。突然听到女主子发动的消息,激动的午膳都没吃。要不是身为男子不便于进内宅,他们恨不得到王姝的屋外头候着。 为了这事儿, 王宅上下全都活动了起来。格桑麻也有些坐不住。她虽说不通医术,却是这宅子里唯一生养的人。女子生产的事儿她比旁人懂, 也晓得该准备什么。便早早地招呼两儿子砍柴烧水。 “云雀, 派人去萧宅那边说过了么?”姜嬷嬷活一把年纪了还没见过女子生产,实在是没经验。 “去了去了。”云雀手都在发颤,“稳婆呢?稳婆到了吗?” “还没, 喜鹊去找了。” 原本定的日子没等到, 稳婆还得去外头请。喜鹊刚去,赶回来还得有一阵子。 “莫慌, 第一胎生没那么快。”小梁虽说年纪不大, 但治病的经验不算少。何况王姝这情况也不算病,就是正常的生产, “先把产房收拾出来, 烧热水, 准备好必备用品。” 药材、吃食、剪子,该准备的早就准备好了。 这会儿就是心慌不知该做什么, 云雀杜鹃她们才满屋子打转。 王宅这边急忙把信儿传到萧宅去,袁嬷嬷接到消息时还在吃饭。听完一口滚水差点没把嗓子眼给烫哑了, 当下顾不上吃饭就跌跌撞撞爬起来往山上赶。 王姝发动的太突然,他们早做的准备没赶上,只能临时急急忙忙地凑。主子爷前两日秘密去了巴蜀,如今不知人有没有回来,只能去寺庙碰碰运气。 袁嬷嬷紧急赶去寺庙,萧衍行果然不在。寺庙的主持一听说王姝发动了,赶紧就捉来了飞鹰。 有关废太子恢复原位之事,朝廷一直没有下定论。 皇帝坚持不愿废黜萧承焕的太子之位,前太子的处境就变得十分尴尬。众朝臣逼迫皇帝重审旧案已经触了皇帝的逆鳞,再进一步,是绝对不可能。如今则需要一个能睡服皇帝再退一步的重要人物,去游说皇帝恢复萧衍行的皇长子身份和属于皇长子的往日尊荣。 经过多方衡量,这个人物便是此时人在巴蜀养老的三朝元老,前帝师隋月生。 隋月生此人不仅是三朝元老,其实也是皇室宗亲。从辈分上来算,算是当今皇帝的七叔,萧衍行的七叔爷。并非是萧氏血统,但祖上是跟随大庆开国皇帝大江山的铁帽子异姓王。对萧氏朝廷忠心耿耿,深受皇帝的信任。若说谁能说动皇帝改变主意,大约只有这位老王爷。 但奈何他远离朝廷久矣,已经十多年不曾管过朝中之事。轻易不会为任何人出面。 萧衍行亲自到巴蜀拉会见这位老爷子,就是为了说服他进京一趟。 此时,隋家的书房,隋月生正在与萧衍行手谈。 要说大庆建朝一百年,已经经历了四代皇帝的更迭。当初跟着萧家打天下的人不下一手之数,获得异姓王册封的也有两家。一家姓隋一家姓楚。楚家早在第二代太宗时期便被抄家查办,隋家却硬生生挺过了百年,如今依旧深受皇帝宠信。可以说,隋家人没有一个简单的。 隋家老爷子幽幽地落下了一子,对萧衍行的来意早已心知肚明。不过他却从未主动提及,反而邀请萧衍行先落座,手谈几局。 萧衍行于棋之一道上一向是非常有天赋的。他的棋风诡谲且捉摸不定,便是与他对弈千百次,都不能从落子的习惯去判断出他下一步要做什么。与他对弈的人,甚少有能赢过他。隋家老爷子与萧衍行对弈了第一局,本意是杀一杀年轻人的锐气,却没想到被截杀的十分难看。 他慢吞吞地收了棋子,脸上已经没有了那份长者的从容:“再来一局。” 萧衍行来之前就知道这一趟没那么容易成功,倒也不慌,耐着性子与他对弈。 第二盘,又是他输,萧衍行胜。 原本说好的三局两胜,前两盘萧衍行就杀的这老头儿一句话说不出来。便是有第三盘,也只有输的份。隋家老爷子端着茶杯沉默地不开口。 事实上,他在萧衍行长成前就致仕了,早早的回到封地养老。对于萧衍行这个据说天纵奇才的前太子只听说过名声,没怎么了解。这是他头一次直面萧衍行。不得不说,第一面就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毕竟隋月生能连任三朝帝师,学识和谋略都极为过人。 棋艺他不是算最突出的,却也对弈至今没怎么输过。这废太子一来就杀了他两盘,令人难以置信。 他不开口,萧衍行也没有开口。 年轻俊美的皇长子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坐在对面,气氛莫名的紧绷。 萧衍行端起杯盏浅浅地呷了一口茶水,安静地等着他先开口提要求。这老头儿若当真如面上那般无欲无求,隋家就不可能有如今的声势。 等了许久,隋月生没开口,倒是书房的门被人从外头敲响了。 老头儿眉眼未抬,只掀了掀嘴皮子,说了个‘进’。 意外的是,进来的不是伺候的下人或者隋家的年轻子弟,而是一个十六七的姑娘。姑娘一张清秀的脸,消薄的肩膀和桃花眼,书卷气极重,标准的隋家人长相。 端坐在一旁的萧衍行脸上神色蓦地一凉,搭在膝盖上的手微微的收紧了。 不过好在这少女并未靠的很近,远远地在门边给萧衍行见了一礼。目光规矩地落在眼前三步远的地方,并未直视萧衍行。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嗓音糯糯哑哑的,话是对着隋月生说的:“爷爷,这是我亲手炖的汤。兄长和母亲那边都尝过了,都说好呢……” “暖儿快过来,见过大皇子。”隋家老爷子笑眯眯地把人招过来。 少女应了一声,忙小碎步地走过去,将托盘端到了两人的身边。她站在一旁,身上略有些甜腻的栀子花香扑面而来。萧衍行面上不动声色,垂下的眼帘中却藏起了阴沉。 “小女隋暖枝,见过大皇子殿下。”少女姿态娴静,一举一动都是世家女的端庄。 萧衍行眸色幽沉沉的,淡淡地颔首,道了一句‘起’。 隋暖并未在书房久待,仿佛就是琢磨了新花样特意过来送请祖父尝尝的。此时与萧衍行见了一礼便立即退下去了。隋家老头儿面上一派自然地放下了杯盏,嘴角便挂起笑容:“殿下,听闻令正身体孱弱,如今已病入膏肓,活不过今年三月份?” 萧衍行的眼眸中光色一闪,抬起头看向他:“老爷子这是何意?” “殿下以为呢?” 隋家为了不被皇帝猜忌,在最佳的时机退出了权利中心。皇帝念着这份好一直到如今,这是隋家长盛不衰的根本原因。但隋家不能一直避世,十几年过去,家族曾经的尊荣支撑不了下一代。铁帽子异姓王爵位也总有收回去的一天。隋家家主势必要为未来的子嗣考虑。 若不想太扎皇帝的眼又能保证一个不会被撇开的关系,姻亲关系是最稳固的。 萧衍行自然知晓他的意思,但说实话,他不是很喜欢这种赤.裸的交换。 修长的手指点在桌沿,发出嘟嘟的声响。虽说萧衍行还年轻,但年少至今几经沉浮,他深沉得不输已经古稀之年的隋月生。兼之上过战场,真冷下态度来煞气逼人。 面对他的冷脸,隋月生面上没什么变化,心中却不由地打起了鼓。 但隋家必须要走出这一步。隋家避世十五年,爵位还在,下面的子嗣却无一人进入官场。将来等他百年之后,极有可能后继无人。异姓王爵虽能传承,但以他对萧氏皇族的了解,这个爵位至多还能再传一代。这是隋月生死都不愿看到的。 “老朽知晓殿下不喜老朽此时趁人之危,但隋家本意并非是要挟殿下。” 隋月生虽然有往日的尊荣,却也不敢对萧衍行拿乔。大庆皇室皇子不多,出头的几个中,明显废太子卓然与众。若不出所料,未来的大庆君主必是这位。 这些年为给萧衍行翻案,四处奔波的人、付出了心血的人不知凡几。隋家妄图临门一脚的时候摘桃子,拿下未来皇后之位,确实狮子大张口。但隋家嫁出去的姑娘不可能屈居于人下。 不说隋家的名声和地位决定了隋家姑娘不可能低嫁,就是隋家人百年的清誉也不能容忍主支的姑娘为侧或者为妾。隋家如今虽沉寂下去,百年的底蕴却不是假的。盘踞巴蜀一百年,实力更不要说。 隋家是货真价实的开国功勋,连着几代出高风亮节的能臣、大儒。隋月生的长子乃望山舒院的山长。这书院是巴蜀乃至整个南边最具名望的书院,教导出无数的优异学子,桃李满天下。朝中不少进士,是隋家的门生。可见其名望和人脉,是其他世家都所无所匹及的。 “殿下若是同意这门亲事,往后隋家会举全族之力支持殿下。”隋月生正色道,“老朽以家主的身份,许下此等承诺。姻亲一事,还请殿下思量。” 萧衍行心口一动,缓缓点动的手指倏地停下。书房里寂静无声。 …… 王姝这边准备好了生产的用具,稳婆也请到了,她坐了好久好久还没开始阵痛。 袁嬷嬷带着大夫和珍贵的药材赶过来,王姝还在又在优哉游哉的吃面。格桑麻刚给拉的鸡汤面,鸡汤炖了一个多时辰,鲜得叫人吞舌头。 因着小梁严格的控制,王姝的身体一直很好。此时见了红也脸色红润,精气也足。 袁嬷嬷放了心,跟姜嬷嬷一样守着王姝哪儿也不去。她心里遗憾王姝怎么这个时候发动,爷特意算好了日子出去,结果刚好就错过了。也不晓得主子回来发现孩子已经生了,会不会遗憾。 心里嘀咕着,袁嬷嬷盼着王姝能多吃点。 孕妇吃饱了,生孩子才有力气。她也是听人说过,女子生头胎一般最快也得一两天的。有的难生的,疼个三天孩子才生得出来。这要是不吃饱肚子,哪里能熬得住?袁嬷嬷特地把库房的老参拿出来,就是为了到时候给王姝提气。 她这厢恨不得不睡觉盯着王姝,王姝在吃完一大碗面后还有闲心起来转悠几圈。 转悠得累了,她还在几个丫头的伺候下洗了头洗了澡。 一直到一个时辰后破羊水,才慢慢有了点阵痛的感觉。痛感不是很强烈,也可能王姝忍痛的能力比一般人强。她疼得脸发白时,还有闲心跟铃兰芍药聊试验田的事儿。 是的,到了这个关头,王姝惦记的还是她的试验田。 二月一过,三月就要忙春耕。虽说春耕的流程铃兰、芍药早已经熟记于心,王姝还是免不了要亲自cao心。三月初泡好种就得规划秧田了。去岁的测交实验虽得到了好结果,但也出现了一定比率的不育植株。今年要想在同品种上再实验,就得回交初代亲本。 除此之外,吸取了去年的教训。今年小麦杂交也势必要实时跟进,不能还做无用功。 这些事情王姝去岁腊月就做好了计划书,也规划出了今年定培实验和测交实验的区域,早早分出了样本对照组。但实施起来还得小心、小心、再小心。芍药铃兰毕竟才跟她做一年多,经验不是很丰富。且这两人没有专业知识做支撑,很多事都一知半解,王姝没办法不亲力亲为。 “主子你放心,奴婢省的。”芍药也是佩服自家主子,疼得嘴唇发白还头脑如此清晰。 “嗯。”王姝深吸一口气,额头开始冒冷汗,“今年天气比较冷,可以适当往后延期。且看看三月中旬天气如何,若还是冷,就拖到四月份也可。” 铃兰在一旁不住地点头,而后赶紧去拿了帕子过来替她擦拭。 “是不是疼了?”袁嬷嬷难得听不进其他话,就光顾着盯住王姝的身体,“小君要么别说话了,歇一歇。地里的活计你交给佃户或者庄头去cao心,你闭眼睛养养神。” 王姝闭眼睛也养不了神啊,她现在痛的有点头皮发麻,耳朵都出现轰鸣声。 小梁看她的样子不行,立马让几个丫头搀扶着王姝进产房。稳婆早就在旁边守着,因着这家下人太多,她不敢太声张才在一边没说话。如今大夫都开口了,自然立即麻溜地跟上。 生产的过程可以说是非常疼了,王姝从来没这么疼过。她着实没想到生小孩可以这么痛,痛的她都想撂挑子不干了! “萧衍行呢,萧衍行人呢?”王姝好气啊,凭什么她在这受苦,萧衍行人跑去哪儿了? 袁嬷嬷没办法,只能安抚:“爷去巴蜀了,暂时还没回来。爷估计也没料到小君你会提前发动,消息今早才发出去,不晓得爷什么时候收到。小君你歇口气儿,别上火……” 王姝恨不得破口大骂! “都出去,都出去!都挤进来作甚?帮不上忙还碍事!”稳婆也快受不了了。这家人太紧张了,妇人生个孩子全挤进来。产房统共才多大,这么多人挤在里头实在是碍事。几次转身不方便,她终于憋不住火气开口赶人,“那不干活的,都赶紧出去!” 稳婆这一嚷嚷,姜嬷嬷就更心慌了。赶紧把喜鹊、云雀、芍药等几个没出阁的丫头带出去。 袁嬷嬷还不想走,想守在屋里等着。但稳婆见了她有些畏手畏脚的,她也知道自己碍事。才好一番安抚王姝,念念不舍地出了屋子。 她们这一走,屋子立即就宽敞了。小梁赶紧上去摸了王姝的脉,空气中弥散着血腥味。稳婆又开始嚷嚷着让人赶紧送热水进来。格桑麻早就烧好了热水,就在等着这时候。喜鹊急吼吼地冲去后厨,她就立即让乌竺玛提了一桶热水出来。 小梁正在一旁拿烈酒清洗用具,擦拭得干干净净。 王姝起先还断断续续能说得上话,到后面疼到神志不清就开始破口大骂。不过可惜作为一个几辈子都读过书的文明人,她骂来骂去的就那几个词。 词汇量虽然不够,但胜在用词生动贴切,栩栩如生。 屋外头袁嬷嬷和等不及跑进内院的穆老先生、严先生等人木着脸听屋里传出铿锵有力的骂声,彼此都假装没听见。毕竟女主子这精彩的叫骂,骂的都是萧衍行。 与此同时,远在巴蜀的萧衍行重重地打了个喷嚏。莫遂还以为他冷了,赶紧给屋里支了个炭盆。 “嗯?”萧衍行扬起一边的眉头。 “爷不是冷了?”莫遂不愧是跟了他十几年,一个眼神就明白什么意思。 二月份天虽然还有些冷,但也没有到置炭盆的地步。不过既然已经置了炭盆,干脆就让它烧着。 萧衍行最终还是答应了隋家的提议。 不过隋家的姑娘能不能进门,取决于隋月生是否能发挥作用。若不能,萧衍行可不会给隋家这么大的体面。凉州那边,花氏眼看着就活不过三月,他早晚需要一个新妻室。不过当时隋月生提及娶妻时,萧衍行的脑海不自觉地浮现了王姝的脸。 不知不觉,他心中的妻子已经有了一张清晰的脸。意识到这件事时,萧衍行也莫名吃了一惊。 那丫头闹得那一出冷战,萧衍行并非心中没有思量。事实上,若没有诸多考量,不需要权衡各方势力,萧衍行本质上十分乐意跟王姝常伴一生。但现实并非梦境,不可能顺应自己的心意行事。但让他就这么放王姝走不可能,他只能当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眸色微闪,萧衍行忽然开口问了一句:“……这段时日可有家书寄来?” 莫遂身体一僵,扭过头:“没。” 萧衍行抿了抿唇,脸色十分难看。每一次王姝的忍耐力都超过了他的预期,萧衍行甚至怀疑王姝所说的‘心悦他’是在忽悠他。正常女子有这么对心悦之人的么?这女人的爱意到底值几个铜板?!